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斗飞旋而下,恰恰又不歪不斜一屁股刚好坐在这小小背篼中——就是绝技演员,也难表演这高难度绝活儿!
竹背篼弹性大,郑蕴侠仅肩上受了点轻伤。他叹口气呻吟:“唉哟,阎王爷,你龟儿子咋个不收老子啊?”
1957年5月19日,公私合营濯水商店在新农乡的代销点。郑蕴侠这天一大早起床,正在门口洗漱,只见年轻的李干事笑吟吟招呼:“刘叔,你起得早哇!”冷不防李干事咣当一声甩掉洗脸盆,猛然双手紧抱郑蕴侠,厉声吼道:“狗特务,不许动!”
几乎同时,栈房门口早伸出几只黑洞洞、油亮亮的冲锋枪、卡宾枪!原来重庆市公安局专门派出专案小组,和务川县公安人员同时到了濯水。
郑蕴侠却也不大惊慌,转回脑袋对李干事轻声惨笑说:“你娃娃平时斯斯文文,还有这一套嗦!今天老子栽在你手里啰,刘叔我凑合你升个官。”
公安局的张股长威风凛凛跃将过来,冷冰冰的手枪直着郑蕴侠胸膛:“郑蕴侠,你被捕了!”一听他喊自己已经8年没用过名字,郑蕴侠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说:“莫来莽的,我随你铐就是了!”
濯水商店公方经理余成富还有些莫名其妙:“几年来他很老实嘛!”张股长从余的手里接过给“刘正刚”写的工作鉴定:“日账月清,账目清楚,表现积极,工作认真。曾获奖金三次,奖品五次。”
重庆来的专业公安人员一脸严肃,握着金属探测仪,在商店门市部和会计室内外忙碌开了,“嗤嗤嗤”地来回探测……接着又风风火火到郑蕴侠家里搜查。郑蕴侠说:“不要费力气了。我的两支手枪‘跑滩’时早丢到四川沱江了,还有啥子武器!”
至此,国民党潜伏大陆的正式将级军官,已全部归案。
尾声:世纪老人“志在千里”
1958年郑蕴侠被捕解回重庆归案审讯。
专案组审讯员问:“你逃离重庆前搞过什么破坏?烧过好多档案?”郑蕴侠心存抵触,说:“时间久了,记不起来了。”审讯员冷冷地递给他几张照片,郑蕴侠一看惊呆了。
郑蕴侠后来对笔者说:“我率部下在戒备森严的地方焚毁档案情景,当时竟被中共地下党摄下现场情景!这几张照片,打消我顽抗的心态,将我所知情况都坦白交代了。从此心甘情愿认输、服从改造。”
不久他被押送到四川珙县芙蓉煤矿“将校队”。郑蕴侠对笔者说:“这里四周岗哨高耸,白日有警戒线,夜间有红灯。狱方警告我们说:‘超越警戒线,就地开枪’!我认罪服法很好,更不想逃跑!1961年,小说《红岩》创作过程中,作者罗广斌数次到狱中与我交谈。我反思当年特工组织对他的迫害,愧怍之情顿生,故凡他需了解的情况,均毫不隐瞒,一一相告。”
就这样,郑蕴侠在狱中度过认真改造的漫漫17年……
1975年12月15日,“将校队”劳改人员被集中起来。管理人员对他们宣布石破天惊的消息:“遵照毛主席和中共中央的指示,国家司法机关最近决定对在押的原国民党县团以上党、政、军、特人员,一律宽大释放!”接着宣布:对释放人员给予公民权,愿意回台湾的,可以回台湾,并提供方便……
高墙院坝内囚犯们顿时欢呼雀跃,有的人涕泗滂沱,有的高呼万岁,有的兴奋昏倒在地……1975年12月20日,郑蕴侠出狱,这时他68岁。特赦后,政府组织这些释放者外出参观学习,到北京参观了十三陵、故宫、西山;还专门请他们参观了解放军炮兵夜间演习……
郑蕴侠回到被捕前的贵州省务川县,先被安排在县城二中教高中语文和世界地理。从1981年起,他被特邀为县政协的“驻会委员”。
郑蕴侠多次极为感慨地说:“省、市、县各级领导,尤其是务川县委和统战部领导们,对我政治上信任,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记得1989年省委统战部长惠仕如到务川县,特邀我去与各级干部欢欢喜喜一起过春节。近几年来,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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