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父亲说,打了一辈子仗,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部队!为了跑出来,他们费了很大劲!”1996年底,时任国防部长的迟浩田上将赴美访问,与长津湖战役中美,军陆战1师副师长的儿子见面后,对方曾这样表示过对志愿军的钦佩。对于曾经亲历过那场战役的迟将军来说,这样的称赞当之无愧。他不仅是少有的敢于在白天进行穿插作战的人,还是帮助一个营的战士安然度过寒冷、保持战斗力的英雄。
迟浩田在1929年出生于胶东的一个农民家庭。他15岁那年,就参加了八路军。那时已经是抗战末期,留给他的表现机会不多。但是在接下来的解放战争中,他却大放异彩:在莱芜战役中,他带领两个炊事员,便俘虏了敌人百余人;孟良崮战役中,他封锁了整编74师的水源地,为胜利立下大功;上海战役时,他更是带着三个战士,从下水道展开奇袭,俘虏了上千名敌人!开国中将聂凤智因此称他为“迟大胆”。1950年元旦,迟浩田进入了“人民英雄榜”,成了全军人尽皆知的战斗英雄。此时,他才仅仅21岁。
防冻妙招
1950年11月,迟浩田所在的27军进入朝鲜,参加抗美援朝。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朝鲜半岛最冷的地方——盖马高原上的长津湖地区。而这一年,天公不作美,一股百年不遇的大寒流席卷朝鲜,长津湖地区的气温降至了零下30度! 由于入朝仓促,战士们入朝时没有更换厚棉衣。他们身上穿着南方的薄冬衣,根本无法御寒。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们入朝之后补充棉服,但是美军的飞机封锁了道路,棉服无法送上来。部队里出现了大面积的冻伤,每天野战医院要截掉的冻伤脚趾就有30多根。更有很多部队因为缺少御寒装备,整建制的冻死在阵地上。
但是在迟浩田所在的3营,冻伤的情况却并不严重,战士冻死的事更是没发生过。这当然不是说3营得到了比别的部队更多的补给,而是迟浩田在全营强制推广了两个御寒方法,帮助部队度过了难关。
迟浩田的老家虽然是胶东,但是从小为了生计,曾经和父辈“闯关东”,在东北过了一阵子衣食无着的日子。那时,他就学会了如何去应对寒冷。到了朝鲜战场,他将这些诀窍告诉了战士们,并且命令他们严格执行!
迟浩田应对严寒的诀窍,其实很简单,就是两点:第一个是多运动,第二个是“以冷制冷”。
所谓的多运动很好理解,就是平时不要趴在一个地方太久,而是要待一会儿就活动一会儿,促进血液循环。战士们经过高强度的行军,往往一休息就不想动了。而每当此时,迟浩田都会招呼他们站起来,先继续活动一阵子。即使睡觉时,也不能睡得太死,过一阵子就要起来活动。这当然对体力的要求很大,但是也确实能有效地对抗寒冷。
“以冷制冷”,是一个在东北尽人皆知、非常实用的御寒方式,对防止冻伤尤其有效。具体操作方法,就是在行军到达目的地后,立刻就用雪来摩搓露在外面的皮肤。脸冷搓脸,手冷搓手,脚冷搓脚。这样,可以让皮肤表面缓慢地产生热量,既能御寒也可以减少冻伤。这个方法,和很多人的认识相反,但却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靠着这两个诀窍,3营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撑了过来,成为第9兵团中战斗力保存最好的部队。这也成为了日后迟浩田将军组织突击队、强闯长津湖柳潭里的基础。
穿插英雄
1950年11月27日,志愿军第9兵团对美军陆战1师发起了全面进攻。在经过了开始的慌乱后,美军收缩兵力,用200辆坦克布置出了一条强悍的防线。而志愿军方面由于天气太冷,迫击炮的底部撞针被冻住,几乎有三分之二打不响。原本就没有重火力支持的志愿军战士,不得不用血肉之躯和轻武器去冲击敌人的坦克。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之后,却始终难以取得决定性胜利。
志愿军司令部决定改变打法,继续使用穿插战术,分割围歼敌军小部队,一点一点地磨掉他们的有生力量!
1950年12月1日,防御柳潭里的美军陆战1师一部撑不住了,准备逃往下碣隅里和大部队汇合。而迟浩田也接到了命令,率领突击队,穿插到后方高地,阻击美军。
这一仗,难度是不小的。经过3天的战斗,志愿军手中的武器弹药已经消耗很大,这让他们在火力上更加吃亏。而更危险的是,敌人留给志愿军的时间不多,想要穿插到敌人对面,采用原先昼伏夜出的行军方式根本来不及!突击队必须在白天的时候,冒着被敌人飞机袭击的危险,穿越长津湖战场!
怎么办?任务是必须执行的,办法是必须要想出来的。如何在白天行军时,躲开敌人飞机的打击,是战士们首先要面对的问题。长津湖地区已经被敌人的空军覆盖,稍有不慎,志愿军还没到达目的地,就有可能全军覆没。那么有没有方法,在白天让自己“隐形”呢?迟浩田提出了一个想法:
“咱们的棉衣衬底是白色的,只要把棉衣反穿,就可以和冰雪混为一色,这样就隐蔽了自己。另外,在行军时,一定要控制速度,不能太快和太慢,而是要互相配合,互相掩护,这就有可能躲过敌人的飞机。”
这种方式确实很有效。战士们一边行军,一边声东击西,互相掩护,居然在白天行军几十公里,在自身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穿插到了指定地区。
接下来,就是再拿下几个制高点了。首先是连长高云龙带领9连,突然出击,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攻占了1280高地。迟浩田自己,则亲自带领的7连,趁着天黑发起进攻,全歼对方一个加强连,攻占了1400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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