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0月,我们撤出张家口,我便把孩子寄养到河北平山县东黄泥村老乡家里。1948年秋,老乡捎信来说,孩子病重,让我赶快去看看。从阜平去平山100多里路,我只顾骑着马赶路,路过西柏坡(中央驻地)时遇到熟人也顾不得打招呼了。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隐隐的叫喊声:“岸英、岸英,那是你姐姐,快去追呀!”一会儿,就有个陌生的青年人把我拦住了。“你是毛远志吗?”
“是啊,你是谁呀?”
“我是岸英。你要到哪去?爸爸前几天还打听你呢。”
我们从小分离,多年没见过面,彼此不认识了。这次相遇我们都很高兴,但顾不得细说。当他得知我的孩子病重时,直催我快走,并说需要帮忙时就给他捎个信来。
我匆匆赶到老乡家时,看到孩子因患痢疾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村里无医无药,我赶忙托人捎信给岸英。很快他就骑着马赶来了,我们一起抱着孩子来到西柏坡,经医生急救,孩子转危为安。这时,我和岸英才松了一口气,吃过饭,我们又聊了半天,而且非常谈的来。那次同岸英弟弟的交谈中,有一件事使我印象很深。那就是我在他的书摞中发现有一本《马恩列斯毛论思想方法》,我想要。他却说:别的书都可以给,这本书不能送你。
“为什么?”
“爸爸讲了,他不同意提‘毛泽东主义’,也不能把他同马恩列斯并列,说他不够资格。你看,这本书的封面是马恩列斯毛的头象并列,所以就不能送给你喽……”
岸英严格按伯伯的要求做,这对我是个很好的启迪。
1950年,我们在北京又见面,也通过信。岸英弟弟虚心好学,对人诚恳热情,很有志气,很有希望,我为失去这样的好弟弟而悲伤。
伯伯不仅对岸英弟弟严格要求,对我们这些小字辈,他都是比较严要求的。使我铭刻在心的是,我将要离开延安时伯伯对我的一再叮嘱。当同意我们去东北时,他说:“你们应该到实际中去锻炼,闯一闯好。但要记住,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和那里的同志讲团结,和人民群众讲团结;不论到哪里,都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要希望人家鼓掌,不论到哪里都要依靠组织,不要依靠家庭,不能有任何特殊。”当我们已向他告别走到院子里时,伯伯紧拉着我的手,又一次叮嘱说:“你在二局的表现不错,今后工作中还是要相信同志,依靠群众,不能特殊。”
伯伯一再恳切地教导我,期望我能站的直,走的正,老老实实地为人民服务。伯伯的心意我明白,他是盼铁快成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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