“李老师说的很对，日本鬼子的暴行确实是闻所未闻的。据我知道的他们用各种残暴手段杀死我们同胞近千万人。仅1937年12月南京大屠杀，就杀死我军民34万多人，其中集体枪杀和活埋的19万多人，零星被杀的居民仅收埋的尸体就有15万多具。^③在河北，去年（1941年）敌人血洗潘家峪，惨无人道的杀死村民1035人，有30多户全家被杀绝。^④血洗北坦村，用毒瓦斯毒死手无寸铁的在地道中避难的800多名老人、妇女和儿童。^⑤”

王区长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环视一周后又说：“日寇的暴行，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们要为同胞们报仇雪恨，就要像刚才李老师说的那样，团结起来，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去！”

“我们要团结起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打倒日本法西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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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里群情激愤，大家进一步认识到日寇的残暴及其狼子野心，进一步坚定了抗日到底的决心。

步云同志与王区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正想再讲些抗战中应注意的事项，忽听背后传来了稚嫩的歌声：

有钱出钱，有枪的出枪，

出人出力上战场！

万众一心，团结起来，

日本强盗难抵挡！

万众一心，团结起来，

日本强盗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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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坚定有力，有的句子是自己加上去的，却表达了人们杀敌的愿望。

大家循着歌声望去，见一个小孩在不远的山坡上挥着小手正唱得起劲儿呢！王区长和步云一眼就认出那是母亲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却较坚强的儿童团长安小云。她是在用歌声发泄对敌人的恨，用歌声表达团结起来，打败日本强盗的愿望，多可爱的孩子啊！步云几步就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问：“你唱得真好，跟谁学的?”

“跟八路军叔叔学的，他们说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会把日本鬼子赶出去！”

“说得好，团结起来力量大，天蹋下来也不怕。等过几天你就教乡亲们唱歌。还会唱别的歌吗?唱支你最喜欢、我没听过的好吗?”

“好！”小云小声唱了起来：

日本强盗仍在行凶，

烧杀抢掠，占我领土领空。

团结起来打鬼子呀，

中国军民岂容他们横行！

拿起刀枪与日寇拼哪，

中华民族有爱国的优良传统，

一定要把日寇赶出中国去！

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这歌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没听过。”

“这歌名叫《团结起来打鬼子》。”

“谁写的词曲?”

“我舅舅口占的诗，我记下来随意哼唱的，没人作曲。”

“大家还不知道吧，小云不仅会唱歌，还会作诗呢！我在她家养病时常听见她唱自己写的诗。”李峰故意说些夸小云的话，以冲淡她思念母亲的情绪，因为小孩子总是爱听别人夸奖的。

小云瞪了李峰一眼：“别瞎说，我哪会作诗呀！我妈知道了，又得批评我了。”

王区长见小云一说妈妈眼圈又红了，怕她伤心哭泣。侦察员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安大娘的吉凶，自己心里也非常难过。心想：继续安慰这个孩子，照顾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责任。就说：“小云是个乖孩子，从小跟太姥爷读书识字，五经四书都已读完，可以教妇救会、儿童团员们识字，秋后地里没活儿了，咱在各村组织冬学，让小云当小先生。小云，你愿意吗?”

“我怕教不好，教儿童团还凑合，如教妇救会，人家都是大人，恐怕不听我的。”小云有些顾虑，没立即答应。

步云插进来说：“不能只教妇救会和儿童团，民兵也要参加，大家连自己的姓都不认得，巴不得学些字，怎么会有人不听你的呢！我们游击队如能抽出时间也请你教。”

小云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要写字够不着黑板怎么办?”

一个木匠自告奋勇说：“我给你做一个长板凳，你站在上面写不就行了。”

王区长说：“就这么定了，秋后办冬学，小云当先生。等打走了日本鬼子，再送你去上学，上大学，学点真本事，好为人民服务，祖国将来的建设太缺人才了。”

小云听着眼睛亮了一下，一会儿又暗淡下来说：“我愿意上学，但太姥爷死了，没人教我了。上别的学，我妈没钱供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