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声!大地也没有回声!
祸不单行
对于我来说,如果把被清除出党当作一个“祸”的话,那么,就在我为被清除出党悲伤万分的时候,又一个“祸”降临了!
由于我在泊头被监督劳动改造,没有机会,也不允许回家,家里的三个孩子(大女儿十三岁、二女儿八岁、儿子六岁)全靠丈夫洪波一个人照料。他,上班儿、做家务,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当爹又当妈。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因为被诬告的30条罪状,我不但失去了职务,失去了党员资格,还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承担一部分家务和照料孩子的自由!这些,在我一段时间的难过之后,也有些想开了,谁叫我叶颖芬在工作时得罪了人呢?谁叫我挨诬告呢?谁叫我那些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被落实呢!可我万没想到的是,在我最悲伤难过的时候,从沧州传来消息,我的丈夫,那当爹又当妈的李洪波,摔断腿了!同时,二女儿又得了肝炎。可想而知,作为妻子、母亲,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是怎样的!
因为我的问题还没有落实,因为我正在被监督劳动改造,因为我还在参加整党,所以,我不能回去看望,更不能回去照料他们。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向他们谢罪!只有夜里一个人在小屋里痛哭……
一天,两天,三天……儿女们的心在牵着我,丈夫的心在牵着我,让我心里好难受,好痛苦呀!牵挂又顶什么用?痛苦又起什么作用?这样一天天地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想出一个办法儿:夜里偷着跑回沧州家去,天明前再赶回来。
当时我住在交河,交河离泊头火车站60里路,到晚上天黑下来,我偷偷地离开那间小屋,跑到公路上去截去沧州的汽车,好话说上九千六,遇上好心的司机就把我带到泊头火车站,我再上火车赶到沧州。火车站离我沧州的家,步行得40分钟,我就走一阵儿,跑一阵儿,到赶到家时,早了是十点多,晚了就到十二点了。
那天,我一踏进家门,进屋一看,一下子怔住了:丈夫摔伤的腿打着石膏躺在床的一边,另一边躺着得了肝炎的二女儿。看来是几天没有扫地了,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脏东西,让人难以下脚儿。
那天,我一走进家门,躺在床上得肝炎的二女儿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妈呀!你咋不管我们啦?你不要这个家啦……”伤腿打着石膏的丈夫吃力地动了动身子说道:“颖芬呀,俗话说,祸不单行,今天这话在咱家应验了。你看看,咱这还像……像个家吗?”这时,我的一切委屈、苦楚、难过一鼓脑儿涌上心头,抑制不住放了悲声:“我,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呀……”我哭着,把二女儿抱在怀里,泪眼望着她那瘦了一圈儿的小脸儿,心如刀绞。
丈夫还不能下床,见我们娘儿俩个哭成这个样子,也控制不住抽泣起来。他一边哭泣一边说:“颖芬,还没吃饭吧?伙房里还有一个窝头,暖壶里有热水,就先吃点儿吧!等老大回来,给你做点热乎儿的吃。”我这才意识到,大女儿没在家里,就停住哭声问道:“老大呢?老大干什么去啦?”丈夫说:“为了我们爷儿俩个,她十来天没去上学了,今晚上去老师家补课啦。”我抬头看看桌上的闹表,十点半,就说:“这么晚了,人家老师也应该休息了。”丈夫说:“这个老师太好了,这是第三次给老大补课了。白天老师忙,晚上还要给学生看作业,哪天补课都补到快十一点。那天,人家老师还来看我们呢!”
想想这几年来,我背的“黑锅”和因这“黑锅”使全家人遭到的冷眼儿、嘲讽和歧视,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人间尚有真情在啊!
这些日子,躺在床上的丈夫和老二,白天靠六岁的儿子照顾,晚上全靠十三岁的老大照顾,去医院拿药,熬药,做饭,里里外外多少事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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