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了藏民的青禾，结他们留下钱和字条。在这里我们每人准备了20多斤干粮，准备过草地时吃。部队出发走的时候，我的痢疾还没全好，一拉肚子就喝冷水。7月，红军到达松潘附近的毛尔盖。

    1935年8月，党中央在毛尔盖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当时红四方面军的力量比较强，装备也好，他们从川北出发，走的路也少，受的损失也小．部队体力也比较好。这时张国焘想分裂中央和红军。

    中央红军在长征路上是非常艰苦的，部队疲劳的程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只要一睡着就醒不来，部队一休息，人站着就睡着了。走的时候只有醒的人把睡的人拉起来架着走才行，不然他又会睡着的。有大半年没有睡好觉，一直到阿坝，才算把敌人甩掉，在那里住了几个月。

    张国焘反对红军北上，他是有野心的，他想当中央主席，当红军总政委他都不感兴趣，他主张到川、康去建立根据地。当时毛主席、周副主席、王稼祥、洛甫等都反对他的主张，经过毛尔盖会议的激烈斗争和批评教育，张国焘表面上接受了党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针。毛尔盖会议后，中央决定把红军分左、右两路军以便过草地。右路军以中央红军的1、3军团和红四方面军的4、30军组成；左路军以红四方面军的9军、31军、32军和中央红军的5、9军团组成。右路军在毛主席的率领下过草地。草地在甘、川、青三省的接壤地。没有树木，草也根短，满地是水坑。人、马掉到水坑里就陷下去了。藏民告诉我们．一旦陷进水坑就赶快趟倒往外滚，不然就会越拨越深终至灭顶。草地河流很多，河底没有石头，流速很缓。我们整整走了七天，没看见一个行人。头两天还能见到小树，后来除草外树木也不见了。有一夜宿营时，下起了大雨．我们坐在背包上，只觉得背包被水漂起来。我们只好站着直到天亮。在过草地时一般都白天走，晚上宿营，找地势高些的地方，铺上一块被单，大家背靠着背坐着休息，吃炒面．喝冷水。有的晚上睡下，第二天就再也起不来了。我当时在军团通信连当司号员．我们连就死了十几个人，有个炊事员，太累了就在一个土坎上歇下来，就再也没有起来，我去拉他时，已经死了。在草地过河时，我们发明了扎人船。也就是大个子的站在中间，其他人围在一起，手挽手，互相挽扶着，慢慢渡过去，这样不会被水冲倒。

    过草地还有一件事，有一次过河，杨尚昆同志骑着一匹骡子，有人说“小号兵”你坠着政委的骡子尾巴吊去，我就吊在骡尾巴上淌水，在河中间我摔倒了，被水冲了很远，幸被打捞队的同志救出来，喝了很多水，差点被淹死。夜里下起大雨，大家都往帐蓬里挤，把帐篷给挤塌了，大家又都站在雨里，彭德怀司令员也站在雨里淋着。中央红军过草地以后到达四川西北的巴西。但是当左路军到达阿坝时，张国焘拒不执行中央关于北上的方针，擅自命令他的4军、30军又返同去，当时，有个团长狂叫：“老子要回四川通安坝！”被彭总听到了，彭总大骂；“狗娘养的，你再敢胡说，我毙了你!”那个团长再没敢啃声。

    张国焘当时阴谋以武力危害党中央毛主席。在此紧急情况下，毛主席当即立断率红军脱离危险区，连夜行军继续北上，进入甘南到达天险腊子口。腊子口，两面都是山，悬崖峭壁真险要，中间有一条河，水不大。沟里宽处可以并排走四辆汽车，窄处两辆也走不了，山上没有路，在山沟两边修有敌碉堡，很多是暗堡，是一个十分险要的地方，部队要过去只有走这条路。这条沟有三、四华里长。这里的守敌是鲁大昌师的两个团。当时部队选了几十个人的突击队，乘夜间从山上摸到腊子口的后方，从敌人背后突然袭击，敌人后方遭到袭击，弃阵逃跑了。当晚我们住在这条沟里，晚上打死了一条大黑狗，吃了一顿狗肉。第二天往岷县走．在路边有很多卖馍的小孩子，一个银元买一个大饼，吃起来很香。当晚住在一个村子打土豪、打土围子，买来了面粉，吃了还想吃，有的人吃过了头，胀死了，因为好几个月没吃好的东西了，一下子吃得太多肠胃受不了，后来限制了数量。

    在宕昌县的哈达铺，中央开了会议。宕昌县有的地方缺水，老百姓家挖了水窑，下雨、下雪时把水收集起来，里面牛羊粪便渣子都有，因为缺水，不准洗脚，在这里谁家有几个水窑，就算是富户了。岷县、宕昌堡子很多，民团就住在里面，地主老财也住在里面。红军专打那些堡子，筹集粮款。

    在长征路上，红军都是打土豪解决部队的吃穿问题，同时也分给老百姓，但部队走后，地主老财又搞“反水”活动，战士穿的衣服外面是灰军装，里面是打土豪分的衣服，什么颜色的都有，红军纪律严明，不侵犯群众利益，打土豪的财物，一律交公，战场缴获也同样交公，还优待俘虏，不搜腰包，军官发给路费，放其回家。

    红军战士大多数来自农民，因此文化程度很低，大多数不识字．连里有文书，但也识字不多，行军走路时还学识字，边走边学。

    长征途中党的组织生活是很严格的。共产党员处处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互相帮助，行军时帮助体弱的背枪。党员每天必须向小组长汇报当天的行军、打仗情况．战斗中要求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

    进入甘肃后，因为南方人听不懂甘肃话，彭德怀和杨尚昆同志叫我给他们当翻译。

    张国煮带四方面军南下，向川康边境天全、芦山、大小金川一带退却逃跑，并于同年十月公开成立伪中央、公开打出分裂党、分裂红军的黑旗。在他的退却路线危害下红四方面军遭到严重挫败，不得不放弃天全、芦山退到西康甘孜一带．

    1936年6月与红二方面军在甘孜会师后，又一同北上，他们走过了三次草地，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中央已知道陕北有刘志丹的红26军，又有根据地．同时红25军也到了陕北，所以就向陕北前进。

    红25军在大别山时，中央派程子华去当政委，程子华以前吴焕先是政委，长征途中吴焕先牺牲后，程子华任政委。红26军在陕北时，仍然执行左倾路线、借肃反把刘志丹、高岗等陕北的领导人都抓了起来，正好这时中央红军到了陕北．才把他们放出，后来红25军和红26军编为红15军团。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在毛主席的率领下，跨过长征途中的最后一座高山六盘山，十月到达陕北吴起镇与陕北红军会师。

