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波给主席讲了这个意思。毛泽东欣然提笔。他的工作虽然忙,但他爱好书法,而且在用脑过度的时候,放下工作,练一会儿草书,倒能很快消除疲劳。所以,他并没有把题几个字当成负担。
他一边写,一边兴致勃勃的在研究:
“人字跟报字稍微大一点,是不是好看一些?”他对着薄一波与帮他拿纸的卫士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边写边观察,一下又写好几幅。最后他又亲自挑一幅递给薄一波。
后来,搬进北京以后,于1948年8月,由华北局机关报,改为党中央机关报,名字不动。
毛泽东写完字,从院里走出来,想稍稍活动一下。往西没走几步,看到昨天傍黑跟他散步的警卫员李二亭走过来,忽然想起马啃树的事,就问:
“二亭,你跟行政处说过了吗?”
“昨天下午刚回来就告诉了他们,晚上就查清了。”
“是我们的牲口啃的吗?”
“是去年召开全国土地会议时,外地同志骑来的马啃的。开完会又要他们立即返回传达,可能走得急,没来得及赔偿。”
“他们走得急,那我们没走的人为何不负责赔偿?”
“昨晚把钱给老乡送去了。可今早他们又送回来了。说那杨柳树不值几个钱,不要赔偿。”
“这不行。一定要让老乡收下。”
警卫员再去通知行政处。行政处还真费不少口舌,才完成这个“任务”。几户乡亲收下钱后,共同商量了一番。
“从杨柳树上砍几根树枝,插上就活,也用不着花钱买树秧啊!”
“俗话说,‘千年松,万年柏’,据说柏树能长一万年,咱们就用这钱买成柏树苗,种在这五位书记的房后,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千年万年地怀念他们吧!”
西柏坡村后,原来只有一面柏树坡,后来变成了几面,再后来成了几十面。一年四季,碧绿苍翠,真要万古常青了。
毛泽东请看电影
有个稀罕事儿,一下子传遍了西柏坡。
“中央局大院里放电影哩!”
“什么是电影?”
“就是,就是……”
听说的人,便把他听到的情况描绘一番。越描绘越神奇:在一块白布上,突然出了人、楼房、大山大河,还有一条大蛇,吐着长长的毒舌……描绘成变魔术了。但也有的人听成了死画面:
“就是一张画呗!”
“不是,不是画。是真的,活的。可真怪气呢!”
到了后来,不用说90年代,就是50年代,听了上面这个情景,得把这里的人,当成傻子,至少是尚未开化的民族。所以,必须要意识到这是什么年代。中国连续10年战争,4万万同胞,除了几个较大城市,有几个人看过电影呢?
还要想到,这是在西柏坡,是“红色首都”,并非未开化地区。在中国的几亿农民当中,应该说,这里还是最开化,最先见到这个稀罕物件儿呢。
电影是无声的。他们还不知道其中有故事、有情节,这就稀罕坏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嚷得家喻户晓。而且一直吵嚷着,要进中央局去看电影。要是第二夜还放,他们还敢许抢占了毛泽东的位子呢?有人出了个主意:
“不能乱来。咱们要先礼后兵,先给毛主席提意见:‘中央局大院放电影,为什么光让院里看,不让院外看?’毛主席一听,说:‘对呀,西柏坡和咱中央局,是一个村里的老乡呢,为什么能不让乡亲们看电影呢?快把乡亲们请进来吧!’到了那会儿,咱们再体体面面地走进去,坐在毛主席的跟前,跟他一块儿看。”
“电影不才放一场,赶庙耍社火,也得自个儿先试个场子,试好喽,砸不了锅,才上街出场哩。咱们甭着急,叫我看,不用提意见,毛主席早发了话:‘下次放时,就把村里的乡亲们请来一块看吧。’”
这个在中央局大院放电影的消息,传说了好几天。究竟是由谁传出来的,谁到中央局大院看见放电影了,传的人只当个稀罕事儿告诉别人,也不管是谁传出来的。也有几个想追追根,是想核实这消息准不准,可问来问去,都是听别人说的。
实际是在中央局大院住的那几户乡亲,先知道了放电影的事。他们虽然跟中央领导人住在一个大院,平时却只管干自己的事,该下地下地,该打场打场。如果下地时需要从主席的门口走过,他们就仍然从那里走过,好似没有毛泽东住在这里时一样。那些警卫人员都认得他们是几位书记的邻居,由着他们走到哪儿,都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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