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所保管的大部分图书杂志,不少是过去没有读过的,如,康生批注的《金瓶梅词话》、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和她的情人》等。在普通书籍里,我发现了毛主席亲笔修改的《评“白皮书”》等小册子。
临近出版主席否定
1968年冬天,“文化大革命”继续“深入”,全国各地越来越多的群众受到迫害,我在农村的亲属也无端遭到诬陷。我当即向上级写信,如实报告了情况,请领导考虑“我继续留在甲楼工作是否合适,我不愿因为我的家庭问题给党的事业造成任何损失”。同时,为了防止意外,我在甲楼后面的菜地里挖了一个大坑,用了三四个晚上,把自己写了十几年的日记、搜集的资料、草拟的文章,除已经发表的小说、散文、剧本、评论各留一份作纪念以外,分批统统烧掉。报告送上以后,单位派人进行了调查,汪东兴、张耀祠同志作了批示,杨德中同志找我谈话,让我正确对待群众运动,安心工作。
1969年五六月间,康生的秘书李鑫带着6个人入住丙楼二层东侧的几个房间,《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编辑工作又一次启动。这6个人来自两个单位:3个是中央党校的,3个是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后来有一人退出)。据说,这次的计划是“十一”前夕要公开出版发行,为国庆20周年献礼。那时的工作程序大体是这样的:我将手稿(如果来得及,即誊写为抄件)或原始记录稿送印厂排印成草稿,送丙楼;丙楼工作人员,先按照个人分工予以修改,再集体讨论通过;修改时一律使用铅笔,这样的修改稿可以看出草稿的原貌;然后将修改稿分抄一式数份,分送周恩来、陈伯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等有关政治局委员;这些领导修改后退还丙楼;丙楼再综合他们的意见,形成一个初稿,再送印厂排印。我一个人,既要保管档案,又要联系印厂送取文稿,还要在丙楼和收发室之间传递信件,虽然有时钟仲也来帮忙,但我仍然忙得不亦乐乎。当时,我的妻子怀孕,因为我日夜无暇,她只好在外地生产。我第一次见到儿子时他已经半岁了。这样忙到9月末,《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送审本出来了,钟仲和我还到人民出版社联系出版发行事宜。但是,事到临头,突然接到指示:不出了。据说,毛主席不同意。
四件事情感触最深
在这次参与“毛选”五卷的选编工作中,我感触最深的有4件事:
一、周总理怒斥“反历史主义”。毛主席在一次关于社会主义改造问题的讲话中,批评了一些人,其中曾经几次提到刘少奇同志。在原始记录稿中,凡是提到刘少奇名字的地方,后面都有“同志”二字。丙楼发出的修改稿,把“同志”二字统统删掉了。周总理把修改稿退回来,在第一次出现刘少奇名字的地方,眉批“这是反历史主义的”,并把所有刘少奇名字后面的“同志”二字画上恢复号。眉批和恢复号也都使用铅笔,黑黑的笔迹深深地嵌在纸里,还有折断笔芯的痕迹,由此可见周总理对当时“反历史主义”现象的厌恶。正当李鑫他们接到总理的修改稿表情沮丧、不知所措的时候,总理又把稿子要了回去。当再一次拿到总理的修改稿时,“这是反历史主义的”眉批用橡皮擦掉了,刘少奇名字后面的“同志”二字,只有在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保留下来,其余的也都不要了。总理的两次改稿,给我很大的教育和启迪:在当时政治形势异常险恶的情况下,既要客观真实地反映历史,尽量保护同志,又要使别有用心的人找不到伤害自己的借口,体现出高度的原则性和机智的灵活性。
二、陈伯达想把关于农业互助合作问题的有关决议编入选集。这个决议是陈伯达起草的,原稿是他亲自用钢笔以工整的行楷抄写的,看来确实下过一番功夫。这次选编工作开始以后,陈把这个决议的所有材料,从草稿到定稿,都调出来反复研读,并供有关人员阅酌,但最后还是没有入选。落选原因,我想,一是因为此文虽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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