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旧报中见到这样一些资料,文字虽有杜撰之嫌亦令人啼笑皆非,说的是明清的科举考试规定用八股文,而且不许考生自由发挥,一些被这种死板形式束缚得头脑发昏的考生常常在试卷上写出许多贻笑大方的“答案”,故阅卷者就“以牙还牙”在试卷上写下使人看后忍俊不禁。现撷取数例回味再三的批语,供读者一哂。所谓“话有三说,巧说为妙”,幽默诙谐的批语,往往能使人在警醒、震悟之余获得教益。
明代成化年间,陈公甫、庄孔畅、章德懋三个人到京城考进士。庄、章二人皆中进士,且都名列前茅,榜上独不见陈公甫的名字。于是,三人便去找主考官,要看卷子。这次出的题目为《老者安之》。陈公甫的卷子,开头写的是这样两句:“人各有其等,圣人等其等。”第一句还可以理解,是说人有不同层次。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圣人也像人一样有层次呢,还是圣人的等级在人的等级之上呢?主考官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明白,便批了如下的两句话:“若要中进士,还须等一等。”
某考生仅喜欢“之乎者也”,平时喜欢用“而”字作文,在答卷时处处不离“而”字。主考官见试卷上“而”字林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提笔批道:“应而而不而,不应而而而,而今而后,而而而而。”十八个字的批语,竟用了十二个“而”字。而且个个用得精当,实属难得。陈问樵先生评论说:“‘而’字如钉耙,然用之当,则可犁地,土松而秧插矣;用之不当,为击人,近头一耙,未有不致死者。”
某考生爱用“了”字,每句话后面都带“了”字。主考官阅后,提笔批道:“你用的了太多了,了要被你用了了,为了不把了用了,今后不要用了了。”有人看了考生的文章和主考官的批语后,讽刺说:“师用了,徒用了,了多的毛病怎改了?别改了,别改了,反正了字用不了。”又某考生因为平时写文章喜欢乱用“呜呼”二字,所以在考试时,在试卷上就“呜呼”满纸都是。主考官看罢,在试卷上写的批语是一首打油诗:“起呜呼,终呜呼,中间独自尽呜呼;长呜呼,短呜呼,说来说去总呜呼;呜呼复呜呼,呜呼连呜呼,恐君不久亦呜呼!”
清末的某次科举考试,考官出了《尚书•秦誓》中的“昧昧我思之”,是“深静潜思”之意。某考生答题时,因把“昧昧”误记称“妹妹”,在试卷上误写成“妹妹我思之”。并以此大作文章,自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了。判卷的考官初不解其意,后豁然开朗,既而也幽他一默,笑过后就信手在试卷上批下:“哥哥你错矣”。挥笔成联,答批成对,相映成趣,足以让人捧腹大笑。
李鸿章的一位远方亲戚赴考,这个人胸无点墨、不学无术,考试的时候只字未答,想走主考官的后门,于是在试卷上写上自己是李鸿章的亲戚。但因为不会写“戚”字,就写成“我是中堂大人的亲妻”。主考官阅卷后,将错就错,“以恶攻恶”地批道:“中堂大人的亲妻,我不敢娶(取)。”
有一个考生面对试题《父母在》,写了半天,文章也没写成,忽然灵机一动下笔写道:“夫父母者,何物也?”主考官评语毫不客气地批道:“父,阳物也,母,阴物也;阴阳不知,生下你这怪物也!”另一考生在答卷时,把“枇杷”写成了“琵琶”,考官不禁哑然失笑别具一格的批语是:“‘枇杷’可不是‘琵琶’,只恨平时识字差!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萧管尽开花。”又有一次以《鸡》为题,有个考生在“中比”写道:“其为白鸡耶,其为黑鸡耶?其为不黑不白之鸡耶?”考官一看写的全是废话,题评语三字:“芦花鸡。”该考生在“对比”中又写道:“其为公鸡耶,其为母鸡耶?其为不公不母之鸡耶?”考官评语更简炼,仅有两字:“阉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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