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齐心、齐步姐弟仨
齐心(左)与习仲勋
抗战时期的齐心
习近平和母亲齐心散步
齐心同志是习仲勋同志的夫人、习近平总书记的母亲。近日,她在《百年潮》杂志发表《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忆我在太行抗日前线抗大的战斗生活》一文,回忆她的抗战革命生涯。从今天起,我们将连载这篇文章。
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在这庄严的历史时刻,我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不已。70多年前在太行抗日根据地战斗生活的日日夜夜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我15岁至17岁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没有父母的呵护,没有家的温馨,没有少女的娇嗔,有的只是艰苦卓绝的战斗洗礼和激情燃烧的革命情怀,我的青春献给了中华民族伟大的解放事业,我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本文回顾我那一段战斗生活,作为对抗战胜利70周年的纪念,同时表达对关心爱护我的抗大老校长何长工,对与我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以及引领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姐姐齐云的深切怀念和敬意。
曲折参加革命
1937年,我13岁,父亲在太原赋闲,经济上没有收入,全家生活陷于困境。母亲带我和弟弟回老家河北高阳县城内东街老房居住,姐姐齐韫(后改名齐云)早在1936年初已去北平寄居在姑母家,在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上高中。我在高阳县立女子完小六年级上了一个学期后,也去了北平和姐姐一起寄住在姑母家。
姐姐思想进步,除了在学校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在家时每天都高唱革命歌曲,如《义勇军进行曲》《毕业歌》《开路先锋》《梅娘曲》《大路歌》等,我也学会了不少。在姐姐的救亡歌曲和进步思想熏陶下,我心中产生了深重的民族危机感。
这年夏天,当我考上北平市立女一中时,传来了卢沟桥的炮声,七七事变爆发。二十九路军英勇奋战,北平市民同仇敌忾。我亲眼目睹了在南长街四条一号(姑母家)路口,二十九路军堆积沙袋准备巷战,心中振奋不已。但二十九路军在前线遭受重大牺牲之后,被迫撤退。
这年7月29日北平沦陷,我在姑母家门口马路上亲眼目睹了日本鬼子的机械化部队,炮兵、坦克、步兵及骑着洋马斜挎着花环的骑兵,狂妄地在大街上耀武扬威,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恐怖笼罩了古都北平。姑母家中也都在时刻准备应付日军查抄、搜捕。
我的姐姐齐韫当时刚18岁,正在北平师大附中读书,是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队员、中共党员发展对象,因她在群众中有威信,地下党组织让她担任学校学生会主席。当时姐姐的政治面貌已暴露,不宜继续留在北平,遂于当年8月带着我一同撤离了北平。撤离是由中共地下党领导进行的,我们是第12批疏散的平津流亡学生。我们的目的地是太原,同行者有十来个男女师生,为了缩小目标,扮演了各种角色,如乔装打扮为父女、夫妻、兄妹等。在火车站上,我们从凶神恶煞般的日本宪兵的刺刀行列下穿过,一上车就分散到各车厢,分头而坐。我和姐姐及她的同窗好友阮学文一组,恰好和一位年长的天津商人坐在一起。姐姐穿一件淡蓝色旗袍,白色半高跟皮鞋,仪态优雅,像一个贵小姐,我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褂和姐姐亲手给我做的黑背带裙子,和阮学文及穿绸大褂的商人一起,很像是一家人。火车行到廊坊车站,突然上来一队叽里呱啦说日语的日本兵,列车上顿时充满了紧张不安的气氛。
