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是我党我军的老根据地,人民群众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土地革命时期,这里就建立了鄂豫皖苏维埃政权。组建了人民自己的武装工农红军第一军。后来又扩建为红四方面军。“第四次反围剿”后,红二十五军、二十八军及新四军五师,又相继在这里与当地人民群众,一起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但是,由于我军主力三次撤离这个地区.目民党反动派勾结地主武装,对当地人民进行过多次的残酷镇压,许多村镇被敌人夷为废墟,许多军属、烈属残遭敌人屠杀。
大别山人民对敌人怀着深仇大恨,这次见到刘、邓大军重返大别山.一方面欢欣鼓舞,另一方面又担心我军站不住脚。敌人回来报复。加之,我军初到,反动统治尚未彻底摧跨,仍在暗地里威胁群众,群众不敢与我军公开接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一方面阻击尾追之敌,一方面组织工作队.深入群众访贫问苦,帮助群众开展生产,重建家园,打击土顽,组建地方政权。我军从北方来到南方,从平原转进山区,环境变化给部队的战斗、生活带来不少新问题。战士们对南方的气候变化、生活习惯、地形条件极不适应。战斗非常艰苦,昼夜不得休息.
“肚子吃不饱,晚上蚊虫咬,睡觉铺稻草”,蛇也很多,不小心就被咬伤。
敌人除国民党正规军外。地方上还有地主武装保安队,初到那里群众不了解,找不到向导寻不到粮食。在这异常艰苦的环境中,我们以共产党人艰苦卓绝的精神同敌人,同恶劣环境作斗争。为了迷惑敌人,牵制敌人,常常在晚上急行军。因天天下雨,稻田埂很窄滑,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有一次我们刚休息准备做饭,火刚生着,敌人就追来了,我们边打边撤。我团原有一部电台,这时坏了,因而和旅部失去了联系,不得不单独行动。为了筹集军粮,我们遵照中央指示,开始打土豪。一次打了一家土豪,杀了一口猪,还未煮熟,敌人从三路攻来了,我们立即转移。在山林中活动了七天才找到了旅部。在旅部的指挥下,我们仍然牵着敌人在山林间转圈子。战士们的衣服破了就把打土豪寻来的白布,用草木灰染成灰色,做成军装。灭气冷了便用同样的办法自筹棉衣。自己割稻草,下河捞鱼,拾野菜,解决吃饭问题。就这样坚持和敌人周旋。
1948年冬天,刘司令员又北渡淮河,指挥新的战役,开辟淮西北新区。当时,国民党到处贴着“活捉刘伯承,赏黄金三干两”的通知,我们20旅,58团这时担任保卫刘司令员安全的重担。现见到刘司令员,他穿着皮大衣,骑一匹黑骡子,很瘦,但很精神,北渡淮河后,冲过光洛公路封锁线,接着打开了河南新蔡县,活捉了守城司令王××,我军又以讯雷之势突然袭击了占领驻马店、汝南、周口等城。
我军自1948年8月进入大别山,经过七个多月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在大别山站稳了脚,扎下了根,使得大别山和豫皖陕、豫皖苏连成一片。据上级领导讲,半年多时间内,我军先后歼敌19万多人。解放了县城100座,和华东野战军一起完成了对江、淮、河汉即中原地区的占领,完成了毛主席提出的战略任务,使全国战局发生了根本变化,为以后的淮海决战,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开赴河南歼黄维
1948年11月初,我军从驻马店奉调开赴河南确山,参加淮海战役,围歼黄维兵团,当时黄维兵团北上驰援邱清泉、孙元良,李弥兵团于1948年11月上旬由平汉线经阜阳,企图向宿县进犯。为了阻击该敌,旅部命令我带一个营和兄弟部队,侧击扰乱敌人,伺机破坏其所经交通、桥梁,以阻滞该敌北上。一个晚上我带营出来,在一条公路上和敌大部队遭遇,发现敌人排着四路纵队行走,因天黑敌人没有发觉我们是解放军,还以为是友军,我赶快带着部队拐到小路上去了,走到一个名叫小河湾的村子里隐蔽下来,经过侦察周围都是敌人的大部队,我们在敌人空间里晚上行动,偷袭他们,这样尾追敌人过了四、五天,电台坏了和旅部中断了联系,当时我分析我们旅的主力一定尾追黄维兵团北上,我就带队一直向北,几天后我们在涡河归入旅建制。在行进中,又一天我们打下了敌军的一个运输队,全都是美国大道奇汽车有几十辆,都装着汽油,还有好多榴弹炮车,活捉了国民党的一个军官。
