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五军政治部主任杨克明战死高台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怎么战死的,战死在哪里?少有人撰文论述,更少有见到有人写回忆的文章记述,就是有也含混不清,说是在巷战中牺牲。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很简单,就是当时战事紧张,牺牲的人太多,无暇注意到这一细节,更没有人知道这一细节;就是活下来的人也没有经历这一细节,都是根据当时的形势的猜测,若不然怎么会有好几个版本的说法?至于本地人说法,也不可靠,因为一则当时城里的百姓都跑到南北山躲战争去了,没几个人,二则写史料的这些人大都出生在1949年之后,都是道听途说的,可信度值得推敲。下面我就将我听父亲讲的关于杨克明烈士的一段往事记述下来,供大家参考、指正。
1936年12月下旬,西路军撤离永昌、山丹后,即以红五军开路,沿祁连山西行,向甘州、肃州挺进。
这时正值数九寒天,天气格外的寒冷,气温下降到零下二三十度。西路军指战员经过一夜行军,军长董振堂和军政治部主任杨克明所率的三十九团、四十五团、骑兵团两个连、特务团和妇女抗日先锋团三营一部共2800余人到高台城下,并于1937年1月1日凌晨4时占领高台县城,国民党高台县保安队和民团1400余人缴械投诚,其中800余人被收编组建为“抗日义勇军”。1937年1月12日,敌切断高台与临泽的联系,敌前线总指挥马元海率5个骑兵旅、2个步兵旅共20000多人,于20日凌晨,倾全力从四面攻城,红五军守城战士前赴后继浴血奋战,与敌进行殊死的搏杀。就在战斗最紧张激烈的时候,民团反水,乘乱打开西城门,敌人涌进城内。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有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军供给部长傅兰荪、卫生部长陈春甫、政治民运部长盛茂吾、十三师师长叶崇本、二十四师师长吴岱朝、二七三团政委朱金畅、三十七团政委何志余等2000余人。
这是大家所熟知的,下面是父亲讲的杨克明牺牲的过程:
1937年1月19日晚,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巷战开始了。董振堂率一部在巷西激战,杨克明率一部在巷东激战,由于寡不敌众,杨克明边战边退,最后被逼到了天主教堂。敌人咆哮着,疯狂着,子弹像雨点儿一样打向天主教堂的门窗、墙壁,杨克明所部没剩下几个人,只能做负隅抵抗。敌人看到天主教堂里传出的枪弹稀疏,知道里面没几个人,就发起了冲锋,几个回合下来,里面没有了动静,敌人猫腰探头朝里瞅,发现还有一个活的,就端枪逼到了跟前,发现这个人的身边死了十几个人,他们认定这是个大官,死的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这个人的。敌人拨开尸体,上前抓杨克明的时候,就看到杨克明身中数弹,已经不行了,他们抬上杨克明还没有走出天主教堂,杨克明就断气了。只好把头割下来,向上司领赏去了。
至于董振堂的牺牲前面我已经写过,这里不再赘述。
那么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据父亲讲,战斗结束后,马家军在高台城大摆筵席,请了很多高台上流社会的绅士名流参加,我爷爷也是被请的一位。爷爷在宴会上听到一位马家军营长给大家讲杨克明怎么怎么顽强抵抗,最后被他们击毙的经过的事,爷爷回来又给父亲他们弟兄几个讲了这件事,所以父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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