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落汗。
日本客人在农家
冬天活闲,只吃两顿饭,割一担山柴回来,爬上屋顶,扒开玉米秸围盖着的红红的软柿,稀溜溜的一连吸上几个,真是个透心凉。
还有那块状的枣瓣面,结着一层厚厚白霜的柿饼、柿桃,都是我上学的主要干粮。在我的心目中,如今五星级饭店的美味佳肴,永远也无法替代儿时家乡的粗茶淡饭,柿干枣面烙在我生命中的记忆。
盘石沟,以她独特的地理风貌,造就了山里人坚若盘石,淳朴善良,虚怀若谷的秉性。生活中免不了遇到沟沟坎坎,天灾人祸,再苦再难腰不垮。说话直来直去,待人热情厚道。领里街坊,和睦相处,偶尔也有磕磕碰碰,争争吵吵,争吵过后,烟消云散,从不小肚鸡肠。一家有难,大家帮,一家好吃,大家尝。
听奶奶讲革命
谁家择了良辰吉日,为儿子娶媳妇,这可是全村最喜庆的日子。不出五辈的同族人都来当值客。提前三天就忙活,劈柴担水蒸馍馍,碾米推磨做豆腐,摆荤席的还杀口大肥猪。过事那天,新娘进村三声炮,迎亲的大喇叭嘀嘀嗒嗒吹起来。本来就不宽敞的小石街挤得水泄不通,还有的站在碾盘上、房顶上,争着一边观赏新娘的芳容,一边咬耳嚼舌的评论。这时,一年轻嫂子端来一筐粘糕,人们就一轰而抢,粘糕掉在地上,抓起来就吃,哪管它有沙有土。据说,抢粘糕的场面越热闹,这家媳妇粘得越牢,小俩口的小日子会像芝麻开花越开越高,吃着糕的人,也会喜事不断。中午开席,喝酒菜六个、八个不等。一色的自烧红枣酒,主食:大米,馍馍,主菜:红烧肉、炸豆腐、炖粉条、熬萝卜块一共八大碗。吆五喝六的划拳,香香甜甜的海吃,从中午一直到日偏西,接着晚上闹新房。新媳妇三天没大小,但新房得也不俗。小小的新房屋,烫烫的土坯炕,炕上地下都是人,好耍的人端着小油灯,照着新娘的脸蛋,让大伙看眉、看眼、看嘴唇。逗她说话,唱曲儿,扭屁股。若不是嫂子辈的来撵,一定会闹到大天亮。年长一点的走了,与新郎年龄差不多的留下来听房。特别是没结婚的和结不了婚的光棍儿,耳朵紧贴着窗棂纸,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里那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
谁家老人过世了,这又是全村最悲壮最尊严的日子.这一天能把平时的恩恩怨怨一下子化为乌有,全村老少都前来吊孝,家家户户都尽力帮忙。我大伯阔别故乡几十年,虽然当了官,没给村里办丁点儿事,去世后,我护送棂柩回故乡,乡亲们迎出去好几里。到家里,灵堂早已安置好,院里几口大锅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请客的一切准备都停停当当,就连迎魂幡、孝子棒都糊好了。发丧时,乡亲们争着抬棺柩,把鞋子踩的满街都是。事办完之后,我跪在老少爷们面前替走了的大伯道谢,话没出口,就被二大爷吆喝起来:“什么也别说,你大伯生是咱村的人,死是咱村的鬼,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大家帮忙,这是老规矩!”
唱戏过把瘾
逢年过节,农历三月二十的庙会,更使我难于忘怀,记忆犹新。孩童时,最盼着过年。一过腊月二十六,满街筒的孩子们,都在可着嗓子喊:“今儿七,明儿八,外外后儿,大年下。大年下,烧香磕头放炮仗,羊肉饺子花衣裳。”大年初一,全村人争着第一个到村西青砖灰瓦红柱子的山神庙里烧香。据老人们说,谁家抢了第一,谁家就一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人口安康。老辈子有一个叫焦建功的,有一年他是最后一个进庙烧香的,结果没出正月,狼就把他家小猪崽叼走了。于是就赶紧到庙里道歉。重拜神灵,许下三月二十庙会上供奉全猪一口。庙会正日焦氏牵着他家的老母猪来到山神跟前,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山神爷爷,俺焦某说一不二,今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