在中原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的围攻下,将黄维兵团包围在宿县的马家楼,双堆集地区,黄维兵团即12兵团有5个军,13个师19万兵力,被我军逐步压缩到方圆5华里的70多个村子里,黄维兵团被围后十分恐慌,起先还以大批坦克为前导向外冲击,妄想突围,但是每次冲击都被我军打回去了,突不出去.他们就构筑工事,固守待援,他们把汽车填上土,把大树锯倒,利用村墙和独立家屋构成环形工事,里面挖了纵横交错的交通沟,防护壕,构筑暗堡火力点,设置了炮兵阵地。为了蚕食,瓦解敌人,我军从四面对敌人不断地攻击,消灭其有生力量,一日我58团受命攻击敌外围的一处以独立家屋为中心的据点,守备的敌人大约是一个营,敌人的火力很强,我们进攻了两次都没有拿下来,部队伤亡很大,于是我把勤杂人员全部组织起来,重新组织火力和突击队,终于攻下了,消灭了大部守敌。我们抓紧战斗间隙连夜修复工事,组织火力,准备打退敌人的反扑。
第二天黎明,敌人约一个营的兵力在6辆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冲来了,我们用战防并打,用汽油烧,6辆坦克被打坏烧坏了,战士们跃出战壕,用机枪扫,用手榴弹炸,第一次反扑被打退了,接着敌人用炮轰击,炮一停敌人向水一样冲上来了,我带领战士们来了个反冲锋,把敌人压下去了。敌人第二次又用炮轰,临时掩体被炸塌了,我被压在里面.头刚好被一根塌下来的木头担悬,没有轧扁,只被震懵了,清醒后活动了一下,感觉良好,就是出不来,幸好被我的警卫员发现了我的脚,费了很大力气把我挖出来了。接着敌人的第三次反扑被我粉碎,敌人几次强攻不成功,丢下成堆的死尸,狼狈逃窜了,这时,我营伤亡过半,活着的人已疲惫不堪,但还是抱着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坚守阵地,不敢稍有松懈。天黑后旅部派来了一个营接防,将我们换下休整,我和战士们退到后方交通沟里,一头倒下就睡着了,轰隆隆的炮弹爆炸声,也没有把我们吵醒。
为了围困黄维兵团,我军在阵地上挖了蜘蛛网般的交通沟和很深的陷坑,用稻草伪装着,用来对付敌人的坦克,敌人的大兵团即使逃出来也难以行动。有一天,在我团防守的阵地上,被战士们捉到一个穿着便服,但是却又很精悍的年青人,我感觉很怪,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此人来干什么?审问时他从棉裤裆里层掏出了一封信,并很沉着地说要求见我们的刘、邓首长,有重大机密报告。我立即派一排人,把他护送到纵队指挥部,第二天他又经我团防地回去了,后来据说他是敌85军110师师长廖运周派来联系起义的。
大约是11月的一天,黄维兵团又以四个师的兵力向东甫逃窜,结果被我军打退了.廖运周就利用逃跑行动,开始在战场率部起义。廖师起义只过来2个团及师部,给我军留下了20门山炮及炮手和大批军用物资。起义官兵被送往后方整编。11月下旬,我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黄维兵团在撤退无望的态势下,调整布置采取环形防御,等待增援。
我野战军则采取“坚决、持久围歼顽敌”的战法,攻占一村巩固一村,并积极准备总攻。黄维十几万人马拥挤不堪,吃、喝、烧都成了严重的向题,连马匹也吃光了,每天靠蒋介石空投.每当空投下来食物时,官兵互相争抢、殴斗,好多敌人相互被打死、踏死。敌人的散兵每晚都往我军阵地上跑,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己饿成皮包骨头。相反,我军由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援,每天还能吃到羊肉包子。战士们一边把肉包子往敌人那边扔,一边喊:“想吃饭的就往我们这边跑!”