    11月中央红军和陕北红军密切配合，在直罗镇战役中全歼敌军109师，粉碎碎敌人对陕甘根据地的围攻，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

    从1934年10月到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在整整一年的长征途中，纵横11个省，转战两万五千余里，爬雪山、过草地，进行了三百多次战斗，击溃了几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战胜无数艰难险阻，实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战略大转移，终于取得了长征的伟大胜利。

    1936年10月，贺龙、肖克率领的红二方面军、红四方面军和中央红军三大主力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至此，中国工农红军举世闻名的的万里长征胜利结束。红军队伍也从起初的300000人减到现在的25000人。我们党的力量虽然是暂时减少了，但由于长征的锻炼，质量上却比过去更强大了。

    毛主席深刻地总结了长征的意义，指出：“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总而言之，长征是以我们的胜利、敌人失败的结果而告结束”。

    四．八年抗战故事多

    直罗镇里反围剿

    1935年10月19日，我们中央红军到陕北吴起镇后，与徐海东、程子华、刘志丹同志领导的陕北红军会师，编成十五军团，我被调到军团司令部司号连任排长，这时，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正向关内进攻，蒋介石不但不抗日，反而指挥其“西北剿总”，对我陕北苏区进行“围剿”。红十五军团成立后，立即参加战斗，旗开得胜，先在甘泉以北的太劳山消灭敌IIO师大部，击毙了敌师长，接着又于榆林桥歼敌107师的四个营．敌人吃了败仗并不死心，继续“围剿”我们，敌军分两路一路是国民党六十七军王以哲的七师，沿洛川(富)县朝北进攻；一路是东北军董英斌的五十七军四个师(106、108、109、111师)，由庆阳、合水沿葫芦河向东进攻。这次由毛主席亲自布置，指挥的战役，战场设在富县西南的直罗镇，我们十五军团埋伏在直罗镇以东，第一军团埋伏于直罗镇以北，并派小部队诱敌深入。11月20目，敌109师师长牛元峰亲率全师人马，在六架飞机的配合下，耀武扬威，长驱直入开进直罗镇。21日拂晓，我军同仇敌忾，紧密配合，向敌人发起了全面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全歼该师，击毙了师长牛元峰，我军乘胜西追，于黑水寺又消灭敌106师一个团。直罗镇战役的胜利充分体现了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坚如磐石的团结，粉碎了蒋介石对陕甘宁苏区的第三次“围剿”，后来听毛主席总结说：直罗镇战役的胜利，“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

    红军东征到山西

    1936年12月，我党为了推动全国抗日，直接对日作战，红军组成抗日先锋对，由毛主席和彭德怀亲自率领，渡过黄河进入山西，东征抗日，我们十五军团在徐海东、程子华同志的领导下，过黄河后相继先消灭了阎锡山在山西省、临县三交镇堵我们的守敌。3月，我们越过吕粱山进入同蒲路沿线的灵石、霍县、洪洞、临汾一带，继续打击阎锡山的顽固军。阎锡山在军队的屡屡失败下，着了忙，怕老窝太原受到威胁，急调主力10多个团。从北向我红十五军团压来，我军以急行军甩开敌人，使敌军捕空。后听说阎锡山急电向蒋介石求援，蒋介石派出20万军队从潼关、正太路向我军扑来。同时，刘志丹同志率领的红二十八军，从佳县以北渡过黄河亦进入山西，在白文镇与我十五军团会合后南下，在南下时，将白文镇南边尾追我军的两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连全部捎灭，接着向南走。在当时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中央决定向黄河以西转移，东征的红军立即甩开敌人，5月，我们在倾盆大雨中，安然渡过了黄河，不幸的是在三交镇反击中，陕北红军的创始人刘志丹同志在战斗中英勇的牺牲了。以后听说，东征的战果共歼敌七个团，俘敌一万多人，沿路扩军参加的青年七千多人，10月，我被调到军团教导营学习，任青年排长。

    西安事变赴西安

    1936年12月中旬，我们正在学习时，听到了“西安事变”的消息，蒋介石被张学良，杨虎城用武力扣押，逼蒋抗日并通电全国。我们听到消息后真是高兴极了了．蒋介石在国难当头，不打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反而专打共产党，真是认贼作父、到行逆施、罪恶滔天，死有余辜，都主张杀掉蒋介石，以平民愤，除去祸根，让中国人民一心抗日救国，当时听说国民党内以何何应钦等为首的亲日派，主张用飞机炸毁西安城，用大军讨伐张、杨，他们调动驻洛阳军队向西安进发，企图夺取最高领导权。但宋子文、宋美龄等主张和平解决，以营救蒋介石。中国共产党从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大局出发，坚决反对内战，主张在有利团结抗日的基础上，和平解放，委派周恩来、叶剑英到西安谈判，争取蒋介石抗日。经过艰难的谈判斗争，迫使蒋介石接受了联共抗日的八项条件，“西安事变”于是得以和平解决，之后张学良亲自送蒋介石回南京，到了南京以后蒋介石背信弃义扣押了张学良，我记得“西安事变”发生后，应张、杨的请求，我们十五军团，在徐海东、程子华的带领下，开往陕西商州一带，去堵击西进的国民党军队。12月中旬我们从陕北日夜兼程赶到咸阳，后又到西安，只见西城门起，我们沿北城外向东北去。沿路有很多老百姓和国民党的军队，来欢迎我们，有的好奇的争看我们红军是什么样子。

    我们在东关开饭后，在凛冽的寒风中继续东开到蓝田县南的一个镇子上驻扎。我们向群众宣传我党抗日的政策，并构筑工事，准备迎击国民党亲日派对西安的进攻，不久，首长讲话说“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了，蒋介石答应国共合作，共同抗日。上级命令我们撤回渭水以北。我们又日夜兼程，开赴陇东老区的庆阳县驿马关，西峰镇等地驻扎休整。

