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扫荡”作战方面,我们采取了“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的方针。我们以一部分主力分散开来与民兵相结合,依靠地方游击队与民兵日夜和敌人扭打,敌进也打,敌退也打,不断地袭扰敌人,截住敌人,围困敌人。民兵利用土制的地雷、手榴弹和石雷到处巧妙地杀伤敌人,并实行坚壁清野,便敌人无所掠夺,以切实保卫人民的利益。同时,我另以有力部队转进敌后,破坏敌人交通,打断敌之补给线,摧毁敌占区的统治机构,错乱敌人的作战布置,主动地制造敌人的混乱与恐慌,然后灵活地集结主力之一部,坚决消灭敌之一部,迫使敌人撤退,粉碎敌人的“扫荡”。这就是依靠地方武装与民兵有力地坚持我腹地游击战争,使二者作为主力有力配合的战法。此时期中之后期,许多次敌人的大“扫荡”,都是在这种战法下粉碎的。
比如,l941 年11 月,敌以6 万兵力“扫荡”我晋察冀北岳区,敌人事先有周密的汁划,首先在晋东北与冀西交界处的高山岭上,建筑起一条南北250 公里长的封锁线,然后反复合击我腹地,以寻求我主力决战,我即在腹地展开了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同时以有力部队出击平汉线,敌虽坚持了3 个月的“扫荡,,但终于支持不住,鼠窜而逃,沿途又遭受我严重打击。又如,1942 年4 月,敌以5 万兵力,发动对冀中平原的大“扫荡”,采取“拉锯捕捉”的办法,企图歼灭我主力,但在群众性游击战的广泛开展下,其目的终归落空,唐河两岸地区虽为敌一时所控制,但不久在游击战争火焰的燃烧下,又把敌人在大“扫荡”中所获得的些微成果夺取回来了。再如,1042 年5 月,敌伪以8 万兵力,对我太行山区实行“铁壁合围”,起初因猛无比,但当我游击战争展开时,便疲于奔命,终于在我军不断袭击下,被赶走了。
(乙)在游击区
针对敌人的“蚕食”政策,我们向敌人展开反“蚕食刀斗争。我们采取充分的群众运动和武装斗争的有机配合,实行“正面坚持和敌后配合”。在正面,我们组织联防线,以正规军、地方游击队、民兵三位一体的密切结合,乘敌立足未稳,给以坚决打击,斩断敌人的蚕食。在平原地区,堡垒林立,活动异常困难,我们便创造了黄蜂战,即以地道战(坑道和掩体),坑道爆炸(掘至敌人堡垒下,以硝药爆炸)和地面的游击战结合,以保卫村庄;敌人每占领一个村庄,一条河流。都需支付重大的代价。比如争夺冀中奠无县的北喉村,敌人便死伤了700 多人。在后面,我又以武装深人敌占区活动,激发群众的抗战热情,推翻伪政权,使敌人腹背受敌,顾此失彼。此外,我又集结主力,乘敌之隙,坚决拔除深人我内地的敌据点,或袭占敌纵深据点,或围点打援,迫敌处于被动地位。如此对付的方法,至1 942 年秋,敌人的“蚕食,政策,即归于失败了。
(丙)在敌占区(或敌后之敌后)
以反“清乡”斗争为主。我们组织了武装工作队,越过敌正面的封锁沟墙、据点、公路,潜入于敌人的格子网内(囚笼里面),在“中国人大团结一致对敌”的口号下,与群众共商对敌斗争的办法,切实保护人民的利益。
武装工作队是军队、政府、人民结合的一元化组织,也是军事斗争与政治斗争相结合的斗争形式。其成员包括军队中的中下级干部和模范战士、政府的负责人或工作人员、知识分子、敌工干部与日人反战同盟的战友等,组织精干,纪律严明,政治觉悟也较高。每个队员都是战斗员、宣传员、组织员,能打仗,又能独立进行政治活动,分合自如,出没无常,敌人找不到他们,他们与老百姓却经常会面,与敌人进行明的、暗的、文的、武的、动的、静的各种斗争。其最高准则是处处为人民着想,一切为着人民利益,为着抗战利益。
武装工作队在敌占区的经常工作,是发动与组织人民,展开对敌政治攻势。比如寄慰问袋给日本士兵,利用机会与日本士兵用电话通话,上夜课,占领敌人的会场,宣传我军与盟国的胜利战绩,访问伪军家属,通过他们以进行对伪军的政治工作。总之,用各种方法,燃起日伪军的反战火焰。打击敌宪兵队、特务队及死心路地、鱼肉人民的汉奸,使之不敢随便人乡勒索人民,减轻人民的负担与痛苦。同时对于可以争取的伪军伪组织人员,也设法加以争取。摧毁伪政权,伪情报网,解散伪合作社、仓库,使敌失去统治、奴役和掠夺人民的爪牙。反对敌人的抓丁、抢粮,在故人抓丁抢粮时,予以袭击或截击,以解救壮丁,保护粮食等等。