到天津时,那位商人领着我们下车,再次从日本鬼子的刺刀行列中穿过。日本鬼子特别仇恨具有爱国传统的平津学生,只要看到穿学生制服的或怀疑是学生的就抓到日本宪兵司令部审问。我们三人在天津商人的掩护下没有被抓,其他人都被抓了。好心的商人把我们送到天津法租界,在他的一位朋友家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十多位同伴都各自脱险,会合在事前约定的地点。大家各自讲述了如何应付敌人的故事。扮演父亲的老师说,日本鬼子从扮演女儿的女生箱中搜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把刀子往桌上一插,问:“你要杀人吗?”扮演父亲的老师就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杀人呢?”质问得鬼子哑口无言。还有一位年龄较大的大学生,看起来胆子很小,说是信佛教的,他说:“我当时心里直念金刚经!”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们从天津坐小轮船到了塘沽,顺利地转乘了英国大轮船。脱离危险的大批平津学生公开出现在英轮的甲板上高唱《义勇军进行曲》《松花江上》《毕业歌》等救亡歌曲,发表抗日救亡演讲,群情振奋,慷慨激昂。
我们沿途经过烟台、青岛、济南、开封等地,每到一地都由当地政府接待,住学校,睡地铺,吃馒头喝稀饭就咸菜,觉得很新鲜,一点也不觉得苦。在烟台我们品尝了烟台苹果和烟台梨,在济南时,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给我们发了路费,并讲了话,我们还品尝了有名的山东煎饼。在青岛我们参观了炮台,并照相留念。在去开封的路上,在沿途的车站停车时我们都进行讲演和高唱革命歌曲。
到了太原,我和姐姐暂住在阮学文家,当时日军正不断轰炸太原,我们不得不天天跑着躲警报。中秋节之后,姐姐得知她初中母校山西平民中学已疏散转移到徐沟县,我俩即去了该校继续读书。大约过了两个月,1937年11月8日太原失守前,时任长治县县长的父亲派人接我和姐姐到了长治,因父亲不是阎锡山嫡系,我们去后不久父亲即被免职。当年初冬父亲带我们到阳城县赋闲。当时我党在晋东南已创建了抗日根据地,姐姐已与当地革命同志取得联系。此时,阳城已建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政权,县长是李敏之(后改名林耶),他的夫人林贞(原是上海工人)任县妇联主任。这年春节和元宵节,县长夫妇在县政府驻地邀东北大学校友聚会,姐姐也被特邀,并带我同去参加这些活动。因为姐姐革命歌曲唱得好,大家欢迎不止,姐姐便大大方方地唱了一曲《梅娘曲》,歌词为:“哥哥!你别忘了我呀!我是你亲爱的梅娘,你曾坐在我们家的窗上,嚼着那鲜红的槟榔……”姐姐也让我唱了一小段京戏《莲英惊梦》,戏词为:“你把那冤枉的事对我来讲,一桩桩、一件件,件件桩桩对小妹细说端详。”林贞亲手包了江南风味的肉馅元宵,在座的十多位都是北方人,大家感到很新鲜,格外高兴。
在这期间,我不但接触到很多革命同志,也看了一些革命书籍,如《毛泽东印象记》《二万五千里长征》和斯诺写的《西行漫记》等,思想上很向往革命,崇敬中国共产党、八路军。关心我的林贞想让我做儿童团的工作,姐姐则想让我去晋城八路军训练班。正在酝酿我如何参加革命时,我却病了,头剧痛、高烧多日,流了很多鼻血,嘴和胳膊都肿了,身体虚弱得走路都要扶着墙。1938年初,日军调集三万多兵力分九路大举进攻晋东南抗日根据地,就在此时日军轰炸了阳城这座小山城,接着就要发起进攻。一天,姐姐突然穿一身军装,背着背包回家来和父亲辞行,她向父亲行了一个军礼,说她参加游击队了,并对我说:“你刚病好,我带不了你。”结果我失去了在1938年春参加革命的机会。