    1937年8月24日，中共中央洛川会议确定党的中心任务是“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根据国共两党协议，中央军委命令，于8月25日将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以后为十八集团军)，任命朱德为正指挥，彭德怀为副指挥，参谋长叶剑英，总政治部主任任弼时，下辖三个师，第115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参谋长周昆，政训处主任罗荣桓，副主任肖华，下属343、344旅和独立团；第120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肖克，参谋长周士第，政训处主任关向应，副主任甘泗淇。下属358、359旅；第129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参谋长倪志亮，政训处主任张浩，副主任宋任穷，下属385、，386旅。全军在陕西三原县云阳镇举行改编大会，当下令摘掉红五星帽徽换上青天白日帽徽时，很多人思想上想不通．都不愿换，经首长们一再三解释才换戴了帽徽，但有不少人还是舍不得，仍带在身上，或装在口袋里。当时我所在的教导营，改编到115师的随营学校，国民党还曾派慰问团来慰问我们，与我们一道赛足球，随营学校的学员们，全副武装分8路纵队接受慰问团的检阅，8月31日，115师出发，经韩城县的芝川镇东渡黄河，9月中旬经同蒲路北上到山西东北地区，我们跟杨得志团长的685团过黄河到候马火车站，车站上军用品堆集如山，也无人照管．我们抱了一箱子饼干，买了西瓜，美美的吃饱后，就上了火车。到了太原车站时，有阎锡山军官学校的学员和很多的学生、人民群众来迎送我们，他们高喊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抗战必胜，日本必败!”衷心祝愿八路军打败日寇，为中国人民争光。我们继续向山西东北进发，沿途见到阎锡山所属从抗日前线下来的败兵，斜戴帽、倒背枪、精神萎靡，非常狼狈。他们还说什么，“日本人凶的很，武器好，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听了很生气的回答他们：“你们是脓胞，给中国人丢脸，看我们八路军打鬼子吧”。

    平型关前打日寇

    1937年9月中旬，我们部队开到平型关以西的大营镇，我主力部队开到南上寨地区．平型关是山西和河北两省的要隘，形势险要，关口两边有险峻的高山，中间狭窄的山沟，沟内是弯曲的公路，长约十多公里，是打伏击战的理想战场，我主力部队占据了沟两侧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我们随营学校的3队随同685团参与运送弹药，往返41多里，人背肩杠，昼夜不停，风雨无阻。战士们对日本鬼子非常憎恨，人人精神振奋，个个吃苦耐劳，饿了啃口干馍，渴了喝口冷水，冒着大雨忍着酷热，按时完成了任务。

    9月24日晚上下了倾盆大雨，我主攻部队乘雨雾进入阵地，只等敌人进入伏击圈内，25日凌晨，日军板桓师团21旅团约4000多人，凭借着100多辆汽车，200多辆大车与众多的火炮、机枪等耀武扬威地闯进平型关内。在林彪、聂荣臻、罗荣桓亲自指挥下，当敌人进入我伏击圈内时，一声令下，步枪、机枪、手榴弹、地雷的声音，晌成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敌人被打得昏头转向，乱作一团，汽车燃烧，堵死道路，前不能进，后无法退，我英勇的八路军战士，如猛虎般地压下山坡，和敌人展开白刃格斗，经过一天的浴血奋战，歼灭了约三千多敌人，击毁了大部分汽车、大车，缴获了很多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八八式掷弹筒和许多的给养物资，经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后，用敌人的武器弹药充实了我们的装备，记得我们班每人发了十五排子弹(计75发)以及子弹盒、手榴弹等。

    平型关大捷，粉碎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浇灭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日的信心，打出了共产党领导下八路军的军威，震动了全国、全世界。为了加强团结，共同抗日，我们也给国民党部队赠送了一部分战利品，作为纪念。国民党也多次派来慰问团慰问八路军，并编排了活话剧，宣传教育抗日军民。平型关战役后，随营学校跟随115师主力，辗转在雁门关、娘子关一带，开展游击战，袭扰敌人，破坏交通。

    记得一次在娘子关专门炸毁铁路中，利用缴获敌人的黄色炸药，20多人分段炸坏铁路几百米，使日本鬼子的军用物资，无法从石太铁路运进山西境内，延缓了侵略步伐，以后我们转移到洪同县的赵城，进行整训，做群众工作，扩充军队。

    同年10月，我从随营学校结业后，仍然回到115师344旅687团通讯连当排长，11月任连长，后部队又开到五台县去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记得在东园镇时，曾见到旅首长徐海东等邀请徐向前师长的父亲到部队吃饭。老人家高个头，长胡须，带着孙子还看望了部队。五台县河边村是山西土皇帝阎锡山的老窝，建筑为四四方方的城堡，在村子附近的山坡上建有发电厂，不远处有火车路、飞机场，公路四通八达，在城堡地下建有兵工厂，制造步枪、手榴弹、地雷等。

    打击汉奸维持会

    1937年11月后，我在687团干了八个月便衣队(即武工队)，团的侦察参谋是正队长，我是副队长，便衣队则由侦查排和我们通讯排共同组成，任务有三条：一是筹集抗日经费；二是动员青年参军，扩充军队；三是了解地方情况，侦察敌情，打击日本鬼子地方傀儡政权组织的“维持会”。“维持会”的头目都是汉奸、地痞、流氓等，他们与日本人狼狈为奸，相互勾结，疯狂残害中国人民，人民对他们恨之入骨。为了摧毁日本鬼子的基层组织，一旦发现，我们就去消灭他们。

    有一次，我们在正定府的曲阳桥工作时，群众告发了这里的“维持会”，我们立即出发，利用从沿路墙下剥下日本人贴的红绿标语纸，伪装成“皇军侦察兵”，向“维持会”去祝贺，我们四处张贴标语后，“维持会”的头目们殷勤地招待我们，并亮出了“维持会”成员的名单和准备成立的日期，躬身要求我们来协助他们，我们满口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按照预定日期．我带了全体武工队员，如期而到，待吃完了酒席后，正当“维持会”员们喝得醉醺醺时，我们拔出了手枪，说明了来意，吓得日本鬼子的这些走狗颤抖不止，缩成一团，乖乖就范，我们把这些坏家伙集中起来后，教训他们：“一，不准再苦害老百姓；二、在五日内交出×万元的抗日经费和我们急需的布匹、纸张、药物等；三、向群众宣布正定府各县已是我们的游击区，只能抗日，不准协助日本鬼子，违令者，严惩不贷”。训斥结束后，我们没收了手枪一支，步枪10多支以及20多辆自行车，便返回驻地。以后按确定的时间、地点，“维持会”送来了法币和财物，在做群众工作的同时，发动青年500多人，参加了八路军，为687团扩大了一个新兵补充团。

    垣曲车站运弹药

    1938年初夏某天，上级命令我们全营去晋南高平县，到垣曲火车站运送弹药，我们到垣曲时见到了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他说：“你们来的正好，车站上有的是衣服、弹药，你们尽管去拿，听说鬼子要从风门口进攻我们，你们营和我们的部队共同阻击小鬼子，不要让小日本打过来，夺去我们的军需物资”。