大约在12月初,我军总部遵照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指示,决定以中原野战军主力及华东野战军的四个纵队歼灭黄维兵团。12月6日发起总攻,激战至13日,把黄维兵团压缩在东西不到三里的狭长地区内,据说当时我前委还写信敦促其投降,但顽固不化的黄维和其追随者拒不投降,作垂死的挣扎,公然施放毒气。13日下午敌军全线崩溃了,黄维和他的追随者不甘心灭亡,化装成士兵乘混乱之机,坐坦克逃跑,有条河沟过不去,他用死尸柴草填出一条路.两辆坦克冲过去了,但还是没有逃出解放军布下的天罗地网,黄维和他的副司令吴绍周被我军活捉了,当晚双堆集战场上,田野里到处都是敌人丢弃的车辆、物资,到处都是美式榴弹炮,野炮以及其他数不清的枪支弹药,一群群狼狈不堪的俘虏被集中。战士们有的开汽车,有的推坦克,有的拖大炮,还有的收拾器材物资,一片欢腾。至此,蒋介石的精锐部队12兵团即黄维兵团5个军十几个师全部覆灭。
12月中下旬,我军进行战地休整,恢复和整顿部队的战斗组织,补充兵员,进行政治教育,提高士气:加修工事,补充弹药而后又围歼杜聿明集团。黄维兵团被歼后,杜聿明集团已成孤军。1949年元月6日我们对社聿明集团发起总攻,激战至10日将敌人全部歼灭,杜聿明被生俘,邱清泉被击毙,仅有李弥等部分敌人潜逃。
渡江战役下安庆
淮海战役结束后,我们旅奉调开往河南商丘整编,之后,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兵团司令员杨勇、政委苏振华、政治部主任王辉球、副主任石新安、参谋长潘炎。我曾在20旅58团任副团长。这时,下达给我们的任务是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为了充实我团装备,吴忠旅长命令我带个特务连和骡马队,去淮河北洛山寻找我旅挺进大别山时掩埋的大炮。我率部到达洛山后,侦知当地有两个敌保安团驻防,我只有一个连,实感兵力不足,便和附近兄弟部队的一个骑兵团接洽,请求支援。在该团一个骑兵连的支援下,我们打垮了敌保安团。但是到埋炮的地方东挖西挖,没有找到所埋的大炮,可能大炮早已被敌人挖走了。炮没有找到就率部到河南固始县归旅建制。不久,我奉调到兵团司令部直属队任指挥科长,在行政处何光宇处长领导下工作,接着我兵团一直南下,到了安徽的安庆上游40华里处准备渡江作战,我兵团在江边利用小河小湖挖了许多条引河,搜集了大批船只隐蔽在河沟、湖泊内,并夜以继日地修筑工事,设置炮兵阵地。部队层层动员,进行渡江演习,选拔了突击团,作出重点突击的部署。
1949年4月21日晚 在暮色苍茫中渡江战斗打响了,随着隆隆炮声,长江南岸敌人阵地,被我们强大的炮火轰击得烟火冲天,这时候,江面上无数木船,借着炮火烟幕的掩护,箭一般的向南岸驶去。四十分钟后突击部队登上南岸,我方只有四条船被打坏。南岸敌人的阵地上只还击了4炮就被我军的炮火打哑了,敌人的重机枪阵地也被打得稀巴烂。敌人的江防部队溃逃了,我兵团过江的先头部队胜利追击溃敌,命何光宇和我担任兵团直属队渡江的联系疏导,后续部队在两个渡口连续渡了三天,有一个渡口还没有渡完,我在黑夜中骑上马到那个渡口联络渡江,不小心连人带马一起掉在江里,夜根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我伏在马背上只见身下一片茫茫,马昂起头打着响鼻在水中浮游,我急得不住地拍着马的脖子,呼喊:“马儿!马儿赶快往江边游!”我的马确实灵性,它打了个转身昂头向江边游去,终于见到了江堤,我爬下马背,淌着齐腰的江水捏紧马尾巴,爬向陡峭的江岸。在岸上我休息了片刻,在茫茫的黑夜里靠“老马识途”找到了我们部队的驻地。
渡过长江后,我兵团向江西挺进,沿路的敌人已成惊弓之鸟,闻风而逃。先头部队在江西×地截住从南京溃逃的敌人,打了两天之后,每天都急行军,一直到上饶,上饶火车站上到处都是敌军丢弃的军用物资、食品罐头。从上饶我们坐火车直到江西省会南昌。在南昌,兵团组成了前敌指挥部,杨勇司令员、苏振华政委率先头部队出发了。我们后续部队和兵团直属队,从南昌到湖南再到贵阳。南方的秋天,气候十分炎热,每天有不少战士中暑倒地,经请求首长同意,我直属队早、晚行军,中午休息。一路很艰苦,但很平安,再未遇见大股的敌人,大约在1949年的深秋,我们五兵团全部集结到贵阳周围。历时三年的解放战争就算胜利结束了。
六.捍卫政权去贵州