日军侵占阳城后,父亲带着家人逃出县城,住在离县城较远的一个小山村。那些日子里,我常想念仍在沦陷区杳无音信的母亲和弟弟,但我更加思念姐姐,因为只有见到她,我才能参加革命。有时,我一个人到村外树林子里去唱《松花江上》,我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唱成“我的家在河北大清河上”,把“爹娘呀!爹娘呀!”唱成“娘呀!娘呀!”唱到“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时,就禁不住放声大哭。
一天,姐姐派人送来信说:“你已经不小了,怎么不为自己前途着想呢?”我意识到姐姐是在召唤我参加革命,于是就跟着送信人走了,没有和父亲说一声。走到半山腰,父亲追上来了,他不放心我跟这个人走,我只好随父亲回去,结果又一次失去了找姐姐的机会。但我仍不甘心,后来父亲带着家人转移到另外一个县的村庄逃难时,我煮了几个鸡蛋,拿了些干粮,藏在门后想偷跑,结果又被父亲发现了。父亲说:“你碰上国民党兵怎么办呢?”我终于醒悟到盲目偷跑终不是办法。后来随父亲去了西安,结束了这一段逃难生活。
当时西安正是春夏之交,我闲住在家,苦闷之极。夏秋之季,恰好父亲的世交好友陈光斗(决死队纵队长)正在山西驻防,父亲即托付陈夫人带我同去山西,在那里遇上了决死队董天知(1940年百团大战时牺牲)和董愈公两同志。董天知和姐夫魏健相识,不久前他还收到过魏健的信。陈光斗向他谈了我急于找姐姐要求参加革命的情况。他们决定帮助我,并在路经西安时征得了我父亲的同意,使我最终得以在西安与他们会合,并一同奔赴晋东南抗日前线。我们在河南渑池过黄河到山西,经垣曲、阳城、晋城到长治与姐姐、姐夫相逢。此时,姐姐已怀孕。在长治过了春节,姐姐亲自送我去屯留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驻地,介绍我到女生队学习。从此,我踏上了革命征途,成为一名光荣的八路军战士,这一天是1939年3月18日,时年15岁。
抗大生活的日子
姐姐当时已改叫齐云,送我到抗大一分校时,她对接待我们的校部领导同志说:“我妹妹是一张白纸,染成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吃午饭时,那位经过长征的老红军陪我们一起吃饭,他端了一洋铁盆菜放在桌子上,和蔼可亲地说:“我们抗大吃饭是打冲锋照镜子,吃菜谁也不谦让,很快把菜吃完,还端起盆来把菜汤喝光。”随后,姐姐拿了校部的介绍信,从校部驻地到距离不远的岗上村女生队驻地队部报到,在队部见到队长陈彤(东北人)、指导员王宏(东北人)、副指导员邵黎(西安人),姐姐告别时,叮嘱我说:“你们队上还有好几位经过长征的红军同志,你应该好好向他们学习。”
1938年党中央在延安做出了到敌后办学的战略部署,由何长工、周纯全率领抗大总校的一部分学员东渡黄河,通过日军的封锁线,历经艰险于1939年1月到达晋东南山西屯留县,创立抗大一分校,校部驻地是故县镇。何长工、周纯全分别担任正、副校长。抗大一分校是八路军前方总部的随营学校,地处太行根据地的抗日前方。抗大一分校的学习生活充满了军事化、战斗化、革命化的气氛。下面是我对抗大战斗、学习生活的一些回忆。
紧急集合:军事训练首先要适应紧急集合。因为处在战争环境,随时都会遭遇敌人的突然袭击,所以,每周至少要有一两次紧急集合。每次紧急集合,学员们都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军衣,打好绑带和背包,戴好军帽,扎上皮带(睡前绑带、皮带都放在军帽里),穿好鞋,由班长带领到队部列队集合,炊事班的同志也背着灶具一起集合,全队集合速度约十分钟,集合完毕,队领导简单说明敌情,即带队出发转移,直到天亮前又回到原驻地时才知是演习。为适应战争环境,女生队吃饭时间限制在十分钟之内,到时间,值日区队长一吹哨,立即整队集合。
出早操:每天天不亮,起床号一吹就集合出操,进行班、排、连教练,由区队长轮流值日领队出操,一般是姿势教练,有时还进行着装演习。
