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二战中后期最为兴盛。在川甘青茶马古道沿途,有着我们这个世界上最壮丽最动人的山水,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苍茫和旷世的沉寂。
松潘是两个千年的边陲古城合并而来,一个是松州,另一个是潘州。潘州城遗址位于若尔盖县求吉乡甲基村西南,距县城若尔盖约40公里。古城历经几百年风吹雨打,现仍然保存下来。潘州曾经是该地历史上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它为这里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文化繁荣发挥过重要作用。
潘州曾经是川甘青边境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到元朝的时候,更是成为一个军事重镇。到了明朝洪武年间,潘州和松州合并之后,军事地位逐渐下降,一步一步走向衰落,直至淡出人们的视野。
而且,这里连同松州,在历史上是内地与氐、羌、吐蕃等民族茶马互市的集散地,是茶马古道重要的驿站。
潘州作为军事重镇,地位逐渐下降。但是,历史就是喜欢有故事,到了1935年,历史又在这里转了个弯,一件大事在这里发生了。1935年8月间,红军在班佑草地部落头人的“饶恕下”往巴西乡方向前进。因为在草地上损失太大了,所以不敢再走草地了,红军选择巴西乡方向茂密的森林和潘州茶马古道北上。
(主持人同期声:……)
若尔盖,中国工农红军出川北上的历史坐标。
夕阳西下,我们采访摄制组一行四人抵达素有“红色草地第一村”美誉的班佑村。班佑村位于若尔盖县班佑乡,这里是70年前红军走出草地后,见到的第一个村寨(是红军过草地时经过的第一个有人烟的村庄),位于县城东南部,距离县城17公里。
当年的班佑,只有几十户人家。几根木棍支起的棚子,外面扎上柳枝的篱笆,再糊上牛屎,就是村民们的住所,故有“牛屎房子”的说法。80年过后的班佑,现有村民1700多人,人均年收入1900多元。相传在很古的时候,这个海拔3500米,近1000平方公里的地方是没有人居住的。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先先后后来了十二户贫苦牧民在此定居下来,渐渐地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一个小部落体。
当年的班佑村,沼泽遍地,水草丰美。三大主力红军队伍正是从这里结束草地行军,沿着川甘青茶马古道北上的。在若尔盖县城到甘肃迭部县达拉乡俄界的路口,矗立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雕塑,生动形象地在再现了当年广大红军官兵克服千难万险,走出雪山草地,摆脱数十万国民党军队和上千名藏兵围追堵截的情形,讴歌了红军战士们“革命理想高于天”的英雄气概。
此时此刻,我很幸运,能到这个地方;我很感动,能站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
在中国共产党90多年的风雨里程中,经历了许多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重大历史事件,但其中没有哪一件能与长征相比。在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红军将士以无畏的牺牲和坚定的信念,将中华民族坚忍不拔、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长征以其艰苦卓绝著称于世。说到长征,大家自然就会联想到过雪山草地,可以说雪山草地是长征艰苦卓绝的代名词,也是红军长征途中一个具有标志性概念的地理名词。
阿坝州所辖的雪山草地因举世瞩目的长征早已名扬海外,而长征在诺尔盖境内挥洒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川甘青茶马古道上的诺尔盖,在中国革命历史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位于若尔盖县求吉乡苟均寨边的求吉河上游的元帅桥,是一座木质伸臂式楼桥,当地人称“风雨桥”,也是求吉河上的第一桥,是当年川甘古道上的必经桥梁。
(主持人现场采访嘎哇村老书记、苟均寨藏民帕巴:……)
帕巴今年71岁了,是当地剿匪平叛烈士后代,曾当过15年村支书。他告诉我们,寨子附近的这座老桥至少有1000多年历史,百年间曾数次维修加固。1935年8月底9月初,红军右路军到达巴西、求吉一线时,国民党为阻截红军北上,将求吉河上的几座桥梁拆毁,仅剩下给嘎山下苟均寨旁的这座风雨桥。