织金山区剿匪忙 我们兵团直属队,于1949年秋天进入贵阳。兵团政委苏振华担任贵州省委书记,司令员杨勇任省主席。
1950年夏,我们兵团司令部机关勤杂人员100余人组织起来,由行政处长何光字率领,到黔西织金县进行剿匪反霸工作。这个县土匪很多,解放后我们派去的县长、区长等干部,许多人被杀害了。
我们到织金县后,县长给我们介绍敌情。这位县长在冀鲁豫工作时我就认识,名字叫车清晨。他说全县大约有一万八千多土匪.第八区就有八千多土匪。我们去的人都分别到各区去了。当天我没有走,那位县长留我住下,我明白是往八区。当晚他给我详细介绍了八区情况。第二天,我带20人(其中有一人是杨勇的警卫排长),两挺轻机枪,足够的子弹,走向八区,我去是当区委书记,那时叫政委。
当时,我们下去的任务是发动群众,搞土改。但剿灭不了土匪,群众也发动不起来,土改也搞不成。
我们去八区的路上,看到山大沟深.刚上山,土匪就向我们放了几枪。到山顶以后,我用机枪向周围扫了几梭子,意思是给土匪示威。八区有两个镇子,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相距约20华里,我们区委就住在山上,这里是苗族居住区,大多数群众很穷,生活也很苦。
我们一同去的有几个女同志,都是在江西参军的学生,我叫他们和苗族姑娘交朋友,同吃、同住,好接近群众,了解情况。
我住的山上镇子叫猪场,山下的叫熊家场。离安顺市30华里,我们二十多人分别住在猪场和熊家场。熊家场有三分之二的人去当土匪或当过土匪。我在熊家场住了一夜,正好村上死了一个人,老百姓在作道场,我怕土匪袭击我们.我在门道里架上机枪,一夜未睡着,为了安全,我决定修碉堡,就叫保长喊人开会,保长敲锣,吆喝半天才来十几个人.我讲了话,我说:“原来派给你们的区长、政委都被土匪杀了,现在我又来了,你们怎么办?我现在给熊家场派个乡长, (在部队里是民运干事,叫王亚夫)以后你们就听他的。你们要叫土匪来,我们也不怕。”会后,我告诉保长“什么样的人叫地主、富户.我命令他把这些人叫来。贵州把地主、富户叫财主,穷人叫“干人”,光棍汉叫“半边人”.保长去叫来了五个财主。我叫他们选了一个头人,由他负责在熊家场街中央修一个园形的砖碉堡,限七天完成,材料、人力都由他们出,他们说七天太短,十天完成。结果十天就完成了, 这样熊家场的工作人员就安全了。
在猪场也修了一个碉堡,修建在一家财主的院子里。这家财主的房子全部用木料做成,墙壁都是木板,我们平常住在房子里,有事才上碉堡。
这时,上级派来了一个营的剿匪部队,教导员和我很熟悉,说他们待的时间不长,我只要求他们把大股土匪打成小股,把小股打散,然后让我们去收拾,我们区里人少,不敢出去活动,就出安民告示,动员当土匪的群众回家,因很多土匪都是被胁迫去的穷苦老百姓。同时,我们组织了民兵。一次,打听清楚有十来人的小股土匪,我们包围起来抓住了,派这些土匪给土匪头子送信,劝他们投降。
有个保安团长,上山当土匪被我们打死了,他的老婆挂了帅,又当土匪头子,我们通过做工作,她投降后缴出十多支枪。经过发动群众,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收缴步枪百余支,还有一挺轻机枪,县上表扬了我们。
我那时常带警卫员去打斑鸡,枪无虚发,群众们见后替我吹开了,说土匪来了,在赵政委枪下一个也跑不了,吹得神乎其神。到秋天后还缴来八二追击炮、六0炮各一门、重机枪一挺。过年时,我们到碉堡上打重机枪,向空地上打六0炮.实际上是给土匪示威。土匪也未敢来袭挠我们。通过宣传等各种手段,对于瓦解土匪,收到了很好的成效,五个多月土匪基本消灭了,缴的枪堆了一房子。我们组织起了30多个民兵,也都给配发了枪。
但是,搞反霸还是很吃力,群众一直发动不起来。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当地有一个恶霸地主,叫李明山,群众都怕他,因他当过国民党的参议员,又是附近八县民团的团长,是土匪的总头子,他的亲堂弟兄有21个,其中三个无大的恶迹。其余的都在土匪里有官衔。如一个叫李成举,在土匪里是军长,还有个叫李成虎.很坏,我们四次没抓住.都让他逃了。
为了解除群众的顾虑,县上首先将李明山经群众公判,报请上级,判处死刑,执行枪决。后又抓了李成举,也枪毙了。李成虎后来也被我们抓住,交给县政府判了死刑,处决时又送回八区,开了公判大会后就枪毙了。
八区有个保长很坏,暗通土匪,经常给土匪送信,杀害原区长就是他送的信,也被我们处决了。