    我们在这里严阵以待了三、四天时间，日本鬼子却没敢来进攻。我们吃的尽是洋面，牛肉罐头，改善了生活。返回时，我们每人穿了五套单衣，拿足了子弹，当地老百姓见我们纪律严明，态度和气，纷纷来欢送我们说：“国民党的军队走在那里，日本鬼子就跟到那里．八路军来，鬼子连影子都不见了”。我们回去向上级交给了衣服和子弹。为了更多地消灭日本鬼子，我们在上交子弹时打了埋伏，给自己多留了几发。

    全连攻打碾头集

    1938年秋天，我们在晋西南的同蒲路沿线袭击敌人，我在担任344旅687团通讯连长时，在山西省孝义县碾头集全歼鬼子兵20多人。当时，我们连驻扎在一个寨子中，寨子有东西两个门，寨门上都有部队放哨，早饭刚刚吃过时，西门上的哨兵，发现有20多个日本鬼子和70多个伪军，向我们扑来，我们全连立即紧急集合，作好一切战斗准备，等敌人进到射程以内时，便猛烈射击，胆小如鼠的伪军刚一听到枪声，都没命的跑光了．只剩下鬼子兵与我们交火。我们集中火力，分头打击，短时间内包围了敌人。经过激战，全都击毙了敌人，在打扫战场时，通讯员找不到副连长，大家一快去村外寻找时，只见副连长和一个鬼子兵紧紧地抱住，在地上打滚，争抢丢在地上的轻机枪，通讯员上去协助连长，但因为年龄小，几次抓敌人都被鬼子踢倒，机智的通讯员用绑腿带拴住敌人的腿，使劲往回拉，副连长随即腾出身来，两人活捉了这个小鬼子。在这次战斗中我们连轻而易举地消灭了20多个小鬼子，并且缴获轻机枪两挺，步枪十多支，我方战士仅仅轻伤两人。

    山西金店打日寇

    1938年深秋的一天，我军辗转到山西潞安府(今潞城)的金店地方，侦察兵发现有日伪军200多人，团首长权衡后，认为我们能吃掉敌人，随即布置兵力，六连打援，我们七、八连担任主攻，两个连拂晓时发起进攻，天亮后，发现敌人有一千多人，团长命令另一个连去占领河对面大庙处的制高点，该连因走错了方向，制高点被敌人抢占去了，敌人架两挺机枪，居高临下压住了我们的火力，我们连虽有170多人．但多一半是才补充的新兵，首次打日本鬼子，心里胆怯，作战无经验，而且使用的都是步枪、手榴弹，还有梭标、长矛等，敌人使用的却是小炮和轻、重机枪、火力很强。我们连第一次冲锋时被打倒4个人，二次冲锋又打倒3人，我命令曾经在陕北当过小红军的一个班长，带一个班冲上去，又被打倒了，我们反复冲锋，伤亡很大，后来，我带一个排猛冲上去，才占领了村边的有利阵地，经过顽强地浴血奋战，才拿下了村子的三分之一，三分之二还在敌人手里．正打得激烈时，我的左眼睛被子弹冲起的石子打伤流血，正在擦血时，看见一个受了伤的鬼子，带着一挺轻机枪，趺跌跛跛地往回走，我顾不了眼睛疼眼泪遮，睁着一只眼睛迅速冲上前去，打死了敌人，夺回了机枪和子弹。首次拿到了机枪。心上怪高兴的．突然，疲劳消失，增添了力量。接着便向敌人横扫了一阵，才压住了敌人的火力，双方处于不停地对峙交火，直到傍晚才停止进攻，我们整整一天水米没打牙子了，又困又饿，便撤出村子，看见公路上停着日本人的许多辆汽车，我便带了几个人奔向汽车，去找吃的，快到汽车附近时，对面高地上的敌人又用机枪扫射开了，我们利用地形，向敌人和汽车轮胎打了一阵，等到天黑撤出了战斗。当转移到某镇上见有一处高大城堡，修建的很漂亮，据别人说这是阎锡山参谋长的家，但无人看守，我们进去后，发现在房底有606制药厂，说是专治“霉毒”用的，我当时患疥疮，顺便拿了两支，后来用了半支，血管肿了，便丢弃了。几天后，我们失散的人．又陆续集中在一起了，170多人只剩下70多人了，新兵头一次打了败仗，士气低落，个别人不坚定了，有的开了小差，我召开全连战士会议，讲了失败的原因，并生气地说：“打了一次败仗就灰心了!不坚定了!愿革命的都留下，不愿革命的把枪放下，可以回去”。通过反复做思想政治工作，战士们的情绪才稳定了，我们便驻下休整扩军。

    朱总司令作报告。

    1938年冬天，朱德总司令来我们115师687团，给连以上干部作报告，他分析了敌我形势以后说：“现在是敌强我弱的阶段，我们不能和敌人硬拼，只好采取游击战、运动战、麻雀战来袭击敌人，让他们不得安宁，寸步难行，死守据点，便于我们大力发展敌后根据地，要正确运用毛主席“敌进我退，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术。要有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等。听了朱总司令作的报告后，我们结合实际战况进行了讨论，感到朱德总司令的讲话非常亲切，指明了打日本的方向，鼓舞了我们战胜敌人的信心。

    平汉路上的遭遇战

    1940年3月，我们转移到正太路高平县东南，要通过敌人的封锁线。当时，我被调到旅部参加中级训练班，全班约20多人，我记得旅长是杨得志，政委是黄克诚，旅部有特务营，任务是保卫旅部机关，还有一个教导队，是训练班、排级干部的，敌人封锁非常严密，沿路除有密集相接的明碉堡外，还有交错的暗堡，路旁挖有很深的防护沟，巡逻队来往巡逻，通过群众密报和我们的侦察，发现了敌人的薄弱地方，我们趁敌人巡逻队过后的刹那间里，利用夜黑机敏神速，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通过了封锁线，赶天明时走到名叫董辛寨的村上，刚吃过中午饭，敌人发现了我们，约有400多个鬼子兵和伪军合围起来，掷弹筒和重机枪，一齐射向我们，我们只有步枪、轻机枪还击，敌人接连冲锋了五、六次都被我们打下去，我们的副连长、指导员、教导队长和很多战士都英勇牺牲了，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们空着肚子坚持到天黑，便撤出战斗，继续向鲁豫边境进发。10月调我去冀鲁豫军区4团2营当营长，此后我们转移到鲁西南的曹县、定陶、巨野、荷泽等地去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

