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3月20日以后,部队退到黄番寺(即康隆寺)附近,在高入云霄的深山里,前面是冰山悬崖,气温下降到零下30多度,后有重兵追赶包围。当时由熊国炳和张琴秋动员,独立团和妇女团的战士交出自身带的子弹,支援主力部队突围。
在石窝突围后的第二天,右支队和左支队就分开行动。左路支队向西行动,右路支队向东行动。当时我因在临泽激战中负伤,住在红五军医院,我也就是右支队的一员了。
分开后的第三天,右支队到达甘肃和青海交界的黄番寺附近的一个深山里住下了。当天下午开大会时,参加会议的有总部第四局的局长秦基伟、西路军工作委员会委员熊国炳和张琴秋。张琴秋主持会议,熊国炳动员独立团和妇女团就地分散,自谋生路。
独立团和妇女团大部分是川陕根据地参军的儿童。参军时当时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只有八九岁。我当时只有12岁,在长征时期,南征北战,往返三过草地,在艰苦的岁月里,使幼小的心灵里积劳成疾,在苦难的环境中坚持前进,始终跟着党中央指引的方向前进,可现在叫我们就地分散,自谋生路!
在熊国炳和张琴秋动员的当天晚上,我们宿营在一片森林里。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排以上的干部都不见了,他们率先自谋生路去了,把我们几百人丢在深山老林里了。其中也有一些伤员,我是其中之一,不过我可以随部队走了。当天晚上有几个伤员冻饿而死。这在当时的情况下,晚上死几个伤员是经常的,或者晚上宿营后第二天出发,不能走也只好丢下去。
当天我们绝大多数没有走,就在原地休息了一天,只有几人自谋生路去了。没有走的人议论纷纷,三五成群的议论该怎么办?但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
第二天,经过同意,我们一行8人单独行动,有余占云、何永贤、袁定孟、谭正德、孙应诚、赵尚文、陈学提、孙应发(就是我)。我们8人有七九步枪6支、步枪子弹40余发、驳壳枪2支、左轮手枪1支、加拿大手枪1支、手枪子弹80余发。
由于人少目标小,我们在山里转了40余天。最大的困难是没有粮食吃,有时只能打野羊吃。但我们的子弹非常少,所以也不能经常打野羊。
大约是1934年4月,马家军民团一个分队搜山。在一个山洞里,我们突然向民团发动进攻,打死6人,打伤9人,缴获六五步枪9支,步枪子弹200余发。
这一下可闯了大祸了。当天下午,马家军骑兵一个营把我们包围在一个山头上。由于道路不好走,马家军骑兵向我们进攻几次,都被我们打退。再加上天黑了,敌人又不知道我们的兵力情况,他们就在半山坡设防,把我们围在山头上。
当天晚上,我们却成功转移到另一座山上去了。
第二天上午,马家军骑兵冲上山去,只获得两具冻得僵硬的尸体,和被我们拆掉零件的坏枪。
在这次战斗中,我们牺牲了两名战友。他们是袁定孟和陈学提。我们6人继续在山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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