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烈的掌声，表明战士们对专员讲话的信服和赞成，表明他们会照首长的话去做的。

注：①毛泽东《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见《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一三一页。

三

王区长把善后工作和伤员都交给步云处理，自己顾不上休息，就随丁专员等赶到贾庄去看小云，看到她小脸蜡黄，衣服仍有斑斑血迹，梦中仍叫着妈妈，不禁心头一酸。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天一夜送了两次紧急情报，特别是第二次，母亲生死不明，她却能放弃寻找母亲的事，拼着性命把信送到，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安大娘是个普通妇女，教育出了这么好的孩子，真让人钦佩!如今安大娘在哪里?如果真落到鬼子手里，就太危险了。……他不禁拉起孩子的小手，啊!滚烫!怎么烧成这样，脸还那么黄呢?!定是失血太多了。他赶忙示意站在旁边的李峰，让他去买只老母鸡，给小云弄点汤喝，补补血。李峰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李峰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说：“把小云叫醒吧，让她趁热喝点，发发汗，烧就退了。”

“怎么这么快就熬好了?”

“房东老大娘见小云吐血，就把正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她说这样的好孩子天下难找，我要让她快好起来!汤早就熬好了，就等小云醒了喝呢!”

王区长“哎呀”一声说：“下蛋的鸡可是这家人油盐酱醋的来源，杀了怎么办?把我这月的津贴都给她家吧!不要让人家太吃亏。”

李峰为难地说：“我两个月的津贴都没花，给他们，大娘说什么也不要。她还说了不少道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区长你给评评理。”随着话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掀帘而入。“你们常说军民一家，为啥这么见外?再说我是为这个孩子，你想想没有这个孩子拼死拼活送信搬兵，我们能杀死那么多鬼子吗?不消灭鬼子，不用说一只鸡，连命都保不住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你们非要给钱，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婆了。”

王区长笑笑说：“大娘的厚意我们心领了，但买东西给钱是我们的纪律，你老人家就收下吧!”

大娘拉下脸来说：“你们有纪律，我也有规矩，你们没向我买什么，鸡是我自己杀的，想给这个孩子补补身子，好让她早壮实起来，我看着她吐那么多血心疼。”说着从柜底下拿出个瓦罐，里边有半罐鲜血(足有800毫升)。“这都是她来我家以后吐的，谁看了不心疼?!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能放着母鸡，不给孩子吃吗?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钱怎么能买?!”说着哭了起来。

王区长赶紧劝说：“大娘，别伤心了，孩子会在您的关心下好起来的。你有颗金子般的心，我们都要向您学习。”

大娘抹着眼泪坐到炕上，把小云扶起来抱在怀中说：“小李子，你用勺喂她，慢慢的别呛着她。”

小云迷迷糊糊的听着人们说话，她也想说，想问打鬼子的情况，但因失血太多，发不出声音，眼睛也睁不开。她渴得要命，喊了几次：“喝水，水水”。但人们都没能听到。她一直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朦胧中看到妈妈向自己走来，自己想喊妈妈给点水喝，但一晃妈妈又不见了。她没力气喊，只好舔干裂的嘴唇。现在李峰用勺喂她，她觉得这鸡汤比糖水还甜，不用喊她就主动张嘴吞咽。

大娘看着昏迷多时的小云又还醒过来，不禁喜极而泣道：“谢天谢地，老天爷有眼，让孩子又活过来了。小李子你累了，把碗给我吧，我喂她。”

“不用了，我喂她吧!您老人家够累了。”小云睁眼一看，是宗丽姑姑来了。她用手想打招呼，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宗丽见状，泪流满面，小云本来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苹果似的小脸，总是红扑扑的，半天一晚竟变成这样。为了革命打鬼子，这孩子是不要命的。宗丽强忍住泪说：“小云，你立了大功!因为你舍命送信，我们又打了个胜仗。千余鬼子都被我们消灭了!你好好养伤，好了再去站岗放哨、送鸡毛信，你的小伙伴都等着你呢!你王叔叔说，你要参军，他先带着你，还给你留了支小手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