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亲自接待了这位时任“新生活运动”总会总干事,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谋阎宝航的千金,看其幼小的年龄,问她:“你吃得了苦吗?”她故意提高嗓门,声音响亮地回答:“能,我吃得了苦!”
不久,她被组织安排从武汉乘火车经郑州到西安,再改乘汽车到延安。“我以为,自己踏上了革命的路,也就是革命的人了,不能有一点自私自利思想。因此,一路上把我随身带的钱和衣物都分给了大家。”
进人革命的队伍,一声“同志”的称呼就让这些思想激进的知识女青年们感慨万千。对大家族的叛逆,对革命队伍的向往,这是奔向延安的一代革命知识分子的人生选择。
据统计,1939年7月延安中国女子大学成立时有学员近500人,出身多为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亦有极少数的女工、农妇和家庭妇女。20岁左右的年龄,初高中文化程度,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家庭出身,敢想敢干的叛逆性格,是奔向延安的革命女青年的主流属性。
走进延安革命队伍里的知识女青年,首先改变的是身体,过集体军事化生活,是革命女青年体验革命的新奇与崇高的开始。
1938年10月24日,17岁的于蓝随队伍从晋察冀根据地过黄河到延安,她们“有说不出的欢快和新鲜感”。女生宿舍的炕头和地上都睡满了当天来延安的新人们,她们只能见缝插针地将就着熬过一夜。第二天早饭后,填过表格。她们就被编入抗大8大队第5队。一年后,她们又转入中国女子大学。
编入革命的队伍,穿上统一的制服,这些叛逆的女青年就开始了真正的革命者生涯。延安给予这些革命女青年的天空和舞台,都格外富于革命理想主义的浪漫情调,不过这种最初的美好经验持续时间并不长,她们很快就被整合成为革命队伍里的一分子,接受集体军事化生活的磨炼。
抗战初期,由中共中央青年工作委员会所属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西青救”),在国统区的陕西省泾阳县安吴堡创办的“战时青年短期训练班”和“战时青年训练班”(“安吴青训班”),是西安事变后共产党接受、训练并甄别革命青年的一个早期场所。学员们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安排全部军事化,每天早晨的跑步操练、临时安排的夜行军和野外拉练,以及修路、运粮、背柴、开挖窑洞等体力劳动,使得这些从前弱不禁风的女青年饭量大增,体格逐渐健壮起来。据亲历者回忆:
有些资产阶级出身的同学,在刚来的时候,捧起碗筷看着那单调的青菜豆腐汤,不免难以下咽,夜里还要遭受“游击队”似的跳蚤袭击,确有坐卧不安之感。可是一段时间之后,她们也居然吃得下三碗大米饭,跳蚤也失去了剥夺她们美梦的作用。
这种军事化、战斗化的生活,强壮了投身革命者的体魄,培养了组织纪律性,磨炼了顽强的意志,也彻底改变了女青年们的身心面貌。据时任陕北公学校长的成仿吾后来回忆:
军事训练把女学员由娇柔的小姐训练成英武的女战士。开始时,深夜紧急号吹响了,女生队乱成一团,这个穿错了鞋,那个摸不着袜子,还没出发,背包带又散了,笑料百出。但训练几次之后,几分钟内,女生队就报告“集合完毕”,得到军事教员的夸奖。夜间站岗刚开始听见风吹草动,腿就发软,但硬着头皮坚持。当我问她们怕不怕时,她们挺胸立正说:“报告校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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