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词二首》(《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和《念奴娇·鸟儿问答》)在《诗刊》1976年1月号发表时,前一首署的时间是“一九六五年五月”,后一首署的时间是“一九六五年秋”。
关于这两首词的写作时间,以及《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与《念奴娇·井冈山》的关系,曾经有一些文章作过比较详细的辨析。多数意见认为,《念奴娇·井冈山》和《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都是写于1965年5月毛泽东重上井冈山期间,《念奴娇》在前,《水调歌头》在后。《念奴娇·鸟儿问答》在铅印件上署的“五月”,多数研究者认为这是写作时间,发表时署的“秋”是定稿时间;只有个别学者认为这首词写于1965年9月25日的前几天。
我对这两首词发表时所署的时间,有一点想法,或者说产生一点疑问,是在编辑《毛泽东书信选集》时。当时从档案中看到毛泽东1965年9月25日批送邓颖超的一份《词二首》铅印件(《词二首》在1965年的铅印件,保存下来的有三次,这是第三次铅印件),在这份铅印件上两首词所署的时间均为“一九六五年五月”。毛泽东在铅印件上方空白处,给邓颖超写了一封短信,信中说:“自从你压迫我写诗以后,没有办法,只得从命,花了两夜未睡,写了两首词。改了几次,还未改好,现在送上请教。如有不妥,请予痛改为盼!”看了这封短信后,产生两个疑问:一、毛泽东说“花了两夜未睡,写了两首词”,说明两首词是同时写的,但发表时为什么一署“五月”,一署“秋”呢?二、邓颖超是怎么“压迫”毛泽东写诗的,又是在1965年的什么时候?
关于“压迫”毛泽东写诗的问题,邓颖超1976年10月上交毛泽东批送她的《词二首》铅印件时,在铅印件下方空白处写了一段说明:“一九六五年夏毛主席接见女外宾时,我作为陪见人,曾问主席是否作有新的诗词?我说很久未读到主席的新作品,很希望能读到主席的新作品。故在主席批送他的词二首的批语中用‘压迫’二字。”邓颖超亲笔说明所谓“压迫”毛泽东写诗的事,发生在1965年夏陪同毛泽东会见女外宾时。那么,1965年夏邓颖超陪同毛泽东会见女外宾有几次,她在说明中所说的那一次是指哪一次,时间是几月几日呢?
夏,一般指一年中的六、七、八三个月。经查阅邓颖超的工作台历,在六、七、八三个月中,台历上记载她陪见外宾只有两次。一次是6月28日,台历记载“下午,陪见坦桑外宾”;一次是6月29日,台历记载“下午,陪见卡瓦瓦夫人”。这两次,她陪同的是我国哪一位领导人,是不是毛泽东,台历上没有说明。于是,我又查阅《人民日报》的报道。1965年6月29日《人民日报》第一版有一则消息:“新华社二十八日讯 刘少奇主席和夫人王光美今天下午接见了坦桑尼亚第二副总统卡瓦瓦的夫人,和由她率领的坦桑尼亚妇女代表团团员……接见时在座的,有邓颖超、曹孟君。”6月30日《人民日报》第一版也有一则消息:“新华社二十九日讯 毛泽东主席今天下午接见坦桑尼亚第二副总统卡瓦瓦的夫人,和由她率领的坦桑尼亚妇女代表团团员……接见时在座的有邓颖超、曹孟君。”由此可知,邓颖超所说的1965年夏陪同毛泽东会见女外宾,是1965年6月29日这一次,也就是说邓颖超“压迫”毛泽东写诗的时间是1965年6月29日。
按照毛泽东批送《词二首》铅印件时致邓颖超短信中所说的情况,那么这两首词应当写于1965年6月29日之后,具体时间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鉴于毛泽东曾有将他的诗(例如《七律·到韶山》和《七律·登庐山》)通过胡乔木向郭沫若征求意见的往事,于是想到从胡乔木和郭沫若的文稿中找一找关于《词二首》的线索。经过查找,找到了有关《词二首》的两封信。一封是郭沫若1965年7月23日写给胡乔木的信。信中说:“词两首,以后忙着别的事,不曾再考虑。”“我觉得不宜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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