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是宣传队,一路上红军书写、錾刻的各种标语无数。长征路上的红军标语是长征历史的缩影,至今能够看到的尚有数千条。
1934年11月25日,红军总政治部出版的《红星》报转载《战士》报的《实行连队写标语竞赛》的文章:“为着把我们一切标语口号更深入到群众中去,发动群众的斗争,因此,我们号召各连队写标语竞赛。具体办法如下:一、凡是能写字的战士,每人练习写熟一条至十条标语;二、每人每天都写一个(条)至五个(条)标语;三、标语可用毛笔、炭笔、粉笔、石灰块等书写(不管字的大小);四、凡是宿营地及大休息地的墙壁都要写满标语……”
1935年2月27日,总政治部发布《关于各部队立即动员遍写标语的命令》,要求“各部队立即动员自己各部队中凡能写字的,用木炭,用毛笔,用大字,用小字,在屋壁上,在门板上”遍写标语,而且规定“每人每天至少写一条,从连队到军团的军队干部以身作则自己动手写,写满整个宿营地”。
而红四方面军还大力刻写标语,为此建立了錾字队,刻下了世界之最的红军标语。据史料记载,石刻标语是红四方面军开展宣传活动的一大创举,当年四方面军编制中有20多名石匠,他们在川陕的山山水水间留下了3000余幅石刻标语。(最大的红军石刻标语“平分土地”位于通江县至诚乡的佛耳岩峭壁上,由红四方面军二十八团錾字队凿刻,历时3个月完成。佛耳岩高30米、宽60米,标语距地面22米,字幅面积396平方米,单字高6.95米、宽6.35米,笔划宽0.89米、字道深0.1米,被誉为“红军石刻标语之王”。在凿刻过程中,一位红军战士不幸从崖上跌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红军最大的石刻标语“平分土地”
长征途中的标语大致分为:
一是宣传中国共产党、共青团和工农红军的的性质和作用。如“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是中国革命唯一的领导者,拥护共产党!”“拥护中国共产党!拥护共产青年团!”“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军队!”“红军是工农自己的武装力量!”“红军是为穷人找饭吃找衣穿的军队”“红军是帮助干人的军队,当红军去!”“红军是工农的军队,工农群众不要害怕,不要逃跑上山!”“红军不拿群众一点东西”“红军公买公卖”“红军不拉夫!”
二是号召抗日的。如“红军是民众抗日战争的主力军!”“红军是抗日的武装!”“拥护苏维埃中央政府对日作战!”“全国民众总动员,为保卫中国而战!”“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
三是反对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反动统治的。如“打倒卖国贼汉奸的国民党!”“蒋介石是卖国贼!““打倒国民党政府!”“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剥削屠杀贵民的军阀王家烈、犹国才!”“打倒屠杀贵州工农民众的薛岳!” “工农团结起来反对国民党派款拉夫!工农团结起来反对区公所派兵拉夫!”
四是发动群众及打土豪、分田地,反对苛捐杂税的。如“工人组织起来,增加工资,改良待遇!工人农民加入红军实行土地革命!”“农民组织赤色农会!”“工农暴动起来组织抗捐军,实行不交捐不还债!”“谁是世界上的创造者,唯有我们劳苦工农!”“勇敢坚强的贫苦工农,当红军去!”“实行耕者有其田!”“农民暴动起来,武装起来,实行打土豪分田地!”“没收地主阶级的田地财产,分配给贫苦农民,立即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取消国民党的一切苛捐杂税、焚烧田契借约!”“取消百货厘金!”
五是宣传土地革命、建立新苏区和革命政权。如“农民起来实行土地革命!”“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创造新的苏区”“创造云贵新苏区”“赤化全川”“打倒国民党政府,建立苏维埃政府”“农民暴动起来武装起来,实行打土豪分田地”“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财产房屋森林农具,分给贫苦的农民”。
六是瓦解敌军的。如“红军优待敌军俘虏!”“红军是帮助工人农民的,白军是帮助土豪劣绅的,不当白军,当红军去!”“白军不打红军,北上抗日去!”“欢迎贵州白军拖枪过来当红军!”
