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来的作品风格和题材都很不一样,当时出于怎样的考虑去拍那些电影的?
陈:我是很喜欢拍喜剧的东西的,就是想拍,我很愿意在作品里融入一些喜剧的元素。
新:那些电影在当时的票房成绩似乎都不错,你今天如何来评价那些电影?那个时期的电影创作为你今后的创作打下了怎样的基础,有怎样的收获呢?
陈:这我不知道,我觉得那是我电影创作的一部分,那些经历对我来说都有用。那些电影加深了我对喜剧的理解,恰恰理解了那些东西以后,使我今天在塑造人物上,我作为一个导演有自己的特色。你看我电影出来的演员大多有非常具有人物感。对比有些电影,电影本身不错,但人物都有些空。我的电影可能有的电影比较一般,但人物比较有特色,值得人们分析和探讨。这个可能跟我对戏剧的堆积和积累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愿意弄喜剧,喜剧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东西。
新:你曾说:“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电影一样越来越纯粹。”纯粹是你向往的一种状态吗?为什么?你觉得怎样是一个纯粹的人?怎样是一个纯粹的电影导演?
陈:你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
新:是不是始终保持自己独立的思想就能算纯粹的人?
陈:我觉得我们这个社会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本来我们知识阶层应该有所谓“知识分子立场”,我们更应该接近社会,接近大众,替他们说话。但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越来越集中在权利和金钱的周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现实。有些非常有思想的电影导演,我很好的朋友,当年拍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棒,但最近几年也转型,可能在商业化方面做了些努力,也有了些进步,但我也跟他们说,在你们的电影里你们自己没有了。但我作为同行,我也能理解,拍电影非常不容易,作为职业电影人,你拍电影最终还是要交房钱啊,要养家糊口生活的。所以这个东西是很难的。
新:在你的心目中谁能算得上是纯粹的导演?
陈:这不好说,不好评价。
新:那死了的那些导演,其中包括外国的那些导演呢?(笑)
陈:我没有亲眼看到过,我也不好说他们私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接触过的比如俄罗斯的一个导演,就是拍[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那个缅绍夫,有次我和他都是俄罗斯一个电影节的评委。当时评委会里就有两个俄罗斯的评委,我亲眼看到那个女评委跟缅绍夫因为对一个电影的看法争得面红耳赤,他们就是针对一个电影各自发表意见,没有说谁的资历老或者级别高就怎样怎样,我觉得他们能那样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和立场,那样开诚布公地争论,觉得挺感动的,那就是俄罗斯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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