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文家市力挺毛委员  芦溪县歼敌报血仇

    “八七会议”上，毛泽秋被增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临时书记瞿秋白挽留毛泽东在中央工作，毛泽东婉言谢绝，随后奉中央指示前往湘赣边领导秋收起义。

    一身戎装的伍中豪见到他崇敬的毛泽东时，十分高兴，用力抱紧毛泽东，大声叫喊 :“毛委员 ，有你领导，暴动一定会成功 !”

    毛泽东哈哈大笑:“豪子，咱 们又走到一起来了，你这样的优秀军事指挥员 一定要发挥大作用呀!”
   
    1927年9月9日，秋收起义爆发。但因敌强我弱，部队又分散作战，我军遭受重创。
    ……
   
    枪声响过以后，大地复归平静。
   
    落日像一团彩球，挂在西边山峦上，倒映在潺潺汩汩的溪流中。
   
    毛泽东思考片刻，命令部队撤往文家市集合，商讨下一步的作战方向。
   
    弯弯曲曲的溪流两边，到处是淡淡雾霭的炊烟，荷枪实弹的工农革命军队伍，正在埋锅造饭。
   
    湖南浏阳文家市镇，是一个建筑物低矮、房屋破败的山区小镇。
   
    穿一件老蓝布衣服的毛泽东，精神焕发，在随从副官杨立三，特务连副连长兼警卫排排长张宗逊的护卫下，走 进文家市东南面的里仁学校。
   
    作为秋收暴动的前委书记，毛泽东深感肩上的责任重大。
   
    从暴动开始，到眼下整整十天，起 义部队虽然没有打过一次大的败仗，但 也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胜仗。
   
    五千余人的起义队伍，像被赶鸭子似的边打边走，边走边打，减员非常严重，在部队生死存亡的时刻，毛泽东心事重重。
   
    9月19日晚上，毛泽东、卢德铭、余洒度、余贲民、苏先骏五位前委委员和张子清、伍中豪、宛希先等二十多营级干部 和 工作人员，坐在一间教室里，商讨部队下一步的方向 。
   
    会上，毛泽东首先分析了形势，说：“如果按省委和中央指示攻打长沙，我们首先要攻打浏阳，但浏阳敌人有近三个团，而且敌人随时有支援。我们现在不到两千人，且附近地区的工农运动都失败了，我们没任何支援。就算我们一兵一卒未损攻下浏阳，长沙敌军加上治安部队共三万多人，我们以不到两千人的兵力去攻打三万多敌军，有如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毫无胜算。所以我建议放弃攻打长沙，我们应该撤到农村去。农村地域广阔，人口众多，敌人统治力量相当薄弱，这有利于我们休养生息、壮大力量。中国革命应由城市转向农村，否则，工农革命军将会旗倒兵散。部队可以考虑先撤到萍乡，再沿罗霄山脉南下。我们到湘南去，在农村实行土地革命，开展游击战争。”
   
    话音未落，三团团长、黄埔四期毕业的苏先骏就站起来说道：“老毛呀，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打仗吧，看把你吓的。放心吧，我第一次打仗也是这样，很紧张。这不，打多了就不怕了。没事，我们继续攻打长沙。”
   
    师长余洒度附和道：“上级命令我们攻打长沙，我们应该服从上级指示，长沙敌人虽然比我们多，但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比比皆是。放心吧，我们能攻下长沙的，而且我们不打长沙就没有出路。我们不能因为打了几个败仗就要放弃省委的战略计划。”
   
    毛泽东耐心解释说：“情况变了，我们计划也要变，不变就要吃亏。”然后从学校借来一张地图，指着罗霄山脉中段说：“我们可以到这里去当‘山大王’。我们这个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产党领导的有主义、有政策、有办法的山大王，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工农武装。中国政治不统一、经济发展不平衡，矛盾很多，我们要找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地方，可以前往湘南一带。”
   
    但余洒度和苏先骏仍坚持攻打长沙。
   
    余洒度仍然瞪红着眼睛说：“我认为你这是逃跑主义，和中央的精神背道而驰。”

    然后转向与会人员 :“什么山大王？不就是土匪吗？你们有谁愿意跟毛泽东钻山沟当土匪吗 ?”
  
    “我愿意，我们应该放弃攻打长沙!” 个子高大的伍中豪从第二 排座位上站起来 !
   
    张子清、宛希先等人也站起来：“我愿意”
   
    “我不愿意 !” 第三团团长苏先骏从第一排座位上站了起来 !
   
    余洒度愤怒的站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冲到伍中豪身边，用手扯住他的衣襟，咆哮起来 :“伍中豪，你们不愿意有用吗？，告诉你们，这支部队，军事上的东西就得听我的。我不赞成去当‘山大王’，谁也别想去当。”
   
    忽然，伍中豪从身上掏出驳壳枪指着余洒度的脑袋，大声道 :“余师长，别以为你是师长，就可以无法无天，部队是共产党的部队，不是你余洒度一个人的部队，我就问你一句，是你指挥前委，还是前委指挥你？”
   
    苏先骏突然一拍桌子，“伍中豪，你就是毛泽东的附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毛泽东在农讲所的关系 !老毛只是个教书匠，有何资格妄谈军事？”
   
    “不错，我和毛委员关系是很熟，毛委员的看法非常符合现在的具体情况，对毛委员的正确决定，我绝对支持。而且，毛委员是中央特派员，是前委书记，你们如此出言不逊、组织纪律性哪里去了？” 
   
