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演义》中描写赤壁之战前夕,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十一月,曹操夜视水寨时,于军中置酒设乐宴诸将,以鼓士气,壮军威。曹操兴致很高地与左右诸将会饮,酒酣至深夜,操已醉,取槊立于船头上,以酒奠于江中,满饮三爵,当即诗兴大发而横槊赋诗成了《短歌行》篇。看船上众将,个个锦衣绣袄,好不威风。曹操谈笑之间告诉众将官:我自起兵以来,为国除害,扫平四海,使天下太平。现在只有南方我还没得到,今天请你们来,为我统一中国同心协力,日后天下太平,我等共享荣华富贵。文武们都站起来道谢,曹操非常高兴,先以酒奠长江,随后满饮三大杯。并横槊告诉众将说:我拿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达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在这良辰美景,我作歌,你们跟着唱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字里行间,的确显现了曹操的文韬武略。可也正是这横槊赋诗让师勖含冤丢掉了一条性命。说起来,师勖也真的管得太宽:讲曹操的诗平仄某一句不合韵律啦,不合乐谱音韵啦,更有甚者,还讲什么出征大战“乌鹊南飞”、“何枝可依”不吉祥啦等等。说得曹操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当众槊挑师勖于阶下,师勖当场毙命。
事后,尽管曹操猛然醒悟并深表懊悔,亲自主持厚葬师勖之仪,可师勖毕竟至死尚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而冤死。师勖自恃为当时名噪天下的乐师,深得曹操赏识,他不拘“君臣之礼”而口若悬河地无所不谈,却未曾料到自己会招此横祸因而一命呜呼!掩卷细想起来,师勖虽然冤死得突然,但他的死决非因“刚直”所致,而是因“愚直”招祸。诗之韵律、音律与大战前之谋略相比,孰轻孰重?师勖应知晓。大敌当前,大战之前,又何必费神去谈论他人诗之韵律、音律呢?又何必言其不吉利呢?又何必自作聪明抛开大事不谈而大谈其小事呢?好在曹操还深明大义,赏识人才,即使杀死了师勖也还厚葬之,以表哀痛之情,否则,愚直而执意拘小节的师勖不死有余辜那才怪哩!曹操是一个性格十分复杂的艺术典型:机智与奸诈杂糅,豪爽与残忍并存;既有匡扶社稷之心,又有不恤黎民之行;时而厚遇英雄,时而摧残人才;杀人时心如铁石,杀人后又常常挤出几滴眼泪以示懊悔。他有败而不馁的时候,也有因胜而骄的时候。由此看来,人们也还得从这历史故事中吸取一点点教训:审时度势为“民”者,不要吹毛求疵,不要过多地挑剔为“官”者的小节,以确保改革开放的大方向一致;大将风范作表帅,为“官”者,也得心胸开阔为政清廉、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以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兼听则明,任人唯贤。公生明,廉生威,若为“官”、为“民”者都能如此,祖国的四化大业则何事而不成?祖国的统一、社会的繁荣、民族的兴旺则指日可待矣!
罗贯中之所以敢说曹操横槊赋诗,公然以周公自比,得意之状,无以复加。是因为苏东坡的《前赤壁赋》中有曹操“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的名句,以此借题发挥,虚构故事情节。苏东坡敢写曹操横槊赋诗也有依据,这就是唐代诗人元稹《唐故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中的“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往往横槊赋诗”给了他启发。古代冷兵器“槊”风格别致,为十八般兵器中的重型兵器之一,多适用于马上作战。在云南江川李家山古墓群中就发现了战国晚期、东汉早期的槊。槊的各类很多,结构复杂,较为笨重,多为力大之人使用。因此槊在现代武林之中已近失传,练槊的人寥若晨星。槊是由矛和棒演变而来的。《正字通》一书中云:“矛长丈八谓之槊”,所以古代也把丈蛇矛称为“铁槊”。古代的槊,柄用坚木制,长约2米,粗约一把,柄端装有一长圆形锤,上面密排铁钉或铁齿六至八行,柄尾装有三棱铁钻。因其形状与狼牙相似,故也称“狼牙槊”。《武备志》载:“棒首施锐刃,下作倒双钩,谓之钩棒;无刃而钩者亦用铁爪植钉于上如狼牙者,曰狼牙棒;本末均大者为杵,长细而坚重者为杆,亦有施刃鐏者,大抵皆棒之一种。”《水浒传》中“百胜将”韩滔用的是一杆枣木槊;番将乌利可用的是一杆纯钢枣槊;别外,还有指槊,掌槊,双槊,衡槊及枣阳槊等。传统演练的套路称为“单槊”,练法与大刀相似。它的用法有劈、盖、截、拦、挑、撩、云带、冲等。尽管槊较重,但也可演练许多招式,如“泰山压顶”、“刀劈华山”、“横扫千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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