原任八区区委书记,是被区中队叛徒骗出去杀害的,区中队原来是由旧军队改编的。区委书记被杀害后,群众掩埋了,后又被他们挖出来,让狗吃了。土匪是非常凶残的,有个民运干事,被杀害后,将心肝挖出来,被八个人吃了。这八个人我们抓到以后,都枪毙了。有个小通信员,土匪来时躲到一个铁匠家,铁匠也是通匪的,用铡刀把通信员铡成两截,这个铁匠被抓住后也枪毙了。这样处决了罪大恶极的土匪,特别是收拾了二十一弟兄以后,群众的顾虑解除了,也发动起来了。
我们在织金县共待了八个月,工作还算顺利。在调我们回贵阳时,群众非留我们住一夜不可,他们组织了百十名苗族妇女,在一个大场子里点燃篝火,跳舞唱歌,热闹了一夜。
1950年是剿匪的一年,也是贵州土匪最多的一年,这些土匪有的是惯匪,有的则是国民党特务,地主恶霸和散兵游勇,他们勾结起来,残害人民,妄图推翻人民政权,活动十分猖狂。
贵州有很多天然石洞,有些很大而且很漂亮。土匪们就把武器弹药藏在山洞里,情况紧急时,他们人也钻进了洞,我们不易发现。我们部队打过一个山洞,洞口在半山腰上,部队接近不了,伤亡很大,最后从山顶往下挖了洞,放上炸药,把洞炸塌了,土匪们也被炸死了。
1950年下半年,贵阳的形势也十分紧张。因为大部队调去剿匪,城里暗藏的敌人和城外的土匪秘密串联,妄图里应外台,攻占贵阳。贵阳的公安机关,掌握了这一案情。这批暗藏的特务中有个女的,她有两个儿子都是特务,而且都很凶。特务在我们军区大门对面,埋伏了几个人,是准备对付军区首长的。我们军区司令部很紧张,我把军区机关所有人员都组织起来,编为几个战斗小组,发了武器弹药和手榴弹,准备自卫,同时可以赶紧发电报,调部队回来。由于特务案情全部搞清了,我们决定提前动手,把城内的特务一网打尽。军区由副司令员伊选斌亲自指挥,把科以上干部集中在一起,布置任务后,不准外出,怕走漏消息。准备晚上统一行动,给我分配了四个点。只抓住了两个点的敌人,另外两个点里没有敌人,有一个点我踏开门进去,床上睡着一男一女,他们住的房子上架着一根天线.我以为有电台,我进去后,那个男人在枕头下摸枪,被我夺了,缴了一支小手枪。我问他“电台在哪里’”他说“没有电台”,“天线是干什么的?”,“是矿石收音机”。我一看那东西很简单,也是第一次看到,当晚的行动共抓获六百多人。第二天又组织人员进行审讯,对错捕的赔情道歉后立即释放,有嫌疑的经审查教育后也释放了。
汽车团里当团长
l951年上半年,军区成立了汽车23团,调我去当团长,下属四个连,汽车都是美造十轮大卡车,司机大多数部是国民党解放兵,不久我们用汽车送16军去朝鲜抗美援朝,从贵阳一直送到广西金城江。
1952年开展“三反”、“五反”运动,我们司令部机关也搞了。有个医务主任,原是国民党军队的医务人员,国民党从南京撤退时,他把三列火车的药品,器械卖给了商人,到贵州他被解放,参加了解放军。他把卖药的黄金都藏在复兴关的山上,那山是石头山,他把黄金都压在石头底下。他坦白后,带人到山上去找,差不多把山上的石头都翻遍了才找着。他一个人的黄金,在四个方桌上厚厚的堆了一层,也不知有多少。
我们汽车团也搞“三反”、“五反”运动,因为搞了逼供信有一个排长自杀了。
1952年下半年,汽车23团撤销。一部分汽车给了20团和18团,一部分给了机关,汽车司机大部分复员了。
转业重庆搞建设
同年,我也决定转业。先说到北京,以后到了重庆,我们一块去的几个同志住在西南招待所。西南建管局来人和我谈话,要我到建筑部门去。我提出去铁路部门工作,我不喜欢建筑工作,因为自己没文化。最后,还是服从组织决定到四川建工局,不久又调到西南建管总局,当工程处主任。工程处的人员很复杂,国民党员就有七个,而共产党员只有3个。有个财务科长还是军统特务,是公安机关管制使用的,那时,工程处长不管什么事都要我签名盖章,所以我的私章,经常带在身边,这样在重庆搞了一些建筑。后到成都,那里有十个工程处我在第八处当主任,当时各处的主任都是从部队转业来的,如果聚到一起时,当时各“主任当的怎么样?”大家在问询中还互相勉励一番。在部队工作时,无所谓星期天,转业后,还不习惯,一到星期天,闲得没事千,又不好意思到别人家里去转,以后说可以到别人家里去。这样,时间一长也慢慢习惯了。后来各工程处合并为三个公司,我到西南第一建筑公司,当副经理。一年多后,又成立了机械化施工总站,我去那里负责。