练习打靶:每天支架瞄三角,练习打靶。我第一次打靶打飞了,第二次打中十环,体会是:枪的准星尖对准缺口时,稍低点,因为弹道是弧形的。
严格遵守军纪:服装整齐、动作灵活、作风严谨、有礼貌,外出见领导喊报告并敬礼,同志之间相遇互相敬礼。有上级或外界人士来巡视工作或参观时,队部常派我持枪在队部站岗。
站岗放哨:一般夜间是两个人站岗,用燃香来计时间,两个钟头换一次岗。姐夫魏健曾送给我一块手表,我立即把它交出作为站岗时公用,计时就方便多了。记得我还放过流动哨,夜间一个人持枪在村子里警惕地巡逻,这对我锻炼很大。我们处在日伪、国民党、共产党三个政权对立的环境中,夜间放流动哨有被敌人摸哨的危险,据说男生队有一位近视眼同志就被敌人摸了哨。
抗大一分校的军事课程主要是讲授《论持久战》《游击战》等,还讲过军事学。讲游击战时,还配合做过实战演习,记得在演习中刘抗同学(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国纺织工业部技术司司长等职,于2012年去世)佯装受伤,在阵地上喊:“轻伤不下火线!”戴近视眼镜体弱的一位四川同志(大学生)佯作日军俘虏,被大车拉走。政治课程主要是学习《社会发展史》《政治经济学》《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等。
我们上课一般在露天,坐在背包上,有时在驻地岗上村天主教堂里。过去我很少写信,此时,我已能记笔记,是用紫药水泡成墨水用蘸水钢笔书写。队部还曾调我到校部用复写纸抄写过东西,我虽然文化基础差,但进步却是明显的。
队上经常组织一些小分队到本村或外村向群众宣传抗日救亡,控诉日军的种种暴行。我们经常用革命歌曲发动群众,如《支前歌》歌词曰:“小小的灯儿暗幽幽,丈夫打仗把我丢,不悲不伤我也不愁,给他缝件衣裳解忧愁……”《拦羊歌》歌词曰:“高高山上拦绵羊,王家三姐好模样,东洋强盗到南乡,杀得鸡飞狗跳墙,王家三姐奸淫死,高高山上不见羊,拦羊人儿暗悲伤,拿起刀枪干一场!”
我们还参加挖防空洞和种菜等劳动。有一次种菜时,不小心把姐姐送的心爱的钢笔掉到井里,我幼稚地要求把我用辘轳井绳放到井里去寻找,由于大同学的阻拦,才没有下去。
我们每天生活在激动人心的革命歌曲声中,我最喜爱的是《抗大校歌》,歌词是:“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人类解放,救国的责任,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同学们,努力学习!团结、紧张、活泼、严肃,我们的作风;同学们,积极工作,艰苦奋斗、英勇牺牲,我们的传统;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把日寇驱逐于国土之东,向着新社会,前进!前进!我们是劳动者的先锋!”每次全队集合,都要唱《大刀进行曲》,每当唱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大家便齐喊一声“杀”!甚是威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是经常唱的歌。我们特别注意在实际行动中遵守群众纪律,驻防时每天帮房东打扫院子、挑水,在离开时,要把居室内外清理干净。在队伍行进中我们经常唱《八路军军歌》(后经修改部分歌词,改名《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歌声使队伍步调整齐,英勇豪迈。
我们每人有一个缸子,吃饭、喝水、洗脸、漱口、洗脚都用它。虽然战争生活非常艰苦,但并不觉得苦,因为团结友爱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不管谁买一个馒头,一班人都分吃一口。在年、节假日里,全队同志和队领导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每人发一个熟土豆或一把大红豆,当作茶点。当然,有时还会改善生活吃一顿肉,伙食委员王军同学(新中国成立后曾任黑龙江省副省长等职,于2014年去世)是胶东人,把“肉”念成“油”,常惹得众人大笑。她还有一个拿手的节目是学老大娘哭,盘腿坐在地上边拍大腿边哭道:“我的天哪!”表情煞是生动。
