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亮后他把两支手枪藏好,到成都最大的投机市场安乐寺,准备把100块银元换成共产党的人民币,逃亡中便于使用。他刚从一个瘦脸钱贩子手上换了50块银元,突然安乐寺内一片惊惶:成都军管会公安团贺彪团长率领一团人包围了安乐寺市场。解放军端着枪旋风般扑进来,冲锋枪对着房瓦“哒哒哒”一连串扫射……
郑蕴侠周身冰凉,心中惊叫:“抓我来了!”
解放军搜查所有人,把银元全数搜缴。郑蕴侠袋里50块银元被搜缴,却松了口长气,庆幸身上没像往常一样带有手枪。接着,他们被押送上车,到一处临时收容所,登记姓名、身份。郑蕴侠忙掏出化名为“何安平”的国民身份证……
解放军军官宣布:“你们扰乱金融秩序,银元一律没收,人民币留下。每天组织学习,学得好,就放回去!”
郑蕴侠同贩子们每天上午扫街,下午、晚上学习。他心想:“老子堂堂少将,成了扫将啰!”
他不晓得:解放军这次大抓捕行动,早派卧底侦察员董夏民化装成大银元贩子打入安乐寺,又演“苦肉计”,与贩子们一同被“抓”,一网打尽“金融罪犯”。幸好这次行动重点不是“反特”,郑蕴侠才有惊无险地滑过去了。如果了解真实内幕,他就不会为当“扫将”而委屈了。
郑蕴侠关了8天才放出来,立刻离开成都!
险象环生逃亡路
郑蕴侠并不晓得:他如不下决心逃离成都,肯定会落入解放军之手。一周前重庆军管会公安处紧急会议上,侦察科张科长介绍:“成都方面通报,据起义人员检举,证实郑蕴侠确实已潜逃到成都……我去一趟成都!”
张科长到成都,在《川西日报》上注意到一则新闻:市军管会整顿金融市场,许多人被审查关押……张科长灵光一闪:“郑蕴侠到成都,要潜伏就得生存,就得用川西地区流通的人民币……他离重庆时,据调查只领了金条、银元做活动经费。会不会郑蕴侠也碰巧被抓了?”
张科长急忙到市军管会,联系上金融处李文炯处长、黄伊基副处长,查阅了案卷。
张科长又拿出郑蕴侠的照片,金融处拘留所一个负责登记的战士,很快从照片上认出了郑蕴侠:“那天拘留学习中有这个人,他登记时国民身份证上叫何安平……”
再查各旅馆登记,“何安平”的线索断了……重庆和成都军管会立即印发通缉令。
郑蕴侠逃亡之路上,沿途“清匪反霸”、“锄奸肃特”的标语随处可见。吓得他把两支手枪和子弹偷偷丢进沱江。
走到了出铁器的大足县龙水镇,他胡乱买了一箩筐铁剪、菜刀之类铁货,跟在3个铁货老贩子屁股后做掩护。他们沿途“赶溜溜场”,直奔川南,几天后已到赤水河畔川黔交界的叙永县。郑蕴侠一阵高兴:过了赤水河就是贵州毕节,然后就可以经威宁去云南,向境外逃去。
哪晓得毕节住了几天,遍城是解放军!栈房老板说:“前面几县国民党残部土匪暴动,去云南的路全被截断。”郑蕴侠大惊失色,对3个老贩子说:“贪财要舍命,跑云南买卖做不得,我回四川去啰!”
往回走了两天,在一处大山老林中突然蹿出土匪劫道,把他押到一个破山神庙里,一个头裹白帕子的瘦猴子一样的土匪扯起沙哑喉咙:“这是爷儿们的司令部。把你龟儿子的‘财喜’拿出来,免得招打!”
郑蕴侠瞟一眼这个蛛网密布、尘埃遍地的“司令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被瘦猴绑在庙子朽柱上,身上近50万元人民币(注:老币,即后来的50元)搜走。
郑蕴侠好无奈,心头说:“想几个月前,老子奉命去川东各县亲自点验、组织近20万人枪,围到老子身边转的师长、团长起串串。不想今天竟受这几个剪径小蟊贼的窝囊气!”
只见瘦猴等土匪一跃而起,齐声乱嚷:“胡司令回来啦?”郑蕴侠心想:“要赶紧让这个草头司令放了老子!”他也张嘴大叫:“胡司令,救命啊!”
那“胡司令”原是国民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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