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出上休息,上级传来命令:要我速带一个营和侦察排、电台渡江。到北岸渡江司令部军委周副主席处受领任务。
我率第二营和团侦察排来到了江边,渡口六只船全让给了我们先渡。一上岸,便见到了周恩来副主席和军团首长。周副主席关切地问了部队情况后,简要地讲了一下整个战局,分析了当前的敌情,然后授予我们任务,沿着江北岸西进,迅速到达元谋以北、江罪以南的龙衔渡口,阻击沿昆明通川庞大道向北追击的故人,掩护我军渡江后在会理短期休整和继续北进。同时,要我们沿路注意联络甫岸一军团的部队,并转达军委令他们大连赶到绞车渡浪江的命令。因为军委自一军团由元谋、龙街之线折回后,已和他们失掉了无线电联络。
黄昏前,我们完成了政治动员与军事准备工作后,沿着金沙江北岸的羊肠小道,翻山爬崖,溯江而上。歌声、笑声伴随着金沙江哗啦啦的流水。大家一面在艰险的山路行进,一面两眼不住地望着对岸。因金沙江是云南和四川的分界线,有的同志就逗趣说:“我们是身在川,眼望滇咧!”
夜幕徐徐地笼罩了金沙江。密云遮住了星光。一堵悬崖绝壁,迎面切断了去路。怎么办呢?绕路走吧,怕无法联络对岸的部队,只好搭起人梯,刺刀插进岩石缝里,陈着往上爬。先上顶的,用绑带做吊绳,把机枪、弹药箱、电台吊上去。就是骡马不能吊,也无别的办法可想,就干脆丢掉了。
走到半夜,天哗哗地下起雨来,山地更加难定了。跌了坟的同志咒骂起来:“这鬼天气,真是个反动派!”也有的故意开心说:“真凉快呀,洗澡不用打水了,真是好天老爷!”真是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的乐趣。
下半夜雨过天晴。我们刚到达鲁车渡,忽然望见对岸出现了一长串火把,犹如一条火龙,报头摆尾,顺江而来。我们断定是一军团的部队,立时拥到江边欢呼起来。但江宽水吼,又是漆黑的天,他们怎能看得见,听得出呢?于是便集合几个司号员一同吹起联络号。对岸火把刹时熄灭了,我们知道他们误会了,经司号员再吹红三军团的号牌子,对岸才回答是一军团第一师的部队。我们遂用集体喊话的办法,把军委命令一军团火速到绞车渡渡江的命令传过去。对岸又点起了火把,火速向东而去。我们也燃起火招,在夹江两岸,和兄弟部队来了个火炬大游行。
天亮以后,我们在包车渡附近江中,找到了一只小船,把一军团野战医院院长戴胡子率领的一批伤病员接过江,又继续沿江向川、滇大道的江驿城前进。
江驿,是会理的一个分县,城里仅有一小部分民团。我们的侦察排乔装敌人大摇大摆地混进了城,活捉了县长和一百多个团丁。从俘虏口中得知:两天前,四川军阀刘元塘师的一个团才从江边和江驿撤回了会理。我们通过了江驿城,翻越过十余里的高山,经过闷热蒸人的火焰山(传说孙悟空在此烧光了屁股),黄昏前赶到了龙街渡口对岸的河边村。我们沿江北岸构筑了野战工事。活动两天,没见对岸有敌人的动静。第三天下午。一部分敌人才到了龙街。少数侦察部队到江边观望,被我们一阵射击,就逃之夭夭了。他们没有红军夺船过江的本事,只好隔江兴叹。
四天后,我军已全部胜利地渡过金沙江,并在会理地区休整后,主力已继续北进。军团首长令我们急速撤回,到会理附近归还军团建制。当晚在村里点起了灯火,虚张声势搞了一阵,悄悄地离开了河边村,再次通过火焰山,沿着大道北进,星夜赶到了会理,归还建制。……
飞渡大渡河,会师夹金山
我军胜利地渡过金沙江以后,即摆脱了几十万敌人的包围、追击和堵截,把敌人全部抛在金沙江以南。为迷惑敌人和掩护我军在会理附近休整,我红三军团以积极的进攻,把四川军阀刘元塘一个师团团围困在会理城内,从而使我军主力在短期休整之后,得以从容地继续北进,经德昌、西昌、泸沽、越南、冕宁一线直达天险的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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