    伍中豪也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说 ：“部队何去何从，不是你余师长、苏团长说了算，前委会上的表决才能代表大家。”
   
    “不错，中豪说的对，我们必须前委会上详细讨论，而不是余师长你一人说了算。”总指挥卢德铭一脚踢掉自己的椅子，和毛泽东站在一起，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各位同志，我们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队伍，毛委员他代表党中央，他的想法是对是错，我们要详细讨论，之后再进行投票表决。”
   
    最终，前委会议照常进行， 因为卢德铭和副师长余贲民的大力支持，通过了毛泽东“到农村去”的决策。
   
    余洒度道：“没有按上级指示，省委和中央那里，我们怎么交代呢？”
   
    毛泽东说：“这个责任由我来负。”
   
    余洒度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省委方面的报告，须由毛委员负责。”
   
    第二天，卢德铭召见伍中豪 、张子清、曾士峨、罗荣桓  ，交代他们一定要绝对保护毛委员的安全，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部队南下，卢德铭，率 一团为先头部队。毛泽东不同意卢德铭打先锋，提 议由苏先骏等率部作前卫队伍，沿湘贛边南下。卢德铭认为，苏先骏是反对向农村发展的人，由他掌握先头部队 不太妥当。
   
    卢德铭对革一腔忠诚令毛泽东十分感动，他 握住卢德铭的手，叮嘱他捡小道走，遇 上小股敌人立即消灭，大股敌军绕道而行，不可恋战。
   
    1927年 9月 ⒛ 日下午，秋收暴动部队分三拔南下。笫一拔人马由卢德铭率领，向 江西萍乡方向攻击前进，第二拔人马由前委书记毛泽东率领，居 中行动 ;第 三拔人员由师长佘洒度、副师长余贲民率领，负责殿后工作。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南方的秋日，炎 日尚烈。部队在崇山峻岭中穿行，道路崎岖，举步艰难，而且部队疟 疾、痢疾蔓延，部 队伤员日益增加，更严重的是国民党军队和地主武装 一 刻也没有放弃对起义部队的袭击，他 们视工农军武装为洪水猛兽，尾 追堵击，穷凶极恶。
   
    22日，部队得知萍乡有敌军重兵把守，于是绕道芦溪向莲花进军。
   
    9月23日凌晨，天还没亮，部队在山口岩一带遭到敌人突然袭击。卢德铭做好战斗部署后，和毛泽东带领大部队撤到了安全地带。但是卢德铭听到后面还有枪声，于是告诉毛泽东：“毛委员，恐怕是后面部队被敌人拖住了，我去接应他们。”毛泽东说：“德铭，你不要去，安排其他人去。”可是卢德铭已经骑上自己的白马飞奔而去。
   
    卢德铭冲出山口到达殿后部队那里，才得知苏先骏没完全按计划进行部署，导致部队陷入苦战。
   
    卢德铭重新做了部署，击退敌人的数次进攻。但是敌人越来越多，部队无法撤离。下午，在掩护战友撤退的时候，敌人的子弹射向了骑白马指挥的卢德铭，年仅二十二岁的军事天才壮烈牺牲。
   
    卢德铭牺牲的消息传到毛泽东那里，脚伤还没痊愈的毛泽东扔掉拐杖，一瘸一拐走到苏先骏身边大叫：“还我卢德铭，还我总指挥。”
   
    听到卢德铭牺牲的消息 。伍中豪火冒三丈，他命令特务连注意保护毛委员的安全，自己率三营三百人，以急行军态势，向朱培德特务营展开攻击。
   
    伍中豪打仗不鲁莽，他断定敌人正得意忘形，毫无戎备，我军只要摸清他们卢溪的驻点，就 可发起攻击。
   
    于是，伍中豪派出侦察员 :化 装潜入卢溪，详 细了解了敌人的窝点情况。
   
    当天晚上，张子清、伍中豪将队伍分成两股，伍中豪率七八连从正面进攻，张子清、何挺颖率九连从侧面进攻，战 士利用夜幕控制制高点，然 后往敌人宿 营的地方扔手榴弹。
   
    敌人不知来了多少革命军，慌 忙起来，他 们根本无法抵抗，便 一败涂地，除一百余人逃跑外，包括敌营长在内其余二 百多人被伍中豪、张子清就地歼灭。
   
    这一仗为总指挥卢德铭报了仇，打出了起义部队的士气，失去总指挥的毛泽东稍显宽心。
   
    余洒度得知卢德铭牺牲，带着苏先骏、陈浩等人找到毛泽东说 :“毛委员，今天我要为卢总指挥讨一个公道 !”
   
    毛泽东伤心道 “卢德铭同志牺牲，我很难过，相信你们也是同样的心情 !”
   
    余洒度圆睁着一双眼，怒气冲冲 :“卢总指挥的牺牲是你毛泽东一 手造成的，如果你不往这鬼山沟沟跑，没有你这个逃跑路线，卢总指挥会牺牲吗？”
   
    苏先骏也道：“对，如果不是你毛泽东错误指挥，总指挥部可能牺牲。这个责任必须你来负。”
   
    “你说谁的责任？”伍中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盯着苏先骏。
   
    苏先骏怯怯的说：“必须毛委员负责。”
   
    伍中豪向前几步，狠狠盯着苏先骏，怒吼道，“如果不是你苏团长不把总指挥的布防命令放心上，你的部队会被敌人拖住吗？如果你的部队不被拖住，总指挥用的着去救你吗？不去救你，总指挥会牺牲吗？你说说总指挥牺牲的责任该谁来负？”
   
    余洒度、苏先骏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