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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槐树下逗留 挽着历史的大手……
时间的铿锵里
父亲,你站在山岗 山下一队接一队的脚步行进 阴云压住泣血的哭声 那是为你送行的人群啊 几十年后人群散去 杨柳飞花 松柏挺立 旷野回响大风歌的旋律
或许没有一个诗人比一伟人更能发现 生命的虚无与悲剧原色 我明白是什么逼你成为英雄 成为良知和率真怀念的人 是你在暗夜悲泣的最深处 弹响生命的奇异之歌 使鲜血不朽
在山路上 我总是寻找 寻找一段历史 那七月的流火飞红 一棵枫树在风里摇曳
山风在谷地穿行 鹰,低飞俯视土地 远方海上船帆吻住海水 蓝天的白云静且无语 一切都在有序渐次 不变的是历史的胎记
父亲,你一定记得那片滩涂 那片海浪与马蹄退去留下的一个荒丘 曹妃甸以名昭示历史的血色 时间完成了唐帝东征的梦想 中南海的目光聚焦在这里 东方大港从“治国方略”里凸现 无边海浪鼓奏的莫不是安魂曲吧 足让你在地下日夜安眠
我在大槐树下逗留 挽着历史的大手……
我走向深处 风紧雨急 那么多的难以割舍
如山的手稿、待批的文卷 一首诗还没结尾 韵脚等着星星的陨落 太阳的升起 桌上的那炷烛火还在点燃 黑暗在墙脚边喘息 笔筒,花盆,桌子 冷冷地发着寒光 一脸的无助 看着一个背影离去
讲坛在申诉 五四大街在申诉 北大红楼在申诉 “三一八”惨案的血在申诉 那个政府衙内坐着的人 那个南京庭院眉飞色舞的人 我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的头低进纸篓子里 黑暗漫过头顶
苍茫中,有一个身影
来自南方的蔗林 风雨交响的梧桐 陈独秀---- 愤怒冲顶黑发怒立 手指晴天烈烈的阳光 他不情愿啊 “南陈北李”的最好搭挡 天失一柱 高山倾覆
湘水江畔 一缕目光扫来 穿越春天的胸膛 直逼旧垒的老巢 毛泽东----- 难按痛失恩师的悲痛 双手擦出痛惋的火星 秋收的田野狠狠埋下 震天的雷霆
书案旁飞起一支笔 投光里瞪着一双眼睛
鲁迅------ 含悲遥望北方 蓝天与大山接触的高度 也压不住心中的悲情 胡适走来了 他不再提起往日的争吵 那大度、那宽容 那文采、那见政 足以让他心服 就连张国焘也在这之后 连连叹惋 唾骂侩子手的野蛮行径 声讨的拳头举过森林 讨张的浪潮漫过山峰 但黄河长江的正义 也未能夺下窃贼的刀柄
是呵 父亲,38岁如青枝绽绿 如歌如梦 每当我想起那个情景 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我不敢触摸任何一条绳索 也不敢听两条绳索交叉的声音 但我留恋你临刑前的眼神 那眼神洞穿地球的岩层
我总在夜里和星星对话 父亲,伟大的行者 你不该走啊 假如你不走得那么早 你输入江河的血会更多 大地的鲜花会更缤纷夺人
我在大槐树下逗留 挽着历史的大手……
那天,我读到这样的箴言 汉字可以凿成石头 花朵可以变成诗行 春天的美如一枚勋章 风剥雨蚀 也要与真理和青铜站在一起 这不是对你的注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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