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除了军事训练外,女学员们还要和男学员一样参加艰苦的劳动,沉重的镢头把比她们手腕还要粗,胶质黄土格外难挖,但她们不退缩,不叫苦,劳动炼硬了她们的臂膀和意志。
延安的物质供给是贫乏的,但军事训练和体力劳动给予了她们肉体的饥饿与精神的富足。早在1936年10月就率先来到陕北的女作家丁玲,在革命队伍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时间后,在接受美国女记者尼姆·威尔斯采访时说:“我喜欢此地简单的生活,我正在长健康长肥起来,而我来此之前是神经衰弱,睡不着觉的。”从“宰相府走出的大小组”孙铮来到延安鲁艺,参加大生产运动,“一个星期吃一次馒头,她一顿能吃五、六个。平常吃小米,她也是一大碗一大碗地吞。”
这种艰苦昂扬的军事化集体生活,赋予了革命女青年们飒爽的英姿,又塑造了她们直爽、泼辣,无私、无畏,没有羞涩感,一切相信组织,一切依靠组织的情感模式和思维模式。
红军初进延安城,被派往延安县担任妇女部长的周生荣,是个年方18岁的米脂姑娘。晚年她对来访者爽朗地说起这段经历:
18岁的姑娘,正是害羞的年龄。中国人对姑娘的审美条件,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那姑娘知不知羞,没有羞态就显示不出其美态。我们米脂就有这么个讲究:要是谁家的姑娘对人讲话干干脆脆,脸不红,声不软,就会遭人说闲话。
可是,我是延安县的妇女部长,若是羞羞答答,就没法工作,就完不成党交给的任务。所以,我就不能羞。
我到乡下,把成千成百的婆姨子往一块一召集,就站在碾盘子上挥着胳膊大声作动员。
几年后,由习仲勋代表党组织,安排决定了她与李会有同志的婚姻大事那一刻,她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体验到了羞涩的情感。
那一天,她到习仲勋那里去谈工作,正“巧”李会有也进来了。她大大方方地主动与李握手,李却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她心想,这人怎么还这样封建呢?
习仲勋笑着把他们俩看了一阵,拳头砸了一下桌子说:“你们两个美得太!”
周生荣懵了,闹不清领导同志说的是啥意思,就问:“什么美得太?”
习仲勋把腰一挺,朗声笑道:“你们两个过日子美得太嘛!”
有习仲勋代表组织这么一说,李会有就两眼瓷瓷地盯着爱恋已久的周生荣。周生荣的感觉是:“只觉得浑身的血‘呼’地一下子都涌到脸上来了,脸红得不敢见人,这是我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害羞。”
羞涩,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天然美姿美态,但很多叛逆的女青年为革命付出的代价之一,就是部分地或完全地丧失了青春和性别的羞涩感。革命将她们从肉体到精神都全副武装起来,锤炼成革命这架机器上的齿轮和螺丝钉。
1944年夏天,随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到延安采访的记者们发现,经历过整风运动和大生产运动后的延安,“女性的气息在这里异常淡薄,绝对没有烫发的女人,也没有手挽着手的恋人。一般女同志,很少娇柔做作,在服装上也和男人差别很少。”这些来自外界的记者们注意到,“失却了一部分家庭生活的烦恼,使这些所谓新女性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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