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得志总参谋长(中)访问巴基斯坦与使馆官员合影,右起第五人为吴克昌
1950年9月15日,美军集中260余艘舰艇,500多架飞机,掩护美军和南朝鲜军7万多人在朝鲜西海岸仁川登陆。同年10月8日,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为了援助朝鲜人民解放战争,反对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们的进攻,将东北边防军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迅速向朝鲜境内出动,协同朝鲜人民军打击侵略者。
当吴克昌在第一时间知道党中央的决定时,别提有多激动了,心想这回自己可有用武之地了。他一连几天奔跑各个办公室,找上级领导申请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终于,上级批准他作为第一批赴朝作战人员,派往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处工作。
山药蛋参谋
在中国人民志愿军作战司令部,吴克昌身为作战参谋,时刻要对战况做出正确的分析和判断。他每天起早贪黑,面对作战地图上的万条坐标,千个村庄、百个山头,几十条河流和大大小小四通八达的小路,倒背如流。他不但能背出地图标高和曲线的数字,村庄的名称和人口,河流的名称、水深和流速以及道路路况和架设的大小桥梁,而且,还能说出敌军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以及工事构筑和指挥官的特性。至于我军情况他更是了如指掌,对朝鲜人民军情况如数家珍,他深知在战争中百分之一的疏忽都会导致百分之百的失败。为了战局需要,总部任命吴克昌为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联络参谋。彭总非常关心部下,常把中央送他的留声机让作战参谋们轮流听唱。一日,吴克昌正在听山西梆子,彭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笑问:“你是‘山药蛋’参谋?”
朝鲜战争激烈进行的同时,以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为一方,以打着“联合国军”旗号的美国军队为另一方,在战场西端的板门店,举行了一场历史上罕见的停战谈判,历时两年零十几天,两易会场,五次中断,共开58次双方代表团大会,733次各种小会。中朝方面出面谈判的是朝鲜人民军南日大将和志愿军邓华将军等。
当朝鲜停战谈判进入军事分界线和非军事区划分的关键时刻,吴克昌奉朝鲜停战谈判代表团之命,前往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校对我军前沿阵地的具体位置,并且要标在五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上,带回代表团。邓华副司令员对这项工作特别重视,亲自组织得力人员,昼夜进行校对,同时起草了一份《关于朝鲜停战军事分界线和非军事区划分的意见书》,一并由吴克昌带回,以供我代表团与对方谈判参考。
当吴克昌肩负重任、坐着吉普车在返回代表团的路上,突遇数架敌机轮番轰炸沙里院交通枢纽区。人们称这一区为“死亡区”,意思是说,通过沙里院敌机封锁区,十有八九的人会死在这里。吴克昌让司机把汽车开到一个隐蔽处,仔细观察敌机每一轮的轰炸情况,命令司机把车检查一下,然后趁敌机轰炸的空间开足马力冲过了“死亡区”。
吴克昌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却又被挡在一座被敌机炸塌的大桥边。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位高级指挥员走过来与他握了一下手并介绍说:“我是第40军118师师长邓岳……”
“哈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在我进退两难的情况下, 竟然巧遇‘ 三个第一师长’……”(注:邓岳是彭德怀司令员入朝遇见的第一位师长,第一个俘虏了美军顾问赖勒斯,第一个提议停止进攻撤出砥平里战斗的师长。)吴克昌紧握着邓岳的手焦急地说:“我奉命到我志愿军司令部校对我前沿阵地部署情况,以供停战代表团在谈判时做到心中有数。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在明晨赶回开城,这是死命令,没有余地。请邓岳师长设法让我在一个小时之内通过,否则会耽误大事啊!”
邓师长下达了命令,命令主力团团长组编了两个梯队,用999人组建一座活人桥。团长与吴克昌坐上吉普车,团长一手扶着车窗,一手像音乐家那样挥舞着小红旗,嘴里大声喊着自编的号子,亲自指挥战士用人力传送的方式——用他们的肩膀和一双双大手硬是把这辆吉普车传送出危险区……
吴克昌坐在吉普车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战士们疲惫的身影,只听耳边传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禄江……”嘹亮的歌声。
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英勇奋战,打得美国侵略者三换主帅也未能在朝鲜战场得到半点便宜,不得不低头认输。经历两年多的朝鲜停战谈判终于签字了。吴克昌自始至终跟随彭总、李克农为首的代表团见证了全过程。
外交武官的心愿 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吴克昌经李克农批准调回总参并派往国外出任代理武官,时年29岁,在中国的武官中是最年轻的一位。离休后,他往往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半个世纪前那血与火的回忆中,常常是泪流满面。那些为了祖国的解放事业,为了保卫我们胜利果实献出了年轻生命的战友们,他们的精神时刻激励着吴克昌,他决心要把他们的英雄事迹记录下来,激励后人。吴克昌历经8年时间写出100多万字的回忆录,虽然没有出版社为他出版,但是,吴克昌觉得此生无悔!
■ 吴克昌夫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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