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再现了这位已近百岁的国民党前将军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
安乐寺换银元被擒惊魂
1950年初隆冬一天的上午,晨雾还未散尽。成都八宝街上,出现一个身穿老式大棉袄、40来岁的小商人“何安平”。这个伪装得不露半点破绽的人,有谁能想到就是半月前身穿黄呢将军服、威风凛凛的中统少将郑蕴侠?
郑蕴侠,1907年生,黄埔四期毕业,还曾在上海法学院深造7年。凭这两张“过硬文凭”,他1933年后先后曾任国民政府中央司法院法制专员、军法执行总监部司法长、“中统”少将专员……在特务系统也算高级别了(“军统”首脑戴笠也只是少将军衔)。
1938年3月,中国抗战史上最著名的台儿庄大战打响。郑蕴侠奉令率领一个政工队到前线,亲自参加了炮火连天的滕县守城战,与日军5次争夺阵地……最终苦撑到援军到来,他才满身血污地掩护伤病员突围。他曾满含仇恨地改写岳飞《满江红》中下阕:“……侵略耻,犹未雪,民族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富士山缺。壮志饥餐倭奴肉,笑谈渴饮东洋血。待从头扬我国族威,新中国!”
1941年后,郑蕴侠兼“陪都”重庆《世界日报》采访部主任、《自治周报》总编、重庆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委员、军委会坚信通讯社社长等职,曾远赴中国驻印缅远征军主持战地通讯……
如果说郑蕴侠抗战时期主要还在为抗战效力,抗战胜利后,“反共”特务活动却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重庆“沧白堂事件”、“较场口血案”这两个影响重大的历史事件,他从头到尾都是事件的参与者、指挥者之一,亲自指挥打过郭沫若、李公朴。他还率领特务去捣毁过中共《新华日报》,临解放又受命任国防部新编反共救国军第一军少将政治部主任和该军特别党部书记长……
1949年12月下旬的一天,重庆解放军军管会公安处内,侦察科张科长带着一个身穿旧军装的男子,走进负责追捕国民党重要匪特人物的陈处长办公室。
张科长报告说:“陈处长,这就是中统大特务郑蕴侠的司机李增荣!”
李增荣局促不安地汇报说:“地下党安排我活捉或打死中统大特务郑蕴侠的任务,我完成得不好。他逃往成都途中卫士多,我没法下手打死他,只好瞅空在吉普车引擎中撒了包沙子,逃跑路上熄火……但还是让他跑了。”
李增荣走后,陈处长对张科长说:“和成都军管会联系,通报注意这个中统大特务!”
郑蕴侠独身一人化装成小商人,化名“何安平”,一路风尘逃到成都。八宝街他有个远亲王元虎,当过川军师长。到了王家,王元虎的岳母对郑蕴侠说:“你王姻伯起义了,到新都县宝光寺集中学习去了!”郑蕴侠在王家睡了一夜,第二天王元虎回来,说:“哎呀,你该早些来嘛,我好把你的名字也添到起义人员名册上。”午饭后,王元虎坐车走了。郑蕴侠暗想:“不好,这个姻伯口口声声‘起义’,不会跑到解放军那里把老子卖了?”
他不辞而别,匆匆到城里另找一家小栈房住下。这天他走到一条小巷,突然有人拍肩头。郑蕴侠大惊,忙掏怀中手枪,手却被抓住。正发急,一看却是老友——中统局专员尤绍五!郑蕴侠又喜又怒:“妈的,不是你手快,老子手枪一亮,我两个就暴露了!”
尤绍五拖着他到到了新川旅馆一个小房间里,刚坐下就哀叹一声:“‘树倒猢狲散’啊!各路国军溃逃人员和军统、中统两系的人,牵线线一样到成都军管会自首……你去登记没有?”
郑蕴侠说:“你我兄弟干的事自己明白,岂能自投罗网!”尤绍五垂头丧气地说:“说得是啊,我干‘中统’资格比你还老,共产党能放过我?唉,逃、逃!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两人黯然神伤,握手道别。
这时,成都“肃特”行动正大张旗鼓开始,对郑蕴侠来说可谓危机四伏。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我只有逃到云南、缅甸,溜出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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