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理到大渡河行程约二千余里。我军沿途几乎没遇到敌人大的抵抗。我们是军团的后尾,一路上晓行夜宿,唱着“ 金沙江的流水哗哗响,常胜的红军胜利地渡过江,蒋介石吓得大惊慌,帝国主义弄得没主张”的胜利渡江歌。由于先头兄弟部队做了许多群众工作,我们每到一地,象进入老区似的,不论大村小镇,群众纷纷自动帮助我们带路,抬担架,运输物资,并积极地协同我军地方工作组打土豪。自动参加红军的人到处皆是。特别过了西昌,进到汉、彝族杂居的地区,群众拥军、参军的情形更加热烈。在反动政府残酷压迫下,劳苦人民过的简直是非人的生活。彝民妇女只围一片烂布,男人整个赤着背,十几岁的孩子全光着屁股。红军一到,开仓分粮,人人都称呼我们为“红军大恩人”。
我军北上通过西昌后,即分兵两路,直扑大渡河。一军团第二师一部,在大树堡(会理通成都的主要渡口)佯渡,我军主力则经泸沾,冕宁直达安顺场强渡。我们团在通过西昌后,奉命到大树堡接管二师的佯攻任务,日夜砍树扎筏,虚张声势以迷惑牵制故人。
当我一军团第一师于安顺场渡过大渡河后,由于渡船太少,又不可能架桥,不利全军渡河,因此军委令一师为右纵队,配合我军主力夹大渡河溯江北上,抢夺天险的泸定铁索桥。军团首长令我们火速经安顺场到沪定桥渡河。
安顺场是太平天国石达开最后失败的地方。蒋介石匪帮幻想历史会重演,一面调四川军阀刘湘、杨森、刘文辉等部沿江北设防堵击和固守沪定桥,一面调他的中央军和云南军阀部队兼程追击,企图歼灭我军于安顺场地区,然而这一切又是白费心机,终成幻梦。
从安顺场到泸定铁索桥,沿路都是高山峻岭。我们沿着大渡河的西岸,日夜急进。大渡河水的惊涛骇浪犹如万马奔腾。水流的吼声,唤起了我们深沉的回忆:遵义、赤水河、扎西、娄山关、乌江、北盘江、金沙江……这些令人难忘的地点和河流,那些英勇艰苦的战斗场景,又一幕幕地浮现在跟前。
由于自安顺场渡河的我军右纵队沿大渡河左岸溯江而上,使我军不仅可以从东西两岸夹击泸定桥,更重要的是,使敌人错误地以为自安顺场渡河的为我军主力,并要夺取雅安,直接威胁成都,因而,敌人不得不将原守沪定铁索桥的主力东调雅安、成都之线增防。达就大大地有利于我左纵队先遣团——红一军团第二师四团,从大渡河西岸抢夺泸定轿。
一天下午,我们赶到了沪定桥。这是成都通康定的咽喉,两岸绝壁,水流湍急,用九条婉口粗的铁索,排列成一条横贯东西的桥梁。上铺木板,左右两面各列二根铁索作扶手。我军先头部队到达时,守桥敌人已将铁索上的木板燃毁,仅剩下儿根铁索了。然而,这怎能挡得住我们英勇无故的红军呢!十二个英雄战士打先锋,夺取了这座天险。
我军飞渡大渡河后,乘胜继续北进。经化林坪,从二郎山旁翻越过行人绝迹、野兽成群的万山老林——比二朗山还高的抱桐岗。六月初,于天全河击溃四川军阀杨寐部六个旅的堵截,占领天全、芦山。继经宝兴翻越邛崃山脉,越过终年积雪的大雪山——夹金山,就在夹金山下与红四方面军的先头部队胜利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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