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峰回忆稿中还说,1938年刘厚总所在的游击队开赴皖南改编为新四军特务营后,5月下旬,随军部移驻土塘。刘厚总恶习未改,在土塘即犯有调戏妇女、侵犯群众利益、抓老百姓的鸡鸭烧吃等违反军纪的事发生。约在9月,刘厚总被派往延安中央党校学习。在中央党校,同也在这里学习的谢竹峰不期而遇。刘在第二十四班,谢在第三十九班。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在耒阳打游击多年、从没有离开过本乡本土、“山大王”思想甚重的刘厚总,组织性纪律性极差,难过那“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学习生活,一心想回老家。谢竹峰在回忆材料中,维妙维肖地勾勒出刘厚总在中央党校的表现,谢说:在中央党校学习“快结束时,碰到刘厚总,他给了我20元用。他原来在耒阳当游击大队长,名声很大,群众叫他‘总老爷’,他的确是个土皇帝,从来没有离开耒阳。现在他在外面,社会常识少,‘总老爷’的架子又放不下,文化低,说也说不过别人,他相当孤立。他见到我非常亲热,生怕离开了我,怕和我失掉了联络,其实他的住地离我只有几十丈远,每日吃过饭即到我这里玩,他非常想念家乡,实际上他是想念他的少年老婆。他恳切要求我向中央组织部请求回南方工作。”
1939年春,谢竹峰同刘厚总得到中组部的批准,挂着二等训兵的符号,佩带八路军臂章从延安坐汽车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找到伍云甫同志。又由西安经成都、重庆、遵义、贵阳等地,到桂林新四军办事处,住了几天,回到湖南。刘厚总回到耒阳后,发现“少年老婆”已奔赴延安,埋藏的枪支还在,但已不可能再拉起队伍就地打游击了,便到皖南云岭新四军军部要求分配工作,先在教导总队短期学习,后在军部担任副官处副官。这样的工作分配,说明新四军干部部门对他的实际表现是了解的,而刘厚总在思想上更增加了对组织的不满。他在副官处管理饲养班、木工班,工作吊儿郎当,作风流里流气,满嘴粗话。当年木工班战士、离休前任繁昌县人民武装部部长的周汉清,1980年10月在接受我们采访时,对刘厚总在副官处的表现说得很具体。周说:刘厚总当副官,副官是营一级干部(起码是副营级)。1940年,国民党顽固派搞摩擦,他动摇,他怕死。对组织、对同志不满,动不动发肝火,开口骂人,骂娘,“×你娘”。有次日本飞机在云岭附近轰炸时,刘副官还在云岭街上调戏黄烟店斜对门的一位妇女。调戏妇女,他是经常的。刘副官意识不好,拉这个打那个。副官处有科长、副科长,他对我们说,不要听他们的,要听我的。
在皖南事变后的突围途中,1月14日在大康王附近,刘厚总同项英等军部领导人相遇,随即一起行动,并被留在项英身边。久经斗争考验、政治警惕性非常之高的项英,竟对刘厚总这样一个人失察,实在是他的千虑一失。据项英当年的警卫员郑德胜回忆,他曾听到项英对周子昆说过,刘厚总这个人力气大,个子高,枪法准,是个“打游击的好手”。皖南事变发生后,同项英在一起的谢忠良在《沉痛的回忆》一文(见《纪念皖南事变50周年专辑》一书)中说:“刘厚总当时是副官处副官,是个黑粗大汉,力气过人,枪法又准,深得项英同志的赏识。项英同志走到哪里,总是刘厚总跟着。他的最老的警卫员夏冬青同志因个子小,力气不大,枪法不准,就被疏远了。项英、周子昆就带着刘厚总、黄诚住在上面的洞里,我和李志高等二十几位同志住在下面的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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