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有王司令守江的一个连长(全连只捞三条枪)。从他那里得悉:此地距白层渡口还有三十里,而且那里仅有的二只渡船,已被敌人拉过西岸去了。我们见此处江宽不过三百公尺,水流较缓,对岸又无敌情,便决定在此架桥。待过江后再以一个营从背后迂回进攻白层。同时命令一营沿江东岸南下,从正面去强攻白层。西岸是一座高约十余里的大山,险陡异常,如被敌人控制,渡江就困难了。为争取先机,一面命令部队准备架桥,一面积极地设法泅水渡江。正在这时,侦察员请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彝族老人。据老人说:从此往上游走里多路,有个浅滩,二十几年前天大旱时,曾有人从那里涉水渡过江。我们喜出望外地赶到那浅滩处。参谋长和几个会泅水的侦察兵,立即下水试渡。
我们站在岸上,瞪大眼,屏住呼吸,望着这批探险家下水去。他们快涉到江心了,水才淹没到胸脯,我们都暗自高兴。一刹那,水淹过了他们的肩膀、脖子,只有头和高高伸向空中的两手露出水面。眼看着江水就要把他们吞没了,突然,参谋长往上一冒,又露出了肩膀,越往前,水越浅了。
“行啦!可以徒涉了!”岸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我们便命令团侦察排和三营的高个子,先涉水渡江。
“个子高的跟我来!”七连指导员蔡爱卿同志把衣服一脱,高举驳壳枪跳下水去。接着七连、团侦察排和八、九连的高个子,也纷纷跳下水去。江水不住地响,战士们一手高举枪、弹和衣服,一手互相拉着,刹时江面上拉起一条人的长绳。… …
上岸的部队迅速穿好衣服,便去抢占矗立在江岸边的制高点。先头部队即将爬到山头,山那边传来了枪声。原来王家烈发现我军向北盘江急进后,急调其犹国材师的一个团赶守贞丰城,并以两个营在白层之线沿江西岸阻击我军渡江。这就是刚从贞丰赶来的一个营,也正抢占这个山头。但由于我们的战士跑的快,动作猛,抢先登上了山头,然后路高临下,一气把敌人打了下去,一直追到山下。
团的主力渡江后,二营和团直属队配合工兵排赶架浮桥,江东岸附近的彝民,也纷纷来帮助我们。
奉命从白层强渡的第一营,因渡口水深,无船可寻,他们一面积极准备架桥,一面用重机枪向敌人猛射,配合展开政治攻势。由于我军一部已从白层上游渡过了江,敌人当然会想到我们要对白层迂回进攻。因此,驻守白层渡口的敌军营长,晚上便派他的副官过来和我一营谈判。他们愿意撤出白层镇,让出渡口,但要求我军假打一下,使他们好向上司“交差”。在我大军压境之下,吓得他们不敢抵抗了。
谈判成功了。对岸放过两只渡船,我一营战士乘上船,架起机枪,象实弹演习似的,打了一阵。至此,我们从两处渡过了江,全部控制了渡口。
下半夜,团的指挥所转移到了对岸山上,等待新的命令,并作进攻贞丰城的战斗准备。第二天拂晓,我们接受了军团首长新的任务:为阻击敌人从滇黔公路的侧击,掩护我军主力西渡北盘江,并安全西进,命令我率团的主力(缺第一营)立即出发,沿江西岸进占太平街,并逼近关岭、铁索桥,以牵制关岭、募役、安顺一线之敌。
天将破晓,我们就开始出发。翻山越岭,定了一天一夜另半天,第二天下午到了太平街。激战半小时,将守敌一个营击溃。敌人逃得仓促狼狈,连通关岭的电话都没拆走。我们伪装敌人从电话中和关岭城里的敌人“取得了联络”,得悉关岭、安顺一线驻守着滇军一个旅。为侦察和以宽正面防御抗击敌人,第二天拂晓第二营(缺一个连)及团侦察排,主动由太平街向铁索桥方向前进。在距太平街约三十里处,便和关岭方向的来敌遭遇了。我二营依山抗击,与敌人对峙起来。
敌人的行动,正如上级事先所料,企图由关岭到兴仁截击西进的我军。我们即采取了宽大正面的防御阻击敌人。敌人摸不清我们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战斗并不怎么激烈。第四天拂晓,接到军团电令:我军已全部渡过北盘江,要我们立即撤退,迅速通过兴仁一线,尾军委纵队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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