机械化施工总站的任务是配合土建工程,运送材料,搞吊装等。成都几个大工厂的建筑都是我们搞的。东北原来有支机械化施工队伍,曾参加过第一汽车厂的施工。在修建德阳重型机械厂时,把他们调来,因为他们有建修大型工厂的经验。他们到四川后与阴川建筑队伍合并,成立了建筑工程局。他们有个机械化处和我们总站台合并为机械化技工公司,下属一个汽车队,两个吊装队和两个修理厂(成都、德阳各一个),任务还是配合土建工程,主要是建修大型工厂。例如132厂,车间都是大跨度的,这都是我们搞的。
四川的工业很发达,特别是搞三珠建设时,在四川修建了很多大型工厂,对促进四川的经济发展起了很大作用。没有工业,农业也发展不起来,农民也就富不起来,这是经验证明了的。
进入八十年代,我们建筑业箫条了。因为各地区,各县都成立了建筑队,所有省级建筑队也要和他们竞争。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就向外发展,争取市场,我们总公司在广州、深圳、上海、西安、海南等地都有分公司。现在讲竞争,就是靠技术优势和质量取得信誉。在国外我们也有市场,例如在埃及等,准备给科威特也派工程队去,在非州也有工程项目。
在西安我们有个分公司,和其余分公司相比他们的技术设备都是比较差的。但在修建西安电视塔时,他们中标了,而且质量很好,这样电视台就给他们宣传了,一了子提高了他们的威信。
1963年8月我被调到四川省建设厅,后来建设厅改为建工局,后又将建工局改为建筑总公司,我在建筑总公司供应处任处长。是管材料的,有六个副处长。
红军精神代代传
1982年我光荣离休,总公司组织十个人的顾问组,我的资格老些,所以在政治上,生括中都受优待。一切按照厅局级待遇。生活上有交通费,书报费等。起初的工资级别是行政12级,每月200多元,随后享受正师级待遇,现在是省部级待遇,我的六个子女中,四个女儿都在成都工作,都分了房子,我的住房是大套,很宽敞。
我们离休干部有一个党支部,有50多人。总公司开党代会,选我为代表去参加,有时召开其他会议,也邀请我参加,组织上对我是既重视又关心。
我是一个老党员、老红军,参加革命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我对革命没有什么贡献,只是跟着党奋斗了一生,我离休时已年近古稀,视力不佳,但我怀着“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愿望。忠诚于党的革命事业,发挥余热,为四个现代化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我主动给机关干部、职工、学校师生作革命传统教育的报告。就以我的亲生经历,所见所闻,教育青年一代,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积极投身于祖国的四化建设。不管国际风云如何变化,坚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才能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同时,我还利用多种机会,对我的亲属们经常进行忆苦思甜,艰苦奋斗的教育。教育他(她)们,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要经得起考验,要反对享乐主义,抵制一切不良习气,要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把红军战士的崇高精神代代传承下去,并且还要发扬光大,不要“一切向钱看”,要树立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崇高理想,要在实事求是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始终要以“三个代表”和邓小平理论,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针,为早日实现灿烂的“中国梦”,散发尽各自的光和热。可能是由于我的身传身教,我的家庭是一个团结和睦的好家庭,从1988年起连续三年被评为“五好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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