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一时期敌我“交通斗争”与我百团大战对敌之沉重打击,敌人对于交通线、据点的建筑和保护,也采琅了许多新的办法。比如,填高铁路之路基。路轨不用螺旋钉钉在夹板_匕而改以死钉钉死,使不易拔取与破坏,又在重要地段附近预置铁轨器材以便遭我破坏后迅速修复。公路两旁挖护路沟,深2 , 7 米,宽4 米,许多重要公路且筑有平行路,此条遭破击,另一条仍可通行。电线杆用钢筋水泥加固,上悬路灯,每隔三五里置一电话机,不断地联络通报。碉楼筑外壕,架铁丝网,最重要的且通以电流。最毒辣的是利用编乡保甲,强迫敌占区人民分段保护交通,要他们晚间放哨当“肉电杆”,哪一地段遭到破坏,即由该地段附近村庄负责修筑,赔偿损失,甚至屠杀人民,以为报复。这些,就使我们在破坏敌人交通上增加了很多困难。
由于交通线与据点之增加,需要更多兵力配备,同时敌人企图抽调兵力增援太平洋,乃更加大大地扩充与整顿伪军,。蜜有我军之争取与瓦解,华北伪军在19 42年达34 万之众,尤以山东为多,占15 . 7 万人,多半是由国民党地方武装哗变投敌的。国民党在敌后,为敌人培植了不少爪牙,增加我抗战军民的许多困难与负担。
但这一时期,敌人也发生了许多新的困难和矛盾。主要的是.( 1 ) “治安强化运动”之推行,奴役与掠夺分外加紧,民族矛盾空前增长,敌占区人民,无论哪一阶层都感到无法照旧生活下去,均增加了同仇敌汽之心,便利于我对敌占区工作的开展;( 2 )交通线与据点之增殖,敌人兵力不足的弱点愈益暴露,不能不更多地依靠伪军,并分散配备,只得将旧据点的兵力抽到新据点去,使其后方更加空虚,为我造下更多的活动余地,至于伪军的“不可靠”,更是敌人不可挽救的悲哀;( 3 )日军厌战情绪比以前严重,士气比以前低落,特别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不少敌兵感到返国无望,悲观沮丧与不满情绪,日益增加。
我要在这里代表华北亿万同胞,控诉日本法西斯的罪行。这一时期,日寇在绝望之中的疯狂暴行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决非世人所能想象。这种暴行并非个别日本士兵的行为,而是日本军部有计划造成的,反之,有许多日本士兵倒是不愿意而被强迫干的。敌人这个政策的名字,就是一提到都令人热血上涌的所谓“三光”政策。在“扫荡”中,几敌人军行所至,人、畜、财,物,田产一扫而光,无一幸免,许许多多的村庄都成了废墟。杀人之惨,较之吃人生番的希特勒,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平白无辜的老百姓都被杀掉。八路军兵士或抗日干部被俘虏了只有死路一条,有用以训练新兵射击或刺杀作活靶的,有用以训练战犬作猎物的,有被活埋的。杀人的方法更是多种多样,有滚水剥皮的,有挖眼睛的,有抽舌头的,有摘心肝的,有“五牛分尸”的,有将人挂在树枝上割为两半的。小孩子也被杀掉,并有剖开孕妇之腹以取出胎儿杀戮的。对于妇女的侮辱,更为古今中外所仅有,日寇对中国妇女任意强好,甚至强迫父淫其女,子淫其母,以为作乐取笑,颠乱我中华民族的人伦和道德。虽疯狂的野兽,也赶不上日本军阀的残暴。敌人梦想其残暴兽行,可以收震慑人心,动摇我军民抗战意志的“功效’;但结果适得其反,我全体军民对日本法西斯的仇恨是更加深重,抗战意志是更加坚定,只有消灭日本法西斯才能获得解放,这笔“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二)友军情形
在第1 次反共高潮后,友军遍布于晋、冀、鲁、像各省的,号称80 万大军,实际上约有48 万至50 万人。计中条山周围有曾万钟、刘茂恩、李家钮等部约25 万人,晋冀豫交界地区有庞炳勋、孙殿英等部及地方纵队约8 万人,山东有于学忠、沈鸿烈、秦启荣等部及地方保安队约15 万人,此外还有阎锡山部队之一部。
国民党军队在华北的这个数目不能算小,但他们采取的方针仍是:“反共第一”。他们认为敌人“不足虑”,在剿共中容易与敌订“无言协定,(反共将军李仙洲语),因而对敌人则一味观战、招架与应付,求得“和平共居沙,更有暗地与敌人谈判投降条件,信使往返千乎津,太原、新乡,大摇大摆,毫不以为可耻。而对八路军与抗日人民,则视之若眼中钉,所谓中条山抗日基地实际上主要还是反共基地。庞炳勋窥我太行,阎锡山于第2 次反共高潮时‘皖南事变),复派43 军与61 军袭我太岳,1 942 年李仙洲之奉命率部人鲁,也是为了反共。
