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芝山红楼
毛泽东一生中只到过漳州一次,他的雄才大略、实事求是、体恤民情、风趣幽默,让漳州人民永远难以忘怀。
1931年秋,临时中央开始推行“左”倾冒险主义,随后毛泽东遭到排斥,失去军队指挥权,被安排主持苏维埃政府工作。1932年2、3月,中央红军连续33天猛攻防守坚固的江西赣州,伤亡3000余人,被迫撤退。3月底,毛泽东向苏区中央局书记周恩来建议,改打防守薄弱的福建漳州,得到采纳。以林彪为总指挥、聂荣臻为政委的中央红军东路军,于4月10日攻克龙岩,20日进占漳州,共歼守敌张贞49师4000多人。毛泽东以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主席和中革军委委员的身份随军指挥作战,实际上是临时最高领导人。
4月20日上午8点,红军在西郊举行浩浩荡荡的入城仪式。春末时节,闽南已经有点热了,39岁的毛泽东穿着蓝灰大褂,头戴白色凉盔帽,骑着白马,在荷枪实弹的戎装队伍前头显得格外儒雅、英俊潇洒。行进中毛泽东碰到红四军12师32团政委杨成武,就打了招呼,下了马拉着缰绳与他边走边谈。杨成武报告,他的团作为先头部队缴获了很多精良武器。毛泽东高兴地表扬了他们,随队伍进城游行,向路边欢呼的群众频频挥手致意。
东路军总部设在城西芝山南麓的福建省立龙溪中学教务干部居住的一座二层红色小洋楼,毛泽东与福建省委书记罗明、委员邓子恢住在这里。宿舍安顿后,毛泽东叫警卫员去打水,警卫员在红楼上下周围找了半天,找不到有水的地方,急得满头大汗,愧疚地回来报告。毛泽东哈哈大笑,拉着他来到走廊墙角的一个搪瓷池子前,说:“这里有水龙头,拧开就自己来水了。”警卫员是山里贫农出身,以前从没见识过自来水,拧开水龙头后水哗啦啦的流下来,他大呼神奇,询问一根铁管子为什么会流出水来?毛泽东耐心地讲解了自来水原理。
当晚,警卫连的同志来参观红楼。有的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对没见识过的东西很是好奇。有的战士没见过电灯,看到玻璃泡里有亮光,就用嘴巴吹吹,吹不灭,啧啧称奇。一个副连长烟瘾犯了,口袋里没带火柴,看到天花板悬挂的电灯,灵机一动,搬了一只凳子搁到办公桌上,爬上去仰着脖子嘴刁着卷烟去碰电灯泡。这些淳朴的笑话,逗得毛泽东和战士们开怀大笑。
4月21日,毛泽东主持,在芝山红楼凉台召开红一军团师长、政委以上干部会议。22日,东路军总部在红楼前面的草坪召开红三军、红四军及总部连级以上干部大会。毛泽东出席会议,并作了《目前政治形势及第二次行动问题》的报告。连续3天,毛泽东与军队和福建地方党政领导人密集会谈,部署了筹款、宣传抗日、扩大红军等任务,强调严守军纪和政策规定。有的干部看到红军所进占的漳州市区和周围乡镇,地处九龙江平原,是花果鱼米之乡和著名侨乡,富商云集、经济比较发达,就提议红军久据漳州不撤,与闽西根据地连成一片打天下。毛泽东耐心地说明,发动漳州战役之前就决定不久占漳州,因为漳州地形易攻难守,国民党一定会纠集重兵前来围攻,红军不应该打这种得不偿失的守城消耗战。应该抓住当前难得的机会,及时发动各方力量,完成各项任务,见好就收,保住胜利成果。
在打土豪工作中,闹出了一些误会。在漳州市区以及20公里外的石码镇,一开始战士们看见街上戴礼帽的、戴眼镜的、持文明杖的、西装革履的、穿绸缎大褂的、穿皮鞋的,都当成土豪,抓了许多人。杨成武的32团就抓了100多人,有一个单位看见一户人家养了20多只十几斤重的火鸡,大家以前没见过这种外国鸡,就把人家当作土豪抓了。[1]警卫连的战士裴吉林,在漳州教堂附近抓了一只白白胖胖的“洋公鸡”回来,毛泽东发现后要他赶快把火鸡放回去。裴吉林说:“帝国主义的鸡不吃还吃谁的?”毛泽东耐心地解释党的政策,裴吉林明白了道理把火鸡放了回去。[2]
毛泽东意识到必须立即提高干部战士的政策执行水平,他在红楼草坪上召集各连队支部书记和政工干部开会,指出:你们打错了很多人,大多数人不是土豪是华侨,按照政策不能没收他们的财物。你们为什么搞错了?第一个原因,没有认真地很好地调查研究,只看现象,不看本质。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抓人权;第二个原因是听不懂本地话,沟通不畅。越是听不懂,越要调查研究,有错必究。[3]毛泽东指定聂荣臻和罗荣桓负责各部队的清查整顿,凡是抓错的统统释放,还要向人家赔礼道歉。经检查核实,32团抓的100多人只有5、6人是土豪,杨成武请被抓错的人吃饭喝酒,赔礼道歉。经过3天的纠错,此后就没有再发生类似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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