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媛知道,自己是一团之长,应该尽快制止住这种悲伤情绪的蔓延,她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坎上,强压心中的悲愤,说:“同志们,这次战斗,九连的姐妹们为了掩护我们突围,壮烈牺牲了,她们很勇敢,她们都是好样的,我们一定要为她们报仇!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找到部队。”
擦干眼泪,顶着漆黑的夜幕,部队又悄悄出发了。
带着沉重的创伤,妇女先锋团随总部进驻永昌。如果把河四走廊比作一位西部少女,那么水昌便是这位少女柔美的腰身。只可惜这里太缺少浪漫的诗意了,北边是荒凉无垠的沙漠戈壁,南面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贫瘠恶劣的自然条件,使这条狭长的走廊地带终年人迹稀少,只有马步芳、马步青的骑兵常在这里出没。
西路军在这里休整了45天,当时正是数九隆冬,许多人的手脚都冻坏了,女红军们把毛毡剪开包脚、包手,但依然无法抵御寒冷的侵蚀。由于有了上次的被袭,王泉媛始终不敢放松半点警惕,天气再冷,也要派出警戒,以防发生不测。
1000多名女红军集中在一起,目标的确太大了,一撤出山丹战斗,西路军总部就紧急决定把她们分散到各军去。
团长王泉媛望着一队队姐妹们离她而去,心里像倒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啥滋味。从感情上讲,她怎么也不舍得与这些生死相依的姐妹们分手。可是,在如此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不分开牺牲会更大,她们到各军去同男红军一起行动,或许更安全些。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她悄悄背过脸去,擦了下泪水,同三营长何福祥一起带着两个连分散到西路军总部去了。
离开水昌的西路军主力在河西走廊顶风冒雪,艰苦转战,曾一度占领临泽、高台等地。这可惹怒了军阀马步芳,他集结重兵,向红军发起强大的攻势,并很快占领高台,杀害了红五军军长董振堂和该军的大部分官兵。之后不久,又疯狂围攻临泽。为了保卫西路军总部,直属队的几百名女战士和一个警卫连与敌人展开了殊死血战。女干部苏风把各单位的女兵全部组织到一起,守城总指挥郑义斋前去讲话,他说:“女兵们,最危急的时刻到来了,我们就是全部战死,也要保住总部的安伞。”
女兵们义无反顾地同男红军一起,站在了守城的最前沿。
她们有的用枪支和手榴弹,有的用石头和瓦片,无所畏惧地同敌人拼杀。苏风看到姐妹们如此骁勇,自豪地晚:“别说马家军五匹马(指马步芳、马步青、马鸿宾、马鸿逵、马林),就是再多十匹,我们也能割下他们的‘马’头来。”
这是一场残酷的血战,三天三夜没间断,城外敌人的尸体遍地都是,城内红军战士亦死伤无数。第四天早晨,敌人密集的炮弹终于将城墙炸开几个缺口,嚎叫着向城里冲来,守城红军奋勇阻击,没有武器的女战士们就用砖头、石块砸敌人。经过七八次苦战,一直坚持到天黑,敌人才慢慢退下去。
寒冷的冬夜里,女战士们和男红军一道,将拾捡来的一筐筐的砖头、石块抬上城,把一袋袋的泥土搬上城墙填补被炸开的缺口,然后再浇上水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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