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将军爱国如家,爱兵如子,治军严厉,深得民心,他带的兵打起仗来敢于赴汤蹈火。但是,冯玉祥在心态上却不懂靠啥信仰才能救国救民,自己信奉天主教,叫官兵也唱圣歌,念圣经,每天祈祷上帝。根据部队弟兄们的长期议论反映,吉鸿昌深思熟虑后,决心舍命劝谏。
吉鸿昌象毛泽东一样是无神论者,他自幼不信鬼神,对冯玉祥十分忠诚,就是反对他信洋教。
1915年秋,在西安训练新兵,每天早晨操练之后,冯玉祥都要坐在司令台上,向操场里的官兵训话,重复讲一遍救国救民的道理。由于每天一次,重复得多了,就开门见山把长篇训话精简成了几句话:“弟兄们,我们是谁的军队?”新兵们在操场上一齐响亮回答:“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我们为什么要当兵?”“为了救国救民!”。
有天早晨,冯玉祥照常坐在司令台子上问:“弟兄们!我们是谁的军队?”新兵们照常象打雷一样回答:“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冯玉祥正准备往下问,忽然听到新兵里边一个人大声喊:“我们是洋人的军队!”冯玉祥不禁浑身一颤,新兵们不禁大吃一惊,千百双眼睛闪电般刷地投向了喊话人。冯玉祥站起来怒气冲天厉声喝道:“谁这样回答,带过来!”警卫副官立即上前把喊话人带到了台子前边,冯玉祥一见,不禁一楞,竟然是他器重的士兵吉鸿昌:“嗯——吉鸿昌,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洋人的军队?”警卫副官在一边大声威逼:“快回答!”吉鸿昌有理有节:“司令听洋人的话,信洋人的教,为啥不是洋人部队?”一句话把冯玉祥问得脸红脖子粗,脸阴沉得象霜气逼人的钢板。吉鸿昌毫不畏惧,赤胆忠心挺直身子,瞪着冯玉祥。警卫副官的心头燃起了冲天烈火,只听他大喝一声,一群马弁蜂拥而上,霎时间把吉鸿昌五花大绑起来。
全场官兵象遇到强烈地震一般,人人都为吉鸿昌捏着一把汗,一个普通士兵,竟敢如此向最高长官断然说话,这还了得!人们心底发寒,看来吉鸿昌是没命了。
只见冯玉祥的脸色冷峻得仿佛能冻酥石头,眼光慑人魂魄地愈加森严,向副官怒吼:“立即枪毙!”话音刚落,吉鸿昌被马弁连推带拉地推到了操场一边的草地上,一个执刑兵用枪对准了他的后脑勺。冯玉祥虎步走过去,锐声喝问:“吉鸿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雄纠纠气昂昂的吉鸿昌愤愤扭过头来,瞪了冯玉祥一眼,怒气冲天地说:“我后悔……”冯玉祥听见“后悔”二字,大声喝问:“你后悔啥子?”吉鸿昌声如炸雷:“我是后悔自己投错了庙门,不该到你手下来当兵!”冯玉祥突然神色由三九冷峻变为三春阳和,暗中化怒为喜起来。警卫副官大声命令:“执刑!”那个执刑兵正要开枪,冯玉祥突然一扬手:“慢!”警卫副官不解地看着他,冯玉祥不露声色轻轻命令:“先带下去。”众官兵不知其中蹊跷,谁也不敢吭声。
吉鸿昌的问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冯玉祥一夜如海啸般思潮起伏:自古文臣以死在坚持真理刚直敢谏上为光荣,武将以死在保卫祖国的杀敌疆场上为自豪。冯玉祥深为震惊欣慰有吉鸿昌这样忠诚刚猛的部属,是中国人自立自强不受洋人欺负的巨大希望!他要放手把吉鸿昌培养为爱国栋梁!
第二天早晨,冯玉祥照样坐在司令台子上训话。他威中透出慈爱,语重心长地说:“弟兄们!我向你们正式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从今天起,在军队取消神甫制,我永远不再信洋教了;第二件,吉鸿昌已经当了我的警卫班长!”众官兵猛听司令这话,不禁个个喜从中来,他们都很佩服吉鸿昌,冯司令说着了他们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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