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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07-07-03 15:34:45

来源：《进京赶考》

作者：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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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给他们定什么规矩，他们却自动地遵守了一点规矩。那就是，在无事无非时，便不到领袖们住的地方去乱串游。不是怕有人查问，他们知道他们的邻居身份，“邻居”也知道他们，所以没人查问。越是这样，也就越自觉，不能打搅人家的工作。
    他们几家都在大院的西头儿，在中灶和大灶食堂那儿。除了朱总，四位书记都住在他们的东边。这大院并不大，说东头、西头，其实又紧连在一起。少奇跟他们就是隔壁邻居。
    所以，在东头儿主席门前放电影，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那上面的人物不会说话（无声电影），但仍然还是听到放电影的。起初，他们并没有出来看，因为又当成了是在跳交谊舞。
    那是在毛泽东刚来时开始的。头一次，毛泽东门前的电灯一亮，器乐一响，这几户邻居当成是演节目，都跑来看了。那是他们头一次见的稀罕事儿，做梦也没梦见过的事。他们跳过或见过秧歌舞，哪里见过这样的舞。女人们看一眼，转过身捂住脸走了。男人们虽然不害羞，可有点不好意思，也走了。其实，他们是对这稀罕事不感兴趣。孩子们看过两次也就不再看了。
    这一次放电影，天黑前就架起了影幕，让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发现了。这两个小孩子看了电影，学给了大人。大人在地里干活时，又说给了乡亲，于是便传开了。
    这时候正在打大仗，自己拍摄不了，也引进不了。不定费了多大的事，从苏联弄来两个片子。不用说老百姓，就是中央机关的许多人，也没见过。就是有部分见过的，比如五位书记，他们也是好久没看到过了，谁不想看看呢！
    连续两夜，放了两个片子。住西柏坡的中央机关人员，大都看过了。可中央机关，在西柏坡上下住了24个村子呢，他们都在等着看呢。放映人员正要动身到别村时，却让毛泽东挡住了。
    “先等一等。住在西柏坡的人才看了一半，另一半还没看到呢。我要请一场客，请西柏坡的乡亲们都看过了，你们再走。”
    第二夜放映之前，毛泽东交待过一句：
    “让西柏坡的乡亲们一块过来看吧。”他还让卫士把房东阎受朝请了来，跟他坐在一起。阎受朝顺便把乡亲们想看电影的要求，给主席讲了。实际也就是代表乡亲们，给毛主席提了这个意见。主席还对阎受朝说：
    “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一会儿乡亲们就会来了。”
    但是，到电影放完，除了他的房东，别人谁也没来。他没离开放映场地，就问了一声：
    “西柏坡的乡亲们怎的没有来？”
    管理放映的人，向他解释：
    “这个场地太少，乡亲们要都来了，不光咱们看不好，乡亲们也看不好。不如给机关放过了，再单独给老乡放一场。”
    毛泽东以为，接着就要给西柏坡乡亲放了。散电影时，他还让阎受朝捎话给乡亲们：“一定会让他们看到电影的。”可第二天上午，他起床后来门外活动时，正碰上有人拉着电影放映机要出村，所以他挡住了。原来，管放映的人说“给机关放过了”，意思是给20多个村庄的中央直属机关，都放过了，再返回来单独给西柏坡乡亲放。毛泽东说完请客，又问明了这个原因后，说：
    “不要那样。先在这儿放完了再走。可以两场并一场，两个片子一夜放完。到别的村放映时，不要再把机关与老乡分开了，找个大场地，一起看，这样就可以节约时间了。”
    第二夜放映时，没让西柏坡乡亲一起看，实际不仅是场地小，还有个主要原因，是负责保卫工作的人挡了。因为，要让西柏坡老乡来看，别村的老乡必然也要来，甚至几十里内的老乡，只要听说了都要来。
这样，山南河北的人都来跟毛泽东、朱老总他们挤在一起看电影，还要不要安全了？还要不要保密了？保卫工作怎么做？是管保卫的坚决不同意，把毛泽东说的话给挡了，事后也没说明。甚至还让主席的卫士，去请房东时，“不要说是看电影，就说主席有事请他来”。
    开头这么办了，以后就一直照此办理：每在中央局大院放一场电影，第二夜必在西柏坡村子当中，又放一场。也就是说，中央局大院每放一场电影，毛泽东就要单请西柏坡乡亲另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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