敌人抓紧友军之“反共第一”的特点,采取诱降与威逼相辅而行的方针,在“和平”谈判不成时,即继之以军事压力。1 941 年5 月7 日,敌人发动中条山战役,友军既以“反共”为事,对敌人作战就毫无准备,致使不三日而敌人尽占温县、孟县、济源、平陆、垣曲等县,全军溃散,被俘达川万之众,有第30 师师长公秉藩以及第3 、9、17、80 、93 、98之各一部均行投敌,为数约2 . 2 万人。与此同时,日间谈判失败,敌人进攻晋西南地区,晋军骑兵第1 军被击溃,第51 军的I 个团被消灭,骑l 师师长赵瑞,骑2 师的团长杨诚,都率一部投敌。1942 年6 月,敌在“扫荡”太行我军之余,进攻陵川、林县,新5 军暂3 师的两个团溃灭,第27 军45 师馈不成军,预8 师在当时仅得保存2q00 人,新5 军副军长刘月亭率部3000 人投降敌人。接着敌人又“扫荡”山东,第朋军军长毕泽宇率3 个团(约5000 人)投敌。这就是友军在这时期内的表现。
此外,这一时期内华北友军投敌者逐渐增加,其较大者有:冀察战区游击总司令孙良诚率部6000 人投敌;山东警备处长孙玉田率部3 个团投敌:暂编2 师师长张步云率部800 人投敌,暂编30 师师长赵云祥率部4000 人投敌,山东警备第3 旅旅长、cc 分子齐子修率部8000 人投敌,新5 军划币团长王夭祥率部1 个团投敌。此外,较小的在冀鲁方面的有杜心斋、吴恩胜、周长富、刘经川、高玉林、曹振东、苗春庭、蜚砚璞、成建基、董鸿儒、徐斌彝、杜孝先、莫正民、高玉璞、蔡吾康、李歧山等多人率领地方武装投敌,给敌人大大扩张了实力,且其中不少为地方武装(保安队等),对地方情形熟悉,为害不小。所有这些人的投敌叛变,国民党当局从无有一纸明令讨伐或通缉,而这时却正是国民党当局高唱“军令军纪”唱得最响的时候,所谓“军令军纪”为何,也就不难了解了。
(三)我方情形
百团大战给予敌人以重大的打击,但我也支付了相当的代价。百团大战时,我军使用兵力的总数为40 万人,而I 94l 年曾一度略有减少。同时,由于敌人在“治安强化运动”下采取了一套新的特别野蛮和狠毒的进攻办法,而我们在初期,还缺乏充分的研究,缺乏一整套针锋相对的方策,因而也曾吃了一些亏。至1 942 年春,华北抗日根据地面积缩小了1/6 ,人口锐减了1 / 3 ,冀中‘冀南平原游击根据地变成了许多小块的游击根据地,处于非常严重的局面,这对于我们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但经过一个时期的斗争与锻炼,我们便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教训,寻到了制胜敌人的办法,证明我们是经得起考验的。
我们的方针是:一面加强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开展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保卫根据地,同时,针对敌人的“总力战”,我们也实行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思想上的一元化的对敌斗争,实行“敌进我进”, “向敌后之敌后进军”,深人到敌人心脏里活动,打击敌人的封锁、割裂和“蚕食刀,使敌人“变华北为兵站基地,的企图归于破产。如果详细说来,则可分别为在根据地、在游击区、在敌占区的三整套办法如下:
(甲)在根据地
我们首先努力于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因为只有根据地建设得好,抗日的力量增强,才能粉碎敌人的一切进攻。在建设根据地上,我们做的工作是:巩固坑日民族统一战线,加强各阶层的团结,实施“三三”制(即地主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联合)的民主政治;厉行减租减息与交租交息,精兵简政,减轻人民负担,改善人民生活,提高人民的抗日积极性,提倡生产,发展经济,开展农业增产运动,分散建设手工业,保证基本生活必需品的自给,冲破敌人和国民党顽固派的经济封锁;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增设国民小学和中学,加强冬学等社会教育活动,帮助报纸书刊的出版发行,提高人民民族民主思想和对反法西斯战争的认识;加强军区建设,培养地方武装和民兵,将正规军分遣于各分区,并抽调部分军队千部和武器分配给地方游击队和民兵,帮助他们发展,帮助他们训练,以提高其战斗力,建设起正规军、地方游击队和民兵三位一体的军事机构。因而1941 年我正规军数量虽有减少,但质量提高了,而县以下的地方游击队和不脱离生产、又是兵又是民的民兵,差不多都较前发展了l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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