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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长篇连载>>《骨頭的硬度——献给鲁迅诞辰132周年》>>正文
第四部 孤独与呐喊
2013-04-01 17:04:45
作者: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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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阡陌里
    已经丢失了心目中的闰土
    可在失落的心中
    却姗姗走来一个凸颧骨 薄嘴唇
    五十来岁上下的女人
    恍然中昔日的豆腐西施
    如今已变成一个细脚伶仃的
    “圆规”

    在远离故乡的脚步中
    你又一次看到
    海边一片碧绿的沙地
    和这沙地上面深蓝的天空中
    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而希望的有无
    恰如脚下走着的路
    ……

    (之十五)
    梦断“八道湾”

    45
    陌生的天际深处
    是个幽冥未知中的世界
    多少群星闪烁的光芒
    让世上的人们
    永远都无法猜想
    但是
    在浩繁的星河却有两颗
    永远无法相见的金星
    长庚和启明
    一个见于黄昏的天际
    一个见于凌晨的东方
    运行轨道的不同
    上帝竟让它们天各一方

    鲁迅的法名叫长庚
    周作人字启明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
    竟让两个情投意合的手足兄弟
    突然间反目成仇
    老死不相往来

    也许是人生道路的不同
    或者生命轨迹的差异
    让他们注定了
    一生一世的差别和距离
    从此文坛上的两颗巨星
    昭示着两种
    截然不同的人生和运命

    46
    西直门八道湾十一号
    是托举着先生
    希望的太阳冉冉升起的地方
    也是他梦断黄昏
    绝望并为之痛恨不已的地方
    这个曾经让先生长期
    给予了极大关心和帮助的二弟
    这个曾经在日本
    共同创办《新生》杂志
    并志同道合的热血兄弟
    这个给予了兄长
    无限希望和理想的二弟
    这个原本是兄弟怡怡的一奶同胞
    因为骨子里的怯懦与昏庸
    因为轻信和畏惧
    女人的谗言与骄狂的淫威
    自私狭隘的本质
    让他最终选择了忘恩负义的利刃
    狂妄地斩断了亲情的血脉

    几十年的手足情意
    在虚佞奸邪的迷惘睡眼中
    怎么也不低那个
    霸道暴戾的日本女人重要
    懦夫眼里的悍妇
    远远超过了如父长兄的亲情
    即使那只生花妙笔
    写出再多锦绣的文章
    最终还是无法解脱
    一个民族罪人与“汉奸”的
    双重孽迹
    终于他用了一纸绝笔
    寥寥数语就斩杀了
    山一样沉重的兄弟情意

    羽太信子——
    一个狂妄的日本女人
    作为周作人之妻
    究竟是个怎样跋扈骄横的
    女人
    那时尽管兄弟俩的薪水
    都要交到她的手里
    可虚荣成性铺张浪费的她
    仍是入不敷出外债累累
    只因为她一时兴起要吃饺子
    佣人只好把
    做好的晚餐统统倒掉
    以满足她的骄狂
    况且大小病都要请日本医生
    只见医生的汽车
    经常出入于八道湾的门栏
    单单仅是为了
    满足自己的虚荣
    为了一个大家庭的和睦
    鲁迅曾不无慨叹地说道:
    “我用黄包车运来
    怎抵得过用汽车带走的呢”

    一九二三年八月
    鲁迅被逼搬出八道湾
    从此长庚启明两颗文学巨星
    走上两条相反的轨道
    永  生  永  世
    再 不 相 见

    被家里的日本逐出的鲁迅
    只得搬到砖塔胡同暂住
    后来迁入阜成门内西三条21号
    与母亲和朱安同居

    (之十六)
    “老虎尾巴”的故事

    47
    从那个“老虎尾巴”里
    终于走出一只
    笑傲山林的猛虎
    一世间让所有的魑魅魍魉
    闻  风  胆  丧

    阜成门西三条21号
    鲁迅在北京最后的一个寓所
    被先生戏称作
    “老虎尾巴”的“绿林书屋”
    宁静而又简洁
    一张陈旧古朴的桌椅
    始终处于恪尽职守的待命姿势
    糊着白纸的墙壁上
    端庄地悬挂着
    那张藤野先生的照片
    窗外那两棵葱茏的枣树的
    身影
    不时在月光下
    摇曳成刺向诡异天空的利刃

