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同帝制派作斗争

    1915年5月，袁世凯阴谋复辟帝制，与日本签订了卖国的二十一条；7月，成立筹安会，鼓吹帝制。时任湖南将军的汤芗铭，投其所好创办《民国新报》，大力鼓吹帝制以障百姓耳目，并率先在长沙成立筹安会湖南分会。10月，在汤芗铭授意下，湖南国民代表依法投票决定国体，全体一致赞成君主立宪，各界代表复以国民公意恭戴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汤芗铭带头劝进。湖南教育界的一些守旧顽固分子，如叶德辉、符定一等人，也参与汤芗铭的联名上书劝进，为袁世凯称帝大肆鼓噪。面对这种逆历史潮流而动的举动，时任湖南第一师范专任教师的徐特立，和杨昌济等先生一道，挺身而出，同他们做斗争。他当面痛斥带着军警赶来阻挠和弹压学生游行的教育会会长叶德辉等人是“为虎作伥”，“是教育界的败类”。他还邀同杨昌济、方维夏、王季范、袁仲谦等富有正义感的教师，联名给一个叫廖笏堂的教员写了一封信，揭露这个人在船山学社讲话时高喊“反对帝制”而回到一师讲台又大肆“鼓吹帝制”、“一人之身，两种面目”的两面派行为，并声言“将来尚有机会时，当永不忘先生之赐”，表示坚决与廖作斗争，迫使廖以后再也不敢鼓吹帝制。[2]47徐特立还热情地支持学生的正义行动，多次参加学生反对袁世凯卖国条约而举行的讲演会。当时有个学生叫彭超，将断指写下“不忍顾国破家亡”的血书寄给汤芗铭后，投江自杀。彭超的遗书满含爱国主义的激情，感人至深，其中有这样一段话：“五月七日，日本之最后通牒来，我祖国四千六百余年之神明土地．从此为外人破矣，能不伤哉！能不痛哉！我同胞应知我国之最可哭、最可惨、最可羞、最可耻的事，莫过于此次之外交失败！吾有何面目以对国家也?其将何术以救国家也?……我国之不竞也，科学之不明也，工农之不振也，兵力之不强也，愿诸君力起直追。超所望于诸君者至矣……”[2]53徐特立为彭超的忠义之举奔走呼号。他将彭超的遗书，作为爱国主义的活教材，向学生激情宣讲，并满怀希望与期待地激励学生：“彭超是不甘心死去的。他是爱国的热血青年，他不知道拿什么方法来救国，就在绝望中死了。他的死，启示了我们，科学之不明，我们要学习科学；工农之不振，我们要施以教育；应当大众奋发，以血肉之躯，去护卫疆土，振兴国家。”[2]47

    六.参加驱张运动

    由于湖南地处军事要冲，自1917年以来，成为南北军阀混战拉锯之地，庐舍为墟，三湘饱受蹂躏。1918年3月—1920年6月，皖系军阀首领之一的张敬尧担任湖南省督军。张专横跋扈，贪婪成性，更伙同他的三个兄弟——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在湖南恣意施行暴政，烧杀抢掠，搜刮民财，摧残教育，钳制舆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引起湖南民众的一致反对。时谚云：“堂堂呼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张毒不除，湖南无望。”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湖南学生积极响应。长沙学生举行国耻纪念大游行，却遭到张敬尧的武装干涉。5月28日，省学联成立，决定组织长沙各校总罢课。徐特立通过教育会，组织所属各校教职员，成立讲演团，统一训练，派往各县乡镇进行爱国反帝宣传，并组织抵制日货，惩罚奸商、洋奴和作恶的日本浪人等活动。随后，他通过与朱剑凡、陈润霖等新组建的进步学术团体健学会，联合和发动易培基、张孝敏、赵鸿钧等有社会地位的校长，带领教师索薪，同张敬尧斗争。他本人还往返于城乡之间演讲，向学生、教师和群众揭露张氏兄弟的罪行，号召大家起来驱张。徐特立的行动，令张敬尧大为恼怒，诬以“通匪”罪名，对他明令通缉，并声言要封闭他创办的五美小学。面对这种情况，早已有意出国学习新知识的徐特立，决定赴欧勤工俭学。行前，他以湖南省孤儿院院长的名义，给张敬尧写了一封信，历数张来湖南后的种种罪行，指出：“自北兵南来，劫杀淫掠，无所不至，老者弱者或流或亡，壮者少者生计陡绝，逼而为匪。然所谓匪者，实兵事制造成之，非吾湘固有之物也。”[1]14信末警告张敬尧：“特立以中西友人讲席之聘，即赴巴黎，谨以一处之痛苦，详实陈告，其余他处可以类推。使仍昧于宵小，不事改张，则特立惟有诉之中外舆论，以待法律有效时之判断也。”[1]15这封信，1919年12月20日在北京《晨报》上公开发表，推动了驱张运动的深入进行。在湖南人民的坚决反对下，同时也在各方面力量的综合作用下，1920年6月，张敬尧仓皇逃出湖南，驱张运动取得最后胜利。

    随后，徐特立虽然赴欧洲勤工俭学了，但他透过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看到了中国的出路所在：“青年学生能够这样关怀国家的命运，不怕流血牺牲，敢于起来向帝国主义、卖国政府宣战，正说明了我们国家大有前途，大有希望。特别是‘六三’以后，中国工人阶级风起云涌地参加了革命斗争，革命声势日益壮大，在这个形势，我更加感到国家有前途、有办法，自己也觉得年轻了。”[1]60一心救国救民的民主革命斗士徐特立，开始酝酿并最终在大革命的风暴中实现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转变——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

    参考文献：

    [1]湖南省长沙师范学校. 徐特立文集[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604.
    [2]湖南省长沙师范学校. 徐特立传[M].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14.
    [3]周秋光，莫志斌. 湖南教育史(第二卷)[M]. 长沙：岳麓书社，2002：456.
    [4]伊杰. 徐特立“断指血书”事考[J].近代史研究，1989（1）.
    [5]李尚志. 第一次把领袖写成凡人[J/OL].(2010-06-02) 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2-01/07/content_227237.htm.
    [6]方学尧. 清末立宪运动文选译[M]. 成都：巴蜀书社，1997: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