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江湖当小贩、朝不保夕的地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祖先人的姓氏‘郑’岂能丢?老子哪天被共产党逮住‘敲砂罐’死了,总要为姓郑的留点刚气!”
想到这里,他在姓名栏上用笔细心填上“刘正刚”名字。
郑蕴侠这个“改头换面”行动,太及时了——否则,几天后他将很难逃出西南公安局的缉捕大网,抓捕他的人“顺藤摸瓜”,已经“摸”到泸州。
他逃到涪陵县,刚寻客栈住下,就碰上解放军荷枪实弹严密查夜。郑蕴侠心里狂跳,双手微颤忙掏出“王大哥”制作的证明,居然轻松过关。郑蕴侠心中说:“那‘老王’有先见之明啊!”
原来,西南公安部会议曾传达上面关于“追捕残敌”的指示,其中有:郑蕴侠是“中统”有名大特务,又是重庆“较场口血案”的策划和直接指挥者。周总理曾指示对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蕴侠混杂在各色小商小贩中,一起“赶溜溜场”。后来,他靠袍哥中人帮忙,在乌江和长江汇合处凉塘乡的私家小厂“川东制服厂”当了个临时小工。郑蕴侠常说些“我们工人阶级要当家作主”之类时髦语,又不怕流汗水苦干,成了厂里“积极分子”。
不久解放军的军代表到厂组织工会,一天厂里开“诉苦大会”,诉苦的人声泪俱下。副厂长突然跳上台高呼:“我要向工人弟兄讲讲我以前在重庆时,亲眼看见国民党特务制造‘较场口血案’的罪行!”
郑蕴侠头上轰地炸响:“坏了,老子早被发现了!‘较场口血案’不是我亲任现场指挥扭打郭沫若、李公朴的吗?诉苦大会是对我来的啊!”
在副厂长“诉苦”声中,会场里“坚决镇压国民党狗特务”的吼声惊天动地。郑蕴侠周身冰凉,头脑中一片空白……
“刘正刚!”解放军军代表突然在叫他!会场中很多人跟着叫:“刘正刚!”郑蕴侠木然站起身呆立,心里只有一个意念:“要宣布逮捕令了,要宣布逮捕令了……”
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军代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刘师傅,请你到台上来,诉诉你受旧社会的苦!”
郑蕴侠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讷讷地说:“我、我说不好……”会场中工友都在叫:“刘师傅,你是厂里积极分子,怕个啥子哟?大起胆子倒你肚子里的苦水嘛!”
郑蕴侠终于完全清醒转来,慢慢走上台,心里飞快地想:“妈的,要我诉苦——老子该诉啥子苦?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大特务,就慢慢讲了起来。说家里很穷,自己十多岁时,外婆生病发高烧,他去摸外婆额头,烧得烫手……家里却又冷又饿又没钱,砂罐里草药没熬好,外婆已惨叫一声死得邦硬了,后来……
郑蕴侠讲得绘声绘色。“诉苦大会”他虽然过关,却着实吓了一大跳。不久厂里要压缩人员,正觉此地危险想拔腿开溜的郑蕴侠暗念“阿弥托佛”,离开了工厂……
深山野镇潜伏8年终于归案
1950年底,川黔接壤的濯水小镇上,出现一个寻亲的外乡人刘正刚,逢人便焦急地打听:“我表姐叫廖忠玉,他男人叫姜玉清,还有个小女儿……请问他们住在镇上哪里?”
濯水镇现属贵州务川县,自古以来多民族聚居,民风极其淳朴。镇上居民纷纷说:“哎呀,廖忠玉两口子早回山东老家啦!”
刘正刚沮丧万分,可怜巴巴地蹲在街沿边,眼圈通红,讷讷自言自语:“表姐、表姐夫啊,你们咋个说走就走了?我身无分文,叫我咋个办啊?”
此时早已远回山东老家的廖忠玉夫妇,做梦也想不到,仅在长江上同过几天船的一位旅客,已成“表弟”,正去濯水“投亲”……
濯水镇不到两百户人家,一个外乡人“投亲不遇”消息马上传开。许多人围着刘正刚,纷纷出主意:“你不要太难过。表姐虽然走了,你既然有政府证明,就留在这里嘛。”
开小栈房的何大娘,更是热心:“兄弟,你在我铺子上住下来再说!”
这正是郑蕴侠策划的找所谓“表姐”的结局。在镇上居民叹息声中,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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