    先生手持一支香烟
    安详地端坐于座椅上
    惟有将大的苦痛与沉默
    化作烟雾的升腾
    且任起伏的心绪飘渺于时光之外
    也许东方显露的微光
    才一直是你
    为之久久凝视的方向

    48
    记得几年之前的某段时光
    我曾顶着炎热的太阳
    走进这间具有朝圣意义的书房
    物是而人非
    光阴的流逝并不能让它
    为此而荒凉
    既然砖塔胡同早已渺无踪迹
    八道湾原址现已成为
    民居的大杂院
    我只能带着沉痛的叹息
    匆匆来到你的身旁
    ……

    那个时候即使再轻的脚步
    都可能惊醒沉睡的记忆
    可我清醒地知道
    纵使再美好的记忆
    都无法真实地还原那张
    梦的底片

    高大的丁香树岿然而立
    而今已是枝繁叶茂
    尽管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
    我犹嗅到了阵阵清冽的芳香

    夕阳下匆忙的身影
    往来于先生的书房
    许多怀揣着梦的文艺青年
    频繁出入于
    西三条21号的门栏
    交流 指导 寻求 探索
    灯光下的修改校对的众多稿件
    还有一幅幅亲手设计的封面
    将心血刻印成铅字
    把嘱托铸成厚重的页码
    于是从老虎尾巴里走出了
    《莽原》和《未名》
    在丁香树下诞生了
    无数希望和寄托的火种

    尽管脚步有些沉重
    我还是走出了西三条的胡同
    可我注定终生
    都无法走出先生那绵长的身影

    (之十七)
    走不出《彷徨》的祥林嫂

    49
    祥林嫂只能拿
    最后的一滴血和泪
    让世人的“祝福”声
    变得舒缓而悠长
    而鲁四爷却固执地人为
    祥林嫂死的不是时候

    祥林嫂用了一生中
    最大的勇气
    就是给这皆大欢喜的世间
    带来一点点“晦气”

    她踌躇不安地站在鲁镇的郊外
    听别人一声声的祝福
    柱一支下端已经开裂的
    比她还长的竹竿
    祥林嫂似乎并不在乎
    那只竹篮的空或者不空
    在她看来空与不空都一样
    本来这世界早晚都是
    一片净空
    鲁镇忙忙碌碌的年底
    没有人在乎
    她木刻似的悲哀的神色
    她也只能用眼珠间的一轮
    来表示一个活物存在
    然而鲁四爷
    仍是觉得祥林嫂死的不是时候

    连选择死亡的权利
    都被剥夺一干二净的女人
    还能能做些什么
    况且灵魂的有无
    始终都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姑且就算有罢
    她并不认为活着
    就一定要比死更好
    况且她已经
    在结算了工钱的那一天
    匆忙地赶到土地庙
    捐了门栏了
    那时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祥林嫂的脸上
    露出了眉飞色舞的神情

    于年末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中
    爆竹让炸裂的天空
    在寒风中飘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这样夜晚
    祥林嫂离开了这个
    与她不曾有一点关系的人世
    独自去寻找她
    很听话的儿子阿毛去了
    尽管大雪一直在下

    我真傻……我单知道……
    雪天的野兽才会吃人
    我不知道春天
    也会有吃人的狼出来
    ……

    50
    人们呵 千万要警惕
    吃人的野兽们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出来
    况且吃人的时候
    他们大都穿上了笔挺的西装
    脸上常常露出一副
    和蔼可亲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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