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大娘屁股后去了何家……从这以后,他同何大爷介绍的一些贩子,去濯水镇四周的场镇“赶溜溜场”当小贩。
1951年后,全国各地“清匪反霸”轰轰烈烈展开。郑蕴侠眼睁睁看见附近不少土匪、地主、乡长、大袍哥、暗藏人员都遭“敲砂罐”……他怕得要命,常梦见自己被逮捕后押上刑场,周围无边无际的人狂呼乱吼:“坚决镇压漏网‘中统少将’郑蕴侠啊!”“砰!砰!砰!”几声枪响后,顿觉化为白烟腾空而起……他大叫一声惊醒,背上冷汗如雨。
哪知当地农会为他定的“成分”是“贫民小贩”,还分了田地。
从此后,濯水老镇上经常出现一个杂货贩子,还顺便修电筒、配钥匙、补破鞋。在这“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的贫瘠山乡,乡亲们大都打赤足、土布缠头,郑蕴侠随乡入俗……几年过去,郑蕴侠肤色晒得和山民一般黑,就连生活习惯、走路姿势都和当地人无异。
这期间,这个既受过高等教育又谙熟三教九流,本是满腹学问,却要伪装成肚里没几点墨水的低俗小贩,实非易事。但他潜伏成功了:有谁还会想到这个憨厚老实的小货贩“刘正刚”,竟会是当年养尊处优、威风凛凛的国民党将军?选
濯水居民对这个外形憨厚本分的小贩“刘正刚”,印象甚佳。这个在曾活跃在旧中国教育、军政、帮会、新闻等各界的高级特工,居然顺利度过土改、清匪、镇反等运动。1956年,他娶回个叫邵春兰的妻子。两口子平平淡淡过日子,倒也乐在其中。
谁知危险将至!有一天他走到蔡家坪途中,一个熟悉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对面。这个人叫汪恒兴,以前在重庆曾同“中统少将”有交往。竟在这崎岖山路上狭路相逢,两人都大为惊愕,四目相对呆呆盯了很久,而后漫漫两人擦身而过。
郑蕴侠匆匆返回濯水,一阵悲哀恐慌:“逃亡!再逃亡”他凄凄惶惶离家,去贵州德江、印江、思南等地当修理匠、补鞋匠,一跑八九个月,吃苦不少。后来偷偷摸摸打听,濯水镇好像没啥动静,他又麻起胆子返回濯水。
老婆对他讲:“我听其他贩子说,你走后不久,濯水镇来了两个奇怪的杂货客,一来就找摊贩了解情况,问这问那的……”
郑蕴侠叫苦不迭:“汪恒兴这龟儿子硬是回重庆报了案……那两个杂货客,不消说是共产党的侦查人员啰!”他心乱如麻:“怎么办?再耗子过街样离家逃亡?共产党如今已牢牢统治中国,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最后一顿脚,心中发狠说:“共产党要抓就来抓,要‘敲砂罐’就敲,老子不逃啰!”
此后居然风平浪静。他猜想:“会不会这是四川、贵州公安系统在‘放长线钓大鱼’?”
不久全国各地改造“私营”,不准乱当“跑滩匠”了。濯水镇政府要郑蕴侠去县上学会计。他无奈到了城里,装得文化极低。老师教算盘“九九表”,他连学几天好像仍摸不着魂头,还经常请教其他人:这个字怎么读?那个字怎么写?
其实,他这时早在公安人员严密监控中了!会计结业他回濯水镇,他在公私合营商店当会计。1957年,务川县的“肃反”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有天,镇上领导别有意味地对郑蕴侠说:“刘正刚,你明天去县城学习!”
郑蕴侠垂头丧气去县里,一看来此“学习”大都是“有问题”的人,而自己则是“重点”对象。郑蕴侠心一横:“再提心吊胆过日子,简直要把人逼疯!老子干脆给你来个坦白,你小小贵州务川县杀不下我的!”
他于是在会上,把自己的“罪恶历史”和“反动职务”全都坦白。
郑蕴侠回濯水后仍干会计,他万念俱灰,心想难免要押上刑场“敲砂罐”,终于下定自杀决心。有天他终于迈着沉重脚步,走上合作食堂三层搂高高顶楼上,一咬牙闭上双眼猛然跳去……
天下之事竟如此奇怪,郑蕴侠命不该绝。原来楼底下有个赶场的农民去喝酒,顺便把个竹背篼放在一个角落,郑蕴侠从几丈高楼房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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