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五军军长董振堂见制高点均被马家军所占，情况十分紧急，孤军难守，又无援军，弹药将尽，为保存实力应当突围，即令骑兵团团长吕仁礼率部在教堂外敌人兵力薄弱的北城大佛寺附近由里向外挖个地洞，以便突围时用。

    洞刚挖好，董振堂正要下令全军突围时，红五军政委黄超派人化装送来一封信，信的大意为：高台是打通国际路线的重要据点，必须死守；若高台失守，当以军纪、党纪论处。
   
    黄超是张国焘的亲信，张国焘所做的很多事，大部分是黄超的主意。黄为人奸诈阴险，董振堂率军守高台要地，黄却不给董振堂带走电台，使董不能及时把高台的情况反映到总部。当时我在黄超卫士班工作，这封信本来是叫我化装送去，但参一科的同志不同意，理由是我说话是四川口音，不但完不成任务，还要坏大事，只能找个本地的同志去。
   
    因为政委有最后决定权，他又是军政委员会委员，他的信无疑是一道圣旨。董振堂看罢信，双眉紧锁，大喝一声：“我与高台共存亡也！”随即召开了营以上干部紧急会议，传达了黄超的命令。董振堂表情十分严肃，语气坚定地说：“同志们，流尽我们的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高台县城！”
   
    董振堂及时调整了战斗部署，令45团坚守东面及城南东半部分，49团守西面和城难西半部分，骑兵团和特务团守北面，把各后勤部门的人员都充实到战斗班组。
   
    1月20日，马元海下令再次进攻高台城，令马忠义团和马德胜团进攻西门，令马禄旅、韩德禄旅、韩起禄民团攻东北角，马朴旅攻西城，陈嘉禾民团攻东南角，马兆瑞民团为预备队。
   
    马家军先以炮火轰击城内的军事设施。在隆隆的炮声中，马家军各路人马纷纷架起云梯，头顶铁锅蜂拥爬城。高台城四周都展开了激战，红五军不仅战斗部队全部投入战斗，连机关干部、女战士、伙夫、马夫等后勤勤杂人员都上城抵抗。子弹打光了，用刺刀、石头、木棍，所有的武器都用上了。
   
    就在这激烈的战斗中，红五军收编的保安队有人反水了，将西门打开。敌军马忠义团蜂拥而入，随之敌军大批人马涌入城中，立即敌我双方展开巷战，彼此大刀肉搏，血肉横飞。太阳还是那样照着，整个高台城蒙在悲壮的气氛中。巷战进行了两个昼夜。
   
    政治部主任杨克明率几十名指战员坚守在天主教堂。马家军将教堂包围，杨克明带领战士同马家军混战。他身边的指战员先后都牺牲了。他端起机枪向马家军扫射，子弹打光了，他也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之中。
   
    董振堂率30余名干部战士在东门城墙上和敌人激战，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脚，他身子晃了晃，从城上跌下来，又摔伤了腰。他撑起来半跪着，举起手枪向马家军射击。子弹打光了，他拿起手枪将最后一发子弹射向自己的胸膛。这时，警卫员跑来急喊：“军长！军长！”但军长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