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的。外婆记挂着天界的安危,外公思念着人间的冷暖,无奈为时已晚!外公外婆的传奇成为永久的爱情悲剧。
外婆在上海华东医院接受采访的同时,在北京的妈妈和爸爸正在安排另一件大事:把外婆接到北京。外婆盼望进京,已经盼了整整30年。
1949年,外婆想去北京(当时还叫北平)。因为外公即将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那里还有她的老战友和好姐妹:朱德、罗荣桓、蔡畅、康克清……目睹开国大典会让外婆觉得不虚此生。
1966年,外婆想去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成立17年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也许能看一看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红卫兵的丈夫。也许到女儿家住一住,抱抱外孙子,还未了心愿,给清冷、枯燥的心田以亲情慰藉。
1979年,外婆想去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成立30年了。外公已与世长辞,他安眠在天安门广场上的毛主席纪念堂中。朱德、陈毅、彭德怀,这些外婆井冈山时期的战友也已去世。物在人去,好不伤感。
然而,外婆坚持要去北京,尽管高龄而且卧床不起,她刚强的性格一如当年,没有改变。现在看来,我认为北京之于外婆,其象征意义应该大于实际意义。外婆所坚持的,是一个老党员、老战士和老公民的权利,是一个母亲和妻子的权利。
外婆一生中,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红都瑞金工作、生活过,长征之后在陕北的红都保安工作、生活过,还到苏联红都莫斯科留过学。如果在革命胜利后,却进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北京,显然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至于外公,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从延安离别的42年——特别是庐山相会以来的20年间,他与外婆的精神联系早已超越了物质层次。能够到外公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对外婆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妈妈理解外婆,她知道外婆想来北京,想实现自己本应有的权利,想看看外公,想经常见到女儿和孙子孙女。只是外婆这样一位人物的行动,往往要惊动许多部门,妈妈必须各处落实。首先是外婆的住处。
70年代末,我们一家住在景山后面的部队大院。妈妈听说这里本要用作军委大楼,后来外公不同意,“挨批了”,就改为宿舍。这样的“军转民”建筑当然谈不上适用,实际上就是高级筒子楼。把需要卧床的外婆接到这里显然是不妥当的。
本来,妈妈是想让外婆到北京后住进像上海湖南路一样的“家”而非医院里。但是原来选定的地方一直住着别人,腾不出来。最后还是选定了解放军总医院。
妈妈说:去解放军总医院安排外婆从华东医院转院事宜时,她遇到过冯文彬(时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外婆在红四军的战友)和叶剑英(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弟弟,向他们谈起外婆来京一事,表达了外婆希望来京的心情。他们对此是支持的。中央的态度则是:外婆可以随时来往京、沪两地,想住多久住多久。
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爸爸——外婆非常满意的女婿“小孔”,为外婆来京一事默默做过大量工作。只是他已于1999年突然去世,同时带走了多少没来得及说的话。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会作痛。
1979年9月3日,也就是妈妈带我回京上学的第三天,中央派专机把外婆接到了北京。这个日子离9月9日外公逝世三周年纪念日还有六天,离10月7日外婆70岁生日还有一个月。
在北京机场,外婆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井冈山姐妹曾志,她当时担任中组部副部长。30年前,外婆即将进京时被组织部门阻止。现在,中央组织部门的代表欢迎她回家。外婆的漫长等待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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