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红网贵州习水2011年11月24日电(刘富林)
1935年,长征红军到达黔西北川黔滇交界处的赤水河一带,来回渡河反复多次运动作战,盘桓两月之久。今人回顾历史,想到那时红军部队走后,必然留下众多伤病员,人们担心他们的命运关心着他们的下落。2005年7月,浙江电视台“重走长征路”摄制组一行走过这一地带。在之后写成的《新长征路上的浙江人》一书中说,他们意外地发现,赤水河边的一个小乡场——淋滩(原赤水县第七区公所所在地,今为习水县隆兴镇辖村),这里竟然是长征路上集中救护红军伤病员最多的地方,还是唯一一处有红军伤病员地下党组织保存下来的地方。救护这些红军伤病员的是当年任赤水县第七区区长的刘纯武(又名绳武,当地话‘纯’‘绳’同音; 1895~1952)。书中记述了他们在淋滩对刘纯武之子刘富林(本文作者)及老红军后人等的采访。刘富林后来受镇党委镇政府的委派,应邀到杭州出席浙江电视台的情景报告会(出席这个会的还有娄山关大渡河等处的代表),会上浙江滕头集团有限公司还向淋滩捐赠了十万元用于维护红军伤病员救护遗址【注1】。
红军长征后集中救护红军伤病员最多的贵州省习水县淋滩村,位于赤水河畔。(中红网江山摄)
淋滩清澈的赤水河 (十点半(网名)摄 见《我爱遵义 论坛 行走在赤水河畔》)
本文是刘纯武后人记述先辈生平事迹方方面面的文字。其中一部分是关于刘纯武救护红军伤病员一事的,本文这部分以1986年中共遵义地委统战部及中共习水县委分别结论刘纯武为爱国民主人士的专项文件【注2】、有关地方的党史及地方志【注3】等史志资料、众多老年人包括当年的红军伤病员的讲述材料为依据写成。
刘纯武救护红军伤病员,得到他的父亲刘春和——也是赤水县第七区前任区长的支持,县志“刘春和传”中有记载。老人是清末民初一位创业型、开拓型的传奇式的人物,从一个赤贫的在赤水河上拉上水船的纤夫,成长为以重金兴办大量公益事业、改变家乡面貌的工商业家,老年还被委以区长重任管理近四百平方公里地区。刘纯武先是在父亲区长任上挑起危险的与土匪作战的担子,老人退休时,刘纯武的工作成绩与才干使社会选择他接过父亲区长的职务。两个县的县志都为他们父子立传,本文自然也把他们父子的事迹连在一起讲述。
(一)
当年红军部队离开后黔西北后,留下的红军伤病员有不少遭到杀害,或是死于反动军队和地方反动武装,或是死于当地坏人夺枪或以为伤病员有钱财而谋财害命,也有的是病死甚至饿死。赤水县第七区区长刘纯武闻讯后立即以治安为由,布告管内各地,严禁杀害红军,警告杀人偿命,并着手收留红军伤病员。这样,远近的红军伤病员先后来到淋滩,他们有的是老百姓送来的,也有的是自己来的,甚至有四川古蔺地下党托人送来的。来时许多人饥寒交迫,伤病缠身,到1936年初达六七十人之多。这些人都集中安排在刘纯武家老房子(刘纯武家几代居淋滩)的手工业作坊内食宿,并请刘伴元为他们治病医伤(刘伴元是刘纯武的胞叔,自幼残疾,出家为僧,通医术,在寺附设药房,悬壶济世)。刘纯武懂一些医术,有时来的人多了,也就帮着治病。如伤员田成玉(江西人)断右手,头右额贯穿伤,头肿,刘纯武为他包扎伤口换药;何祖生背生恶疮,刘为他‘划疮’(开刀引流)等等。给何祖生‘划疮’有点戏剧性,最初他坚决不同意,怒目而视;熬了几天,看见刘纯武给其他人做手术没有恶意,才接受了;伤好后返回原籍,第一个写信来深表感激。
红军长征渡过赤水河时经过的淋滩渡口 (刘富林摄)
红军伤病员伤好后,对愿返家的,刘纯武资助银元一块作路费。后来有的给的是纸币,由裁缝鄢丙贵缝进衣服里,临走都好好招待一顿饭【注4】。有些人返回原籍后还写信来表示感谢,如田成玉何祖生等。至1936年夏,送返原籍的红军约六七十人。此后,又陆陆续续有红军伤病员来到淋滩,自1935年起算先后来到淋滩医伤治病的红军达一百多人。没有选择返回原籍留下来的,刘纯武帮助安置做工经商务农就业。当时收容现在还知道名姓的有刘清华、马成龙、周树林、田成玉、何祖生、宋家通(文革后仍在淋滩)、汪志祥(家属在淋滩)、吴正国(红军三军团军团部侦察连连长,今其子女尚在淋滩)、赖普根(解放前在淋滩病逝)、曾昭兴、刘廷章、谢佩瑜、胡金标、李世进、陈良达、肖鼎文、杨寿山、刘仁芳、刘云、黄世才、罗矮子、罗纪生等【注5】。有些留下的人在淋滩区内安家,刘纯武给予帮助。他们娶妻生子,直到全国解放。除此之外,1937年刘纯武还亲自帮助刘湘辉与八路军取得联系。
1935年10月,时任赤水县县长的陈廷刚巡视工作到淋滩,对刘纯武收留红军伤病员,给予医治遣返等事表示肯定,并且说还须注意不准任何人从中加害。关于陈廷刚,这是一位爱国进步人士,支持推动社会进步的活动。1936年5月四川合江地方武装在赤水县城抓获原红军赤合(赤水与合江)游击纵队一中队长,被赤水截留,陈廷刚多次拒绝四川合江提解(意欲杀害)要求,1937年又将其取保释放。还用这种方式释放了一些爱国人士【注6】。陈在改革开放后任黔南州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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