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那篇文章写了毛泽东1965年12月21日在杭州的一次重要谈话。在谈话中,毛泽东谈及戚本禹的《为革命而研究历史》和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两篇文章。那篇文章说,毛泽东谈话时,戚本禹在侧。戚本禹告诉我,他当时并不在杭州! 当时“在侧”的是陈伯达、 胡绳、艾思奇、关锋和田家英五人。
戚本禹说,那篇文章描述了毛泽东谈话时,他的表情以及与毛泽东的对话。他当时根本不在场,那些“表情”、“对话”从何而来?这 怎么能叫“纪实文学”?
我告诉他,我请关锋谈了毛泽东那次杭州谈话的情况。
戚本禹说,关锋的话是可靠的。毛泽东在杭州谈话提到姚文元和他的文章时,关锋在座,他不在座。因此,关锋的回忆是很重要的, 是当事人。
他说,像你这样采访当事人,那就很好。
他也直率地问我:“从你的一些文章中可以看出,你是了解情况 的,可是,有时往往避开某些事实不谈—这可能因为你的文章要公开发表,而要在现在公开发表,有些事不便谈,不得不这么做。”
我说是有这样的情况。
他问及我的《姚文元传》一书印出没有?他看过书的预告,也看过报刊所载部分内容,希望见到全文。
他笑着对我说:“叶永烈,你已经发表大量的作品,又是专业作家。你要沉住气,扎扎实实把‘文化大革命’写好,不要急于出版。 这将是部大作品,会超过你的任何作品。我愿向你提供我所知道的清况。如果我们共同合作来写,也可以--只是要征得公安局同意, 因为我与关锋不同,还属于公安局管的……”
我提及关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蛀书虫”。
他摇头,问我道:“关锋对你这么说,可是,他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不相信。我就没法做到这一点。”
我说关锋埋头于研究老子、庄子。戚本禹指着自己桌上的文稿说,他正在研究明史。他说:“我虽然搞明史,但每天仍关心今日的中国,今日的世界!”
我们又谈及1957年的“反右派运动”。
他说了不同的看法:“其实,毛泽东是最早主张开放的。你查一查毛泽东1957年2月的讲话原稿,就可知道这一点。那次讲话,他提出了对外开放的思想。可是,不久发生了匈牙利事件,毛泽东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的2月讲话中关于开放的那一段,删掉了。毛泽东的许多文章,要查最初的原稿,印在选集里的,常常后来作了改动。 1957年的“反右派”,伤了许多人,毛泽东是有责任的,不过,在谈论 那一段历史时,我认为不能脱离当时的历史条件--毛泽东担心在中国发生匈牙利事件。那是毛泽东发动‘反右派斗争’的原因。我看,现在许多批评‘反右派’的文章,几乎不提匈牙利事件,不谈当时 的历史环境,这恐怕不全面,……”
他由此谈及了吴晗,说吴晗在1957年是“反右派”的先锋。
他看过我写的《陶勇之死》,问我陶勇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由此问及我访问过哪些“文化大革命”人物。我一一说起。 当我提及廖祖康、肖木等人时,他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我细细一想,他在1968年初就被隔离了,难怪不知这些与王洪文有关的人,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后期的事和后期的人。
他说及:“关锋的话是实事求是的,不过,他得过神经病。他提早出狱,就是因为有神经病,所以他的记忆力差一些。王力的记忆力不错,你去找他就会知道的。陈伯达的话,不大可靠。你去找陈伯达要当心,他总是说自己的功劳,至于他做错的事他总不愿谈的……”
我提及不久前在《文摘周报》上,王力与田家英夫人董边都发表文章,就田家英之死进行争论。
戚本禹消息很灵通,知道这事,并马上问我:“你以为谁对?”
我问起1958年在中南海所发生的“八司马案件”,内中涉及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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