每周我们都有一个生活会,大家交流思想和感受,新来的同学则要全面介绍个人和家庭的情况,以增进彼此的了解和相互间的团结友爱。
我深切体会到抗大是培育革命英雄主义、革命乐观主义,建立革命人生观的大熔炉。抗大熔炉把我从一个刚刚参加革命的新兵,锻炼成一个具有坚定革命理想的战士,并很快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1939年夏,抗大一分校筹备党的18周年纪念展览时,组织让我去做讲解员,纪念活动由于日军7月大“扫荡”而中断,反“扫荡”斗争随之展开了。在反“扫荡”开始轻装时,我把从家中带来的呢子大衣和蓝缎被面捐给了校部文工团做服装道具,只剩下一条被里做了个夹被。第一次急行军,快步经过泥沙滩后又走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行军,感到特别困倦,我掉队了。
党组织已把我列为发展对象,为了考验我,把我调到队部当通讯员,负责与营部的联络。当时,我已经习惯了急行军,不再掉队,反而和队部文书张志专(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全国妇女干部学校校长,于2007年去世)当了行军中的收容队,她赶着小毛驴驮文件,我扛着枪,一起收容掉队的同志。
队部每天不分昼夜派我去营部通讯联络,我扛着长枪跑来跑去,什么都不怕,感到很自豪。有一次,营长问我:“你们女同志为什么剃光头呢?”我笑着回答他说:“我们女同志为什么不可以剃光头呢?”剃光头是为了适应战争环境的需要,因为既无法洗理,又没梳子,更怕长虱子。过去驻防时,只有一个走村串户的剃头挑子,不但给我们很多女同志剃了光头,而且还给我刮过一次脸。那时,我们这些年轻的女战士,为了适应战争环境,什么都不顾忌。
我不分白天和黑夜,不断接受命令,沿着山野里的陌生路去送信,不怕狼、不怕日本鬼子和武装汉奸,每天完成任务回到队部,立即就趴在炕沿上或长条板凳上睡着了。经过这一次参加反“扫荡”战斗的锻炼和考验,我具备了入党条件。我于1939年8月14日,在山西省平顺县一个村庄里由女生队指导员邵黎、副指导员孙敏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时我实际年龄只有15岁。一同宣誓的还有同班同学赵莉。邵黎介绍我时说:“齐心同志不够入党年龄,但是她革命坚决,经过上级党组织批准入党,按党章(1938年党的六届六中全会规定年满18岁才能入党)规定18岁转党,候补期两年。”并提醒我说:“齐心同志家庭环境比较优越,入党后应加强思想锻炼。”我的入党誓词是:“保守秘密,永不叛党,忠于革命,忠于党,革命到底,为共产主义而献身!”我被编入党小组开始过组织生活,当时党组织尚不公开,全队只有易辉是公开党员,党小组长是吴国英(新中国成立后改名吴梅香,在全国妇联工作,已离休)。
1939年秋,队领导批准我去看望姐姐。姐姐于1939年在山西平顺县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我画了一个路线图,一个村、一个村边问边走,才摸索到西湾村,见到姐姐母女。该村驻有抗大一分校卫生所,当时正准备召开军民联欢会,要我去参加排练歌舞节目,我高兴地去了。有一次我郑重地问姐姐:“大姐,你入党了吗?”她惊讶地说:“你问这干什么?”因为当时党组织是秘密的,她为了保守秘密始终没有说她是共产党员,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在1938年初就在山西省阳城县入了党。然而我却对她说:“我已经入党了。”姐姐说:“一个青年走这条路是光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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