    奉命攻打韩村集。

    1940年的秋天，党中央号召在抗日根据地减租减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物出物，共同打败日本侵略者，在抗日民主政府里实行“三三制”，党的民族统一战线深入人心，人民齐心协力抗日，中秋节时，定陶县某村有个开明绅士向我们报告说：“他家住着一中队日本人，有40多个，叫我们乘过中秋节消灭敌人。当时，我任冀鲁豫军四团二营营长，我和营里几个同志研究后，认为可以，便筹办了些酒肉香烟，化装成老百姓，同绅士一起去“慰问”皇军。先请楼下的人来喝酒，后又叫回楼上哨兵们也来吃喝．等多数敌人喝得醉汹汹时，我们都掏出手枪大喊：“缴枪不杀！”顽固的敌人和我们白刃格斗，一部分被打死，一部分逃进门前苇塘里继续顽抗，我朝苇塘横扫了一阵后，撤出村子，临走时我们从弹药库里拿足了弹药，点着了库房，当日军援军前来增援时，我们都已安全转移。这次战斗缴获敌人的轻、重机枪各一挺，步枪20多支，还缴获了一门山炮。日寇因为损失了山炮，非常恼火，以几个月的时间和我们周旋找炮，企图夺炮报复，但美梦始终未能得逞。

    通过鬼子封锁线

    1941年的夏天，部队首长吕正操、肖华二人从延安开会回来，要通过内黄县到清丰的公路封锁线，上级命令我营护送，由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崔田民带领。白天我们住在张楼村隐蔽时，有老百姓跑来说，东边杨村有敌人来了，相距三、四里路，鬼子和伪军约200多人，杨村有我们炮弹厂，我们怕敌人破坏，崔田民村主任当即决定，他亲自带领装备较好，战斗力强的5、6连从西掩护，我带领7、8连从北掩护，把首长们安置于东三里远的安全地带。我们7连先向敌人发起了进攻，但敌人火力强把7连打垮了，我又带8连上去强攻，我选村外一坟地用威力强的苏造转盘机枪不断横扫，才压住了敌人的火力，后又转移到后面沟里，将机枪架在一枣树上，继续扫射敌人，只见很多敌人被打死，正打得激烈时，崔主任带的5、6连也赶来了，我们又共同集中火力猛射敌人，敌人招架不住后就撒退了．我们也没有去追赶，在激烈的战火中间，首长们己安全转移到了指定的地点，我们胜利的完成了护送任务。

    朱宝寨里遭敌袭

    1942年秋天，冀鲁豫军区举办陆军学校，调我去学习。当时学校设三个队，第一队是培训连、排级和有文化的干部，第二队是培训营、团级干部，全部是红军，我被编在第二队；第三队是培训召来有文化的青年战士。配有教员，专门教我们学算术、语文等。校长是杨得志、教育长是潘炎，同时还有抗大二分校(亦叫步兵大队)的学员也在一起学习，快到冬天时，日本鬼子又开始了“九、二七”“大扫荡”，我们没有及时得到情报，而且在校学习期间，也没有携带武器．只有抗大二分校的学员有些武器，负责保护我们，向外转移时，却和抗大二分校走到两个方向去了，我们误入敌人的包围．快天黑时敌人发起进攻，我们被打散了。

    约一个月天气，失散人员才陆续聚在一起。我是区队长，中队长叫傅东山，当我们走到山东的范县时又碰到了日本鬼子，我们只有20多人，我问大家：“怎么办?”都说：“突围”，我只带着一颗手榴弹，摔出去，趁响声我们向西冲出去，有两个同志牺牲了，我们将所带之物放在高粱地里，一口气跑到村井的黄河堤上看见放着两辆自行车，骑上便跑，因沙窝里骑不动，抛下车跑到下面村子里，只见老百姓慌乱中牵牛、背东西向南逃跑，我们也混在群众中一起跑。天快黑时，遇到五、六个人，情况搞不清，我凑近问了声“你们是什么人?”其中有一位听出我的声音说“我们是区小队的人，被敌人打散了，老营长你从哪里来”?我说：“我们也被敌人打散了，你们有枪没有”?他们说：“有挺机枪”。我们便合在一起往西走，走在前面村边时．在一小山沟里发现几十个伪军，我说：“我先打枪，枪响后，你们冲过去。”枪响后，大家喊着杀声就冲了过去，伪军们来还没有来得及躲向村里，我们抢先进了村，碰见了陆军学校的十多个学员，这时我们已有三十多人了，有机枪一挺，步枪十多支，我们即占了有利地形，向敌人扫了一阵机枪，伪军跑了，天黑后，遇到了我军南下支队，我们跟部队走了三十多里，以后，又走了三天，才找到我们的校部人员，又开始了学习生活，不久我被调出陆校．到19团l连当连长。

    抗击敌人反“扫荡”

    日寇对我们建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非常恐惧，疯狂地反复“扫荡”，企图消灭我抗日根据地的人民和抗日武装力量。正当抗日关键时刻，国民党反动派又破坏国共合作，实行所谓“曲线救国”政策，并发动“三次反共高潮”：1938年12月日寇的走狗汪精卫公开投敌，1940年3月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国民党将领孙良成、庞炳熊、韩复渠、石友山等屈膝投降日本，日、伪顽结为一体共同进攻我冀鲁豫根据地的八路军和人民抗日武装。1941一1943年间，敌人在军事上进攻，经济上封锁，再加上天时不好，旱、涝、蝗虫成灾．大片土地颗粒无收，军民处于水深火热中，无粮油可食，没衣服可穿，我们每人每天只发一斤黑豆和野菜、树皮、树叶来充饥，长时间连盐巴吃不到．人人饿得面黄饥瘦皮包骨头，瘟疫流行，泻肚子的人很多，不少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在这艰难困苦的时刻，敌人采用建据点、修公路、分割封锁、拉网式梳篦式的扫荡。我们与根据地的军民，咬紧牙关，团结一致，密切配合，开展反“扫荡”。夏天，我们以青纱帐作掩护，开展斗争；冬天，我们便和群众一起在地上挖纵横沟、陷阱，来阻止敌人的机械化部队行动。我们还用黄色炸药，一段一段地炸坏铁轨，阻止敌人火车往来，断绝供给。

