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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居巡礼

2007-07-03 16:20:19

来源：《西柏坡凝思》

作者：袁学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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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柏坡不逊韶山冲，
共和大厦绘在胸。
不避寒暑不停笔，
搅动风雷万里行。
二
不会打枪指挥枪，
藏身小院奏吕黄。
领袖不是闲云鹤，
深谋开国蕴奇章。
    江青也曾经是这座小院的女主人。那时她的女儿李讷还小，她主要是抚养孩子，做一点儿秘书工作。但她与何连芝、邓颖超她们不同，对身边工作人员总是不太客气，动不动就要发火。一个姓韩的女战士为她理发，她嫌理得不好便发起火来，但发火也没法把她的头型改好。这是一个爱挑剔、爱管事的女人。由于她是主席夫人，没人好意思和她较真，大家只好忍气吞声，不让主席知道而分心。她到延安不久，趁着贺子珍与主席闹别扭，去苏联治病了，就以请教问题的名义主动接近主席，许多人对她很有看法。与主席结婚前，中央曾对她有过一个决定，那就是永不参政，于是她对周恩来等人怀恨在心。20世纪60年代，她去搞样板戏，便趾高气扬，不太平易。“文革”一开始，她就跳了出来，和康生、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等人搅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左势力，整死了多少开国元勋、革命功臣呀！在西柏坡，是她的蛰伏期。她后来曾经写了一首所谓的诗：“江上有青峰，锁在云雾中。平时看不见，偶尔露峥嵘。”这就暴露了她的政治野心。革命的成功，使她成为第一夫人。但在延安和西柏坡她没有机会，一场“文革”成了她实现政治野心的机会，她竟然当了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到处送“文件”，发表演讲。当年的老红卫兵们每逢回忆听她讲话时都说，她拿腔捏调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起码很不舒服，和林彪讲话一样难听。我也是有同感的，只是那时谁敢乱说，弄不好要当现行反革命的。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当然忠于毛主席，也要忠于主席接班人林彪和夫人江青。但我们都被历史愚弄了。野心家、阴谋家林彪于1971年9月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了。阴谋家康生死后受到了人民的审判，王张江姚“四人帮”也在1976年10月垮掉了。毛主席曾狠狠批评他们，他们竟然毫不理睬，照样推行极左路线，使成千上万的老革命、知识分子以及人民群众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连刘少奇、彭德怀、贺龙也被整死了，陈毅则是郁闷而死。1982年春天，最高人民法院公审林彪死党和“四人帮”，那真是大快心的事情。但也有人曾经同情江青，认为她毕竟是主席夫人，这样审判是不是太绝情了。其实历来法律无情，这是正义的审判。江青自以为得势，自以为是主席夫人会接班掌权的，其实她哪有这种本领？哪有这种威望？历史上有许多例证都说明，凡是对自己估计过高的人，必然摔得很重。她成了千古罪人，在历史上留下了永远耻辱的记录，或许这也是一种反面贡献吧。于是，我编了一副对联：