1935年9月5日,红一方面军主力一军从风雨桥走过。1936年8月初,红二、四方面军从风雨桥出川悲伤,共和国历史上十大元帅中有7位元帅从这座桥上走过(陈毅在南方打游击,彭德怀、罗荣桓从求吉给嘎山上走过)。苟均寨风雨桥至今保持着20世纪30年代的建筑风格和主体框架,承载着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那段悲壮而辉煌的长征史诗。
帕巴老人说,红军北上后,当地老百姓都盼望着红军再打回来。于是,风雨桥又有了另一个具有纪念性的名字“元帅桥”。 任凭求吉河水奔流湍急,这座木桥始终坚固屹立,仿佛在时刻等待着红军的再次穿行。而与之相隔几公里远的另一座风雨桥,从此也叫“红军桥”。
在这两座桥下,八十年前,三路红军过草地与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搏斗的那一幕幕感天动地的场景,以及红军将士一个个走过这座小桥时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求吉乡给嘎神山,高耸入云,地势险峻。求吉河自南向北环绕神山,山脚川甘古道是唯一通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给嘎神山是求吉乡西北唯一屏障,占领神山,求吉就处于枪炮射程之内,也即等于占领了求吉。进攻给嘎神山前,红军已作周密部署。
(主持人同期声:……)
1935年8月底,红军长征走出草地北出松潘草地进军甘南。潘州是军事重镇,国民党胡宗南自然重兵把守。包座河谷的茶马古道便是红军的必经之路,于是,红军与国民党胡宗南的主力部队在包座河畔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作为包座战役其中一个作战战场,求吉寺的战斗与主战场同样艰辛。”据若尔盖县委党史研究室原主任、长征历史专家蒋桂花介绍,求吉寺战斗算是整个包座战役期间的一场恶战。为了阻击红军,国民党在离包座不远的求吉寺设置防御工事,拍精锐部队把守,还在寺庙后的山上修筑了环形工事,地堡、暗堡连环相接,山顶环形工事中甚至还有一条暗道直通山下的寺庙。
那时,寺庙内堆积了大量的粮食,红军久攻不下,战事异常激烈。长征路上许世友的爱将、最年轻的红军将军——红十师师长王友军,就是在这场恶战中壮烈牺牲的,牺牲时年仅24岁。他那“黄继光式”的壮举,激怒了每个红军战士,大家奔涌向前,纷纷用身体挡子弹,终于攻下了求吉寺。
记得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求吉乡时,当地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同志告诉我说:“那时,死人的尸体几乎把河水都阻断了,以后几年里又发生了大瘟疫,死了很多人。因为杀气重,后来求吉寺都不敢再重建在这个地方了。”
据《中国共产党若尔盖历史大事记》记载:1935年8月29日,红三十军和红四军发动包座战役,歼敌4000余人,俘敌800余人,打开了北上的通道,使红军北出四川创建川陕甘根据地计划得以实现,为夺取红军长征的全面胜利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如今,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的遗址,只剩下了厚厚的土墙,留下的弹孔还依稀可见 ,两块刻满文字的石碑,向后人们诉说着当年战斗的激烈。远处的山上,还能看见当年修筑的碉堡。
前不久,一位红军后代参加若尔盖县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落成典礼仪式后,兴致勃勃地来到山顶上的红军战斗遗址。目睹当年父辈们开挖的战壕还有碉堡墙壁上那些深深的弹孔,禁不住哼起了一首《红军战壕吟》:
深沟弹孔伴苍松, 天降红军伏孽龙。 青史谆谆嘱后辈, 战壕筑就在心中。
离开求吉乡、阿西茸乡和巴西乡,我们折转向东北方向的包座前进。
包座位于若尔盖县东南部,地处深山峡谷的包座河两侧。包座为藏语“务柯”的译音,意为包座沟笔直像“枪膛”。包座又分为上包座、下包座,处于群山之间,周围尽是原始森林,地势十分险要。川甘茶马古道,北出黄胜关、两河口,经浪架岭,蜿蜒于包座河沿岸之山谷中,包座适扼其中。
这里是1935年8月底包座战役的主战场区域,红十师把国民党胡宗南部守敌康庄团包围在位于包座、求吉两乡交界处的达戒寺。
当时,达戒寺周围六、七里几乎打成一片火海,留下了主战场达戒寺及东、西山林属包座战役旧址。达戒寺属藏区数量很少的苯波教寺庙,这里交通不畅,但环境十分幽静。除了寺院内传出的鼓号声外,就是山林中的鸟呜声,身临其间,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是炮火连天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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