    我们发动群众“空室清野”断绝敌人给养，使鬼子难以久留。在八路军袭扰性打击下，敌人越加残暴，残酷屠杀根据地的人民。日寇实行“三光”政策，见东西就抢，见青年人就绑，见房屋就烧。所过之处，火海一片，焦土成堆，尸横遍村，造成好多无人区。敌人的暴行，更加激发了军民的抗日决心，八路军与人民患难与共，帮助人民生产，保护人民抢收庄稼，掩护群众转移。人民虽在生死中的挣扎，宁肯自己吃野菜树皮，和神仙土(白细)而将仅存的一些粮食支援八路军。各村的民兵奋不顾身，搜集敌人情报，及时报告我军，我们还采取敌退我进战术深入敌后，打击扰乱敌人，我们常在路上看到善良的老太太们在土堆上烧香叩头，口中念着“求菩萨保佑八路军多杀敌人，多打胜仗，不受损失”。由于根据地军民同仇敌忾，团结战斗，多次粉碎了敌人的扫荡蚕食，巩固扩大了抗日根据地。

    伪军，汉奸是日寇侵略者的帮凶，他们无恶不作，残酷迫害根据地人民。我们曾多次打击伪军、汉奸中的坏中之坏，争取中间和一般的人为我们做一些工作，致使不少人反正，脱离日、伪军参加到抗日的斗争中。

    1943年下半年到1944年秋，我被调到到冀鲁豫党校(校址在太行山河润村)参加整风学习，我不识字，整天听领导作报告、开会、讨论。主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重点是反对宗派主义，学习文件，掌握武器，在提高思想认识的基础上，联系实际，提出问题，检查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达到了弄清思想，团结同志的目的．整风期间，我们除了坚持学习外，不时的到周围做群众工作，宣传党的抗日政策和“我军必胜，日军必败”的道理，帮助群众生产，战胜灾荒。同时，开垦荒地，种植粮菜，改善生活。

    1944年6月，组织调我到冀鲁豫军区第七纵队十八团一营当营长(该团后来改编为五十九团)，当时我们驻在县(今河南省范县)以西的农村，主要任务还是反“扫荡”消灭伪军，帮助群众抢收庄稼。

    1945年8月20日左右，我们正在操场训练时，团首长向我们郑重宣布：“8月8日苏联对日本宣战，苏联红军向日本关东军发起进攻；美国向日本长崎、广岛投了原子弹，日本政府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大家听到日本鬼子投降的消息后，欣喜若狂，跳跃欢呼，顿时沉浸在热烈地庆祝之中。八年抗日战争中，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给中国人民造成深重的灾难，他们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八路军在人民群众的支援下英勇奋战，最终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他们以侵略开始，以可耻的失败而告终。

    五．解放战争奏凯歌

    攻打山东定陶县

    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国内的形势和阶级关系发生了急剧变化。经过八年抗战的锻炼，中国人民的觉悟程度和组织程度空前提高，以毛泽东同志为领导的中国共产党、人民军队和解放区空前壮大。全国的民主运动日益高涨，争取中国革命胜利的一切必要条件，已经具备。党中央和毛主席按照“七大”制定的路线，领导全国军民为夺取全国政权，建立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而英勇战斗。

    这时，大地主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蒋介石从峨眉山上跑下来，企图抢夺抗战的胜利果实。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调兵遣将，妄想消灭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恢复他在全国的法西斯独裁统治。日本投降的第二天，蒋介石便连续发布命令，要我人民军队“应就原地驻防待命”，不得向敌伪“擅自行动”，不让我军接受日伪军的投降，命令其躲在后方的嫡系部队“加紧作战，积极推进，勿稍松懈”，大举进犯解放区；命令汉奸伪军“负责维持地方治安”。8月 23日，又命令侵华日军在原地“作有效之防御”，“收回”被我解放的地区。就这样形成了美、蒋、日、伪大联合，疯狂抢夺人民胜利果实的局面。在这严重关头，党中央、毛主席领导全党、全国军民，对美蒋反动派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毛主席亲自起草致蒋介石的电报，发表评论文章，严正拒绝蒋介石的反动命令，揭露蒋介石人民公敌的面目和挑动内战的阴谋，我中央军委、毛主席命令各路解放大军迅速前进，收缴敌伪武装，猛烈扩大解放区，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当时，盘踞在城镇交通枢纽的日伪军，得到蒋介石的命令后，便不向八路军缴械投降了，反而把小城镇、据点的部队集中到较大的城市固守顽抗，过去无恶不作的汉奸们失去了主子非常恐惧，有的主动向我军投诚了，有的丢枪逃跑了，罪大恶极的被我军民捉住镇压了。这时，上级交给我们任务是：消灭日、伪军，肃清汉奸，扩大解放区。当时我任冀鲁豫军区18团1营营长。

    大约在1945年8月、9月间，我营和兄弟部队奉命攻打山东定陶，攻城结果没有把日伪全部消灭，部分日军突围撤向曹县。我部尾追围攻曹县，但因为兵力不足，部分日军又逃跑了，随之解放了县城，接着又配合兄弟部队攻打东明县，该县位于鲁西南，城很古老。城垣坚固，城内石牌坊很多。驻守伪军约有一个师的兵力，反动司令姓杜，他收了20多个日本人守南门。我团攻南门，日本军的火力较强，主攻部队，伤亡较大，我们用追击炮打城门，但因自己做的炮弹威力不大，很不奏效，我们组织了突击队，在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下，扛着云梯爬上城墙，20多个日本兵全被打死，有两名日兵拒不投降，剖腹自杀了。七团同时攻进去一个连。敌人疯狂反击，突破口被封锁，该连便在城内凭民房固守。经过激烈的战斗，伪军全被消灭，接着我们乘胜攻打荷泽县城，城墙全用砖砌，高而坚固，城外挖三丈多宽护城壕，并放满水，护城壕边还修有暗堡，设有交叉火力点，易守难攻。

    据守的伪军约有2000多人，伪军司令叫王文宪。这次由我营担任主攻，我带领干部们经过详细侦察，决定把突击点放在南门。首次采用强攻没有奏效，便决定挖地道炸城。道口选在南门护城壕外开掘。没有仪器测量距离，怎么办?经过研究，把细绳拴在枪榴弹发射到城门根，再把细绳收回量距离，就这样反复测准了距离，地道挖了五天五夜，经预测已挖到城门底下。接着运进去十几麻袋黑色炸药，安装好后用土把坑道夯实。经请示指挥部，决定第二天佛晓点火轰城门，决定我三连作突击队，二连为二梯队，一连作预备队。命令各连连夜准备，突击队隐蔽待命。