上海影星延安投机西柏坡蛰伏美哉叹兮长久锁云雾
红都女皇京师做梦钓鱼台运筹悲耶哀乎偶尔露峥嵘

    周恩来的旧居紧挨着毛主席的小院。这也是经常灯亮到天明的地方，是呕心沥血不知疲倦的地方。周副主席不光在长征路上辅佐了毛主席，特别是在遵义会议上态度鲜明地确立了毛主席在中央军委的领导地位，到西柏坡又协助主席指挥了全国解放战争。都说毛主席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周恩来也是一个非凡的领导人，是善于理解主席意图、善于协调各种关系的伟人。这座小院，是他革命生涯中最辉煌的地方之一。这里便像延安的窑洞，中南海的西花厅，是他最大程度上发挥才能的地方。我们试想，如果没有周恩来，中国的革命和建设就要复杂得多，曲折得多。毛泽东、周恩来都已成为世界级名人，这是我们中国共产党人的光荣。总理一去不复返，他的精神和音容仍然留在这座小院里，留在亿万人民的心中。于是我吟出小诗一首：
重任在肩忧天下，
甘为绿叶扶红花。
家私皆在九霄外，
何须清静享闲暇？
    刘少奇是我党七大之后的第一副主席，是中国共产党的杰出领导人之一，是一位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理论家、政治家。他和主席是老乡，出生于湖南宁乡县花明楼。他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特别是领导了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显示了中国工人阶级的伟大力量。后来在苏北的盐城、在伪满洲国进行地下工作，曾经被捕入狱，但他顽强斗争。在延安时期刘少奇成为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毛主席曾经表扬他说：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他在理论上的重要贡献是著名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在国际国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现在时过六十年后，我们重读这部著作，仍然能够从中受到深刻的启迪。西柏坡乡亲们都说，刘少奇和王光美是在这里结婚的，举行的仪式十分“现代”。其中一个节目是让两个人同时吃一个苹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十分开心；之后还举行了舞会。当时闭塞的太行山人哪里见过新婚夫妇同咬苹果的怪事，哪里知道还有男男女女跳舞的事情？于是乎，乡亲们都感到很不正常。“文革”开始时，大家批判所谓的“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就把他们当时结婚的场面当作了罪行。现在看来是很可笑的了。他在1959年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后，曾经接见掏粪工人时传祥，说你当掏粪工人是为人民服务，我当国家主席也是为人民服务，我们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记得当时报纸上还发表了他和时传祥握手的照片，影响很大。在“文革”中刘少奇遭受了林彪、“四人帮”的残酷迫害，默默无声地惨死在开封。后来有过一幅画叫做《共和国主席之死》，给人的印象很深。他死得多么可惜啊！这幅画便是对极左路线的无情批判。在阎涛的《走进西柏坡》里，记录了刘少奇的一大功绩。那就是1945年日本投降，毛主席去重庆谈判，他在延安主持工作，决定向日本人撤走的东北派遣部队和干部，抢占了沈阳等大片地区，为后来举行辽沈战役做了重要准备。在西柏坡时，他和主席一样日夜操劳，经常犯胃病，但他坚持挺了过来。他在西柏坡主持召开了全国土地会议，制定了《中国土地法大纲》，使亿万农民获得了土地。现在这座朴素的小院，成为游人们所关注的地方。似乎他没有离开，还在这里办公，夫人王光美和孩子们还在这里进进出出。迁往北京后，他再也没能重来西柏坡。但他的夫人和孩子们都来过了，而且把他生前的一些遗物捐献给了西柏坡，像他生前那样做了原样的陈列。如何概括少奇同志的历史功勋呢？于是我写道：
白色恐怖无所惧，
森森监牢志不屈。
挺身萍乡点烈火，
进军满洲捕战机。
花明楼出大才子，
柏坡岭来新夫妻。
忧劳兴国白发早，
《修养》不绝永是奇。
    朱德总司令的住所在中央大院后面的山脚下，有一条防空洞和前面相通。那是几间新盖的窑洞式的平房，是主席一再推让他才一直住了下来。那时朱总司令已经年过花甲，受到关照也是应该的。室内，摆放着一张可以折叠的铝桌，是陈毅带来的战利品。朱总和刘少奇来西柏坡比毛主席大约早一年。是他，成功地指挥了清风店战役和解放石家庄的攻坚战，使河北中南部解放区连成了一片，为党中央把最后一个农村指挥所放在西柏坡、为华北人民政府的成立创造了条件。在1927年8月1日凌晨，他和周恩来、贺龙、叶挺、郭沫若、吴玉章等人举行了著名的八一南昌起义，在南昌城头插上了红旗，宣布党领导的第一支人民军队已经诞生。他是清朝末年的举人，民国滇军的旅长，曾参加孙中山的同盟会，转而信仰共产主义，在德国留学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的革命坚定性。长征时，他是非分明，立场坚定，打破了国焘的分裂阴谋。毛主席曾经高度评价朱总说：“意志坚如钢，度量大似海。”这是十分恰当的。在这座窑洞式的平房里，朱总以大量的精力从事战争的指挥，还曾经连夜赶往淮海战役前线，路上遇到了危险，但也化险为夷。从当时的领袖像上，西柏坡人早就认出了他，知道他是解放军的总司令。总司令和西柏坡的乡亲们关系很好，曾经帮助乡亲们干农活。他平易近人，受到西柏坡人的爱戴。于是，我为朱总司令写下了这样四句诗：生来心宽大如海，长征磨难见胸怀。不是南昌第一枪，哪得三大战役来？
    任弼时也是党中央的五大书记之一。他负责着大量的军事后勤和西柏坡中央机关工作。这位曾从事多年地下工作的革命者，以他的忠诚、负责精神赢得了大家的高度评价。在陕北转战中，他总是细心地为毛主席的安全着想，有时还同主席发生激烈的争执；渡过黄河之后，自然省心多了。但他身体不好，1950年秋天便英年早逝。他的儿子远远与西柏坡儿童们混得极熟，在后来的电影电视中扮演他父亲，却是惟妙惟肖，精气神完全一致。这也是任弼时生命和事业的延续，是他的革命精神的延续。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乡，自己的旧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出生地，自己事业的成功地。
    西柏坡，是和井冈山、瑞金、遵义、延安同样光辉的名字，是与成功和胜利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名字。西柏坡的中共中央旧居，成为我们吸取传统精神力量的巨大能源地。现在，来西柏坡参观的人多了，遥远的东北人、西北人和南方人都来了，这是多么好啊。
    发表于8月27日《读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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