武装工作队在敌占区活动,处处要取得人民的掩护与配合,因而宣传与组织人民为其经常的重大工作。比如,组织“反资敌联防线”、“哄鬼大同盟”、游击小组、“保家民团”等,增加真正的人民自卫力量,以数村或数十村互通声气,齐心对敌。武装工作队在一个地区活动得久了,在老百姓中生了根,就可以创造出隐蔽的游击根据地,把敌人占领的土地从敌人的口中挖出来。
如此反“扫荡”、反“蚕食”、反“清乡”三者相结合的斗争,一方面粉碎了敌人的“扫荡”,停止了敌人的前进,使其压缩与摧毁我抗日根据地的计划失败,同时,又在敌后之敌后,解放出许多村庄,建立起抗日墓地,把敌占区变为游击区以至游击根据地,使敌人的“治安强化运动”破产,“抬安区”永远不安,其一切吸吮物资,征兵南下的计划均成抱影。比如,敌人1 斜2 年拟在华北征粮2000 万石,结果其所得当不超过1 / l0 (太谷县预定征粮6 万石结果连抢带买只得3000 石,仅及预征额的1 / 20 )。在我政治攻势宜传下,日军士气逐渐下落,一有调往太平洋的风声,士兵们就愁眉不展,向人表示“死啦土死啦的卫”山西、河北、山东各地,都一再出现日兵集体自杀或失踪事件,石家庄、安阳等地还发生过日兵暴动事件。这样士气的部队,即使有一两个师团调往太平洋作战,效能也要降低。抗战第4 、第5 两周年,我俘虏伪军33296 人,反正的有9484 人。此外,被我打散解放的伪自卫团与被征的壮丁,则更不计其数。无怪乎敌酋和汉奸头子王揖唐都叫苦连天,说什么“华北因匪患不靖,兵站墓地的一切使命均无法实现”。
这就是我们从敌我的生死斗争中创造出的一整套办法,一整套战胜敌人的办法。
第四个时期― 抗战五周年至今
这一时期的情形,由于交通困难,有些报告尚未收到,有些材料尚在整理,因而只能较简略的谈一谈。
(一)敌方情形
这一时期,敌人经常保持14 个师团左右的兵力。敌人进攻中原时,曾从华北抽调了第37 、110 师团和独立第7 旅团、骑兵第4 旅团。第11O 师团原在石家庄地区,现已为敌新编师团所接替;独7 旅团原在胶济路西端,已为申板旅团所接替;第37 师团原在晋东南之三角地区,现为第69 师团由晋中南移接替,而原第69 师团所驻之临汾、汾阳地区,现由第13 旅团和特务旅团所接替;骑兵第4旅团原在陇海线开封、肠山地区,现为伪军张岚峰所接替。此外,第35 师团他调后,新乡、开封及道清西段之防务,已由铃木旅团及第4 旅团所接替。
在向我进攻的方针上,自“治安强化运动”破产后,1943 年3 月,故提出新的诱降政策,即所谓“对华新政策”。这是敌人“以华制华政策”的新发展,因敌占领南洋后,企图利用汪逆的臭招牌接管敌后,以所谓“民族形式和地方形式,来统治和进攻我国。同时,在华北敌占区,敌人还发动了所谓“新国民运动”,是为“治安强化达动”的继续,不过其名词较为“温和”一些而已。
“对华新政策”的主要对象,是对付友党友军,并作为欺骗中国人民的幌子;而对于八路军的进攻和压迫,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疯狂和残暴。抗战第6 、第7两周年,敌人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的1000 人以上的“扫荡”共177 次,使用兵力为61.62 万人,1万人以上的大“扫荡”22 次,使用兵力29 . 7 万人。此时期内“扫荡”的特点是以“铁壁合围”与“驻守清剿”相配合,即更带毁灭性与长期性。
在“对华新政策”的诱降下,华北友军大批叛变。敌人并以“青天白日”旗帜诱骗善良的农民参加伪军,伪军数量遂较前激增,总数达47 万。齐燮元的伪治安军,即由号称7 个集团军扩大为12 个集团军。1943 年冬,敌人更大事整顿伪军,表面上由汪逆统一指挥(实际上绝不能达到统一的目的),将治安军,剿共军陆续改编为华北绥靖军,井另扩充伪中央军;逐渐向充实装备、严整编制的方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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