    黎明总攻的时候到了，我下命令点火，轰隆!一声沉震天动地的轰鸣炸飞了南城门，在硝烟迷漫中，突击队的英雄们迅速跳出壕沟冲向突破口。烟尘消散后，发现只炸开了外城墙上的第一道城门，守在里城门上面的敌军清醒过来后，用机枪疯狂扫射，向下面投掷手榴弹，发射催泪弹、燃烧弹、毒气弹。我突击连被敌人火力压制在突破口周围攻不上去，有些士兵牺牲了，有的衣服着火了。脱不下来在地上打滚。我跑上前沿组织火力压制敌人。飞快地搭人梯爬城。在付出伤亡代价后终于爬上了城头，夺下了敌人的机枪。经过白刃格斗，占领了城楼。撕开了突破口，敌人被赶下城墙，向城内溃逃，我军紧追到街上，遇到敌人的一群武术队提着大刀、三节棍等原始武器，怪声嚎叫着向我们反冲过来．在我军轻机枪、冲锋枪的扫射下死伤了一大片，其余的便没命的溃逃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身穿便衣的大个子敌人夺路逃窜，被我赶上去一刀劈了，看样子是个伪军官，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夹着一个红布包袱，大约是个伪军官太太，吓得大抖大颤，跪在地上如捣蒜的叩头求饶，我缴过她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伪票，又发现一个伪军官带着两个马弁企图向北门逃跑，我赶上去向他的脖子上一刀背，吓得他面无人色乖乖的跪下缴了枪，经过激烈的巷战，大部分敌人被歼灭，少数敌人从北城逃跑了。这次战斗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和100多匹军马。

    收复重镇济宁城

    1946年×月我团和兄弟部队攻打山东济宁。济宁是鲁西南的重镇，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团奉命在济宁城东的北面，搜索前进，发现有五、六百身穿黄军服的敌人隐藏在一片树林中，我立即命令部队分左右两翼包抄，刚一接火，敌人便缴械投降，当官的都骑着马跑了，经审问俘虏才知是从济宁撤往济南的伪军，可见敌人己成惊弓之鸟。济宁是庄砖城，城垣高厚坚实，城垛整齐，护城河已结有薄冰。据侦察，守城伪军大约一个师。城东门外敌军主要阵地上，筑有工事并布有交叉火力网。我军58团攻南门，18团攻东门。我团选了一个排担任突击队，每人均配有冲锋枪、大刀、手榴弹 。在我强大的火力掩护下，突击队扛着长梯奋勇爬城，第一次突击被打下来，接着我带第二梯队突击，我带头爬梯上去了，经过一阵短兵相接，突破口撕开了，城头的敌人纷纷跳城逃跑了。我立即指挥一部分部队尾追敌人向城内发展，后续部队继续上城沿城头向南北追歼守城之敌。这时友军58团也攻进南门内，只两个多钟头战斗就胜利结束了。我军把俘虏全部集中到城内大庙，这时．一架飞机飞临上空，盘旋一圈后盲目的从高空投下大量子弹便飞走了。当时，我军正缺乏子弹，愚蠢的敌人“雪中送炭”给我们当了“运输大队长”。肃清残敌后，我们撤出城外，济宁战斗结束后，部队奉命整训，我军旅部驻在城外天主堂和修女院，其余部分驻扎村子上。这时，我们19旅18团改为59团，政委陈尧先，团长杨广义，旅长吴大明，副旅长傅春早、政委姓谢，政治部主任刘振国。
有一天教堂神父打了我旅部炊事员，经告发，我们对天主堂进行了搜查，查获地下室暗藏迫击炮两门，轻机枪两挺，步枪十多支，弹药几箱，请示了上级后，驱逐他们．修女院的修女，全是当地高中毕业的女学生，穿着黑袍，戴着黑帽，修女的教师全是四十多岁的外籍妇女，有荷兰的、美国的、法国的，名义上是老“处女”，实际上是传教士的姘妇。战士们讽刺说：“修女院——妓女院”。

    春节过后，我被调到19旅55团任副团长，这时，部队成立了纵队，我们的纵队司令员是杨勇，政委是苏振华。接着又打定陶以北的西台集，参加的部队有两个旅，一个骑兵团，我军埋状在四周。一天下午两点左右，伪军开始逃跑，敌人排成纵队，轻机枪，冲锋枪开路，后面全是军官。我骑兵团一个冲锋把敌人冲乱了，敌我绞在一起，我军英勇善战，敌人纷纷交械投降，战士们争抓俘虏，我一人就缴了五支铁把冲锋，一匹战马。这匹战马高大神骏鞍子非常漂亮，我团战士还抓到一个骑高头大马的伪军官，缴获一支很漂亮的快慢机，清理了战场后立即迅速撤出了战斗。

    迎娶夫人秦启云

    1946年6月蒋介石在完成他的军事部署后，公然撕毁停战协定，对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我解放区军民奋起自卫，坚决以革命战争粉碎反革命战争．这时，我部开到河南边境道门该镇运河边上，很繁华，满街卖的烧鸡和卤鸡蛋，一只烧鸡四、五角钱，价钱便宜。因这里盛产烧鸡．到处鸡毛乱飞，运河对面就是国民党的军队，放哨站岗的士兵还相互叫骂，在这里驻了三个多月，部队又转到山东曹县驻防时，我团团长方绍守、政委夏叶文给我做工作，并介绍我和秦启云同志结了婚，婚礼很简单，只做了一套衣服，准备了四桌饭，三天后．我送新娘坐轿回门去．刚返回去，部队奉命开赴陇海路边的某村，此地正遭水灾，满地水深一米左右，部队在齐腰深的水中行动，我团奉命令攻击重堤圈火车站，站边不远有个土围子，有一营国民党军队防守。拂晓开始攻击寨门，由于寨门前地形开阔，部队伤亡较大，有些伤员爬到寨门外的草棚内，被敌人放火烧死了。双方对峙到天黑，在夜幕的掩护下我带领突击队冲上了寨墙，消灭了部分守敌，残敌乘黑夜从东北角逃跑了。这时，华东野战军一部已攻战了商丘，我部奉命东撤，部队边行军边整训，在行军中我派骑兵通讯员把我爱人接回来，并护送到后方妇女学校学习。
龙丰战役缴获多