七是关于民族平等的。如“政治上、经济上苗人、侗人与汉人有同样的权利!”“反对国民党压迫与屠杀苗、瑶等弱小民族!”“反对王家烈、犹国才对苗人的一切苛捐杂税!”
我们重走长征路,拍摄到大量的红军标语,选择一些有特点的展示如下。
最高大的红军石刻标语在四川通江县王坪,悬崖上巨幅石刻标语——“赤化全川”,是由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錾字队20多人历时4个月凿刻完成。标语字幅高5.85米、宽53米,字间距7.1米,单字高5.85米、宽5.2米,笔划宽0.9米、深0.35米,大的笔划槽里可以平卧一人。红军长征离开后,当地群众爬到悬崖上,用黄泥巴把标语覆盖起来,不让敌人发现,从而完好地保存了堪称世界石刻之最的红军标语,令它响誉中外,载入了《中国名胜词典》。
我们在云南长顺县种获乡生联村席姓村民家的墙上看到了保存完好的巨幅红军书写标语——“拥护蘇维埃中央政府對日作戰!红机、11”“打倒不去抗日专来屠殺中國工農红軍的國民党!红机、11”。标语落款的“红机”就是中央红军机关,而“11”就是写标语的日子。这两幅大标语超过7米长,前一幅标语被烟火熏黑了“拥护蘇”三个字,后一幅标语的“中國”两字漏写了又加上的。
这些标语是用当地一种矿灰和锅烟搀杂一起写的,到现在也没褪色。红军走后,当地的保长逼村民把红军标语刮掉。席姓村民用熟石灰把标语糊住,使这些标语得以保存了下来。新中国成立后,生联村的历任村领导和村民们一直尽力保护了这些红军标语。
我们在湖南蓝山县下洞村钱家铺子看到的红军书写标语令人大为惊叹!在残破的屋子里,烟火有些熏黑的墙面上,从左至右的横书和从上到下的竖书共有13条墨迹标语:“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红军是工农自己军队!”“共产党是无产阶级!”“工人农民加入红军去,打到日本和一切帝国主义!”“工人农民加入红军去,打到卖国的国民党!”“红军是民众抗日战争的主力军!”“红军是公买公卖!”“立即分配土地给士兵,改善士兵待遇和生活!”“组织学生反日会和义勇军!”“革命学生及智识劳动者自己武装起来北上抗日收复失地!”“武装起来暴动起来实行不交租不纳税!”“农民组织游击队夺取地主武装!”“工人农民加入红军实行土地革命!”
这些标语的字体雄浑遒劲、笔道老练。村中的老人们说,这些标语出自一位14岁的小红军之手。我们一片惊叹,红军军中太有人才了!
另一处也是14岁的小红军写下的标语在道县县城红军墙。碑记简介“1934年中国工农红军攻占道州时,一名年仅十四岁的红军小战士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奋笔写下了‘工农革命胜利万岁 工农革命努力奋斗’大字标语,体现了红军战士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令人痛惜的是,国民党军队尾追而来,小战士不幸被敌人开枪击中,坠入河中牺牲。这条标语在红军长征经过的十多个省中,书写在县城显眼处而保存下来的唯一的一条。如今,这堵墙已被列为省级保护文物。仔细看,标语所在墙上还有5个弹孔的痕迹。
在宝鸡市太白县黄柏塬乡皂角湾村里,我们看到了红军在土豪许云开家祠堂墙壁上书写的“春荒到财东富豪家里去分粮食吃!”的大幅标语,真是实实在在的话!群众看了、听了一定记得住!
与此类同的红军标语是我们在甘肃宕昌县旺藏乡茨日那村看到的“红軍是為窮人找飯吃找衣穿的軍隊”。 这句话,我们在重走长征路途中已经多次在红军标语上看到了。在茨日那村子路边的斜坡上,用汇集毛泽东的手书写着这幅大标语,我们有一个猜测,这可能是毛泽东在茨日那村住宿的日子里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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