    1946年下半年我部在山东和国民党新五军和十一师作战。新五军军长叫刘汝民，11师师长叫胡琏，他们是国民党整编后的所谓“王牌”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很强，气势汹汹到处烧杀，为了保存实力，我们不和敌人打硬仗，打算在运动战中找机会消灭敌人，我军作战略撤退，一直退到黄河以北整休。不久又渡河南进，发动了龙丰战役(龙骨集、张丰集)、龙骨，张丰守军就是11师，敌11师炮很多，战斗力很强，我55团、58团和兄弟部队围攻11师，因我55团长有事不在，该团由我和参谋长李国军指挥，我55团奉命攻东门，58团攻北门，东南角有个大水池，形成天然屏障，敌军的轻、重机枪阵地设在池边楼门前和楼上．晚上敌人的亮光弹和照明弹照得如同白昼，攻城部队不易接近，首攻失利，我突击营未攻进去，攻北门的58团突进去了．吴团长带的一个连，也被敌人封了突破口，后续部队进不去，突进去的这个连撤不出，情况十分危急。这样打了一天，第二天我重新组织部队，把指挥所往前移，敌人可能发现了目标，两发炮弹击中了我的指挥所，号长和参谋都牺牲了，我被埋在炸起的土堆内，震昏了。清醒后，觉得没有受伤，爬起后继续指挥部队突击，仍未成功，58团团长吴忠带领突进去的一个连，在城内民房中坚守了一天，晚上吴团长及部队被接出来了，第三天上午旅长徐大明来我阵地检查，我带着他爬到前沿伪装的树枝后，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火力配置情况，正在这时，敌人的一发炮弹在我和徐旅长身后不远处炸响了，

    我赶忙喊：“旅长快撤”。我随喊随向旁边滚去，接着第二发炮弹在旅长身边炸响了，我爬过去架起旅长，命令警卫抬下去，旅长不久就牺牲了，我判断敌人炮兵已发现了我们，于是我迅速向城西南转移。这时，敌人的两发炮弹又在我的前面落下，由于炮弹落在泥中没有爆炸，侥幸没被炸死。激烈的战斗坚持到下午，我观察到敌人用排炮打烟幕弹，眼前一片黑烟滚滚，我推测敌人要在烟幕弹掩护下逃跑了。我当即命令部队全线出击．敌人果然突围逃跑，在追击中我们缴获了少量的军用物资。

    奉命去打东昌府

    1947年春我部奉命令调去打山东的东昌府(聊城)，府城是砖城，墙根高大城墙外护城河结着冰，城东关是商业区．人口稠密，很繁华。城市中心建有高大的钟鼓楼，守军约一个团。城外布有地雷，我部利用挖壕沟的办法，迫近城跟前并设了指挥所。敌人在城墙内挖了洞穴，住在洞内，向外还挖了许多抢眼，伪装起来，不易发现。强攻了两次都没有奏效．部队有伤亡。这时新派来个团长李消顺，坚持要冲过护城河薄冰，架梯攻城，因为冰薄不能浮重，很多战士被淹，没有成功。攻城第三天杨勇司令员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重新部署了部队，并调给我们团一门榴弹炮，可惜只有三发炮弹。第一炮打的太高了，炮弹越过城落到了野外，第二炮打到城内的空地里，第三炮才打到城门上，因城门内把土填得结实，城门还是没有被炸开。攻城无效，部队暂时往后撒20多里，驻到一个村子里。当天晚上村子里正在唱河北梆子，我们正在看戏，突然侦察员来报告说，城内守敌已经逃跑，我立即率部队追击．但没有咬住。

    接着我部又奉调攻打郓城。郓城原是我们的游击区，城墙被毁，敌人现在又拥起来，派一个团守卫。城东北角有座半截塔，高约十多米，塔上架设两挺重机枪。起初攻城我军有伤亡，最后还是被我们炸掉了，经过激烈的战斗，解放了郓城。

    接着部队南下打安微的阜阳。守阜阳的是国民党的一个交警纵队，城东北角有条大河，城东南有座古塔，塔上架设重机枪。白天不易接近城垣。我们乘黑夜把部队埋伏在城外。黎明，发现敌军有两个连的人背着抢来的东西准备进城，我当即命令一个连监视城内敌人，一个连侧击回城的敌军．接火后，敌人边打边撤从南稍门进入城内。第二天晚上我们攻打东关淌过护城河，河水很深，战士们的农服枪炮都湿了，我们不顾敌人的射击，冲入东关民房。试攻了一下，发现了几个地堡火力点。我们便挖通房墙逐步接近一个地堡。战斗英雄李登科向地堡枪眼投掷手榴弹．在爆炸声中一跃而上夺了敌人的机枪，地堡内的敌人全部被俘虏。然后命令俘虏喊话，又拿下了另一地堡，敌人的火力点被消灭了，我们便一举攻下了东关。第二天我团奉命撤到城外一村庄隐蔽休息，晚上继续后撤，在黑夜里和我们的老对头，胡琏11师的一个营遭遇上了。敌人先开火，我军处于被动，结果一个营被打散，我军急行军走了十几天才甩掉敌11师的尾追。

    千里跃进大别山

    遵照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1947年7月人民解放军，向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国规模的战略进攻。刘伯承、邓小平等同志率领的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于六月底在鲁西南地区强渡黄河．八月上旬越过陇海铁路，挺进大别山，揭开了我军战略进攻的序幕。接着陈赓兵团于八月下旬由晋南强渡过黄河，挺进豫西地区；陈毅、粟裕同志率领的华东野战军，于九月初挺进鲁西南。从此，整个黄河以南、长江以北，西起汉水东迄海州的广大地区，我军向敌人开展了大规模的进攻战。

    这时我们旅调山东蒲县休整。我从55团调到第三补充团任副团长，团长刘吉麟，政委王立志。我团的任务是整训俘虏兵，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组织忆苦、诉苦以提高阶级觉悟，然后补充到我军中去。之后，我团被划拨给20旅，我被奉派到58团任副团长，随刘、邓大军向大别山挺进。我们20旅在南进途中过光汝公路封锁线时，把大炮拆散掩埋了，骡马放跑了，部队轻装前进。当时部队流行着这样一首歌谣：“刘邓大军真勇敢，渡河反攻鲁西南，大捷歼敌六七万，蒋介石正在手忙又脚乱，我们又挺进大别山。大别山好比一把剑，直插到蒋介石的心里边…•”当时敌人拼凑了11个师共20多万人尾追刘、邓大军。大军主力经过连续行军和残酷的战斗渡过黄泛区，突破敌人的汝河防线、直驱淮河北岸。刘司令员亲自探测淮河，并且选择了渡口，千军万马立刻沿着竹杆标出的道，浩浩荡荡地涉过了淮河，先后进入了大别山。大军渡淮后，总部命两个纵队，沿着大别山北面阻滞敌军追击部队，我20旅在纵队总部领导下开展阻击战，掩护刘、邓大军主力跃进大别山，展开各项革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