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诗联抒壮志;丹心翰墨写春秋。”作为历经清朝、民国、新中国,曾经是中国共产党早期党员、同盟会和国民党元老的邵力子,蒋介石的高级幕僚,是20世纪前半叶中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近代教育家、政治家。矮小文弱,典型的江南文人,是一位十分活跃而又非常特殊的文人。他有三个让人震惊的身份,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西安事变的当事人之一;而且还是中国呼吁“计划生育”第一人,他叫邵力子。
1945年8月,毛泽东到达重庆时,担任国民参政会秘书长的邵力子前往机场迎接,在国民参政会中设宴款待为毛洗尘。在谈判中,邵力子虽然身为国民党代表,但在国共双方发生争执时,他总是力排众议,侃侃而谈,折冲樽俎,经历了重重困难,最终促成了《双十协定》的签订,由于他在国共谈判中作了不少贡献,他本人毕生追求和平,也被毛主席称为“和平老人”,由此可以看出,邵老先生生前的地位还是蛮高的。1949年4月,邵力子出于对国民政府的失望决定留在北平。曾任政务院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常委。终年85岁。
邵力子一生中写了很多文章,特别是在民国初年五四运动前后,他担任《民国日报》主笔十年,并兼任《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主编多年。在这时期,他写的文章更多,思想观点比较进步,受到读者欢迎,在当时的新闻界、文化界都有一定影响。他主编的《觉悟》在当时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影响下,成为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园地,因此被称为当时全国报纸中的四大副刊之一。他能诗善文,于对联一道亦颇多涉及,一生所作对联较多,尤以挽联胜,以挽联名。
孙中山逝世,举国哀痛,唁电和挽联如雪。在先生停灵祭吊期间,约有数十万人前往中央公园公祭,表达哀思怀念之情。据治丧处统计,仅于月底前,就收到花圈7000多个,挽联59000余副、横幅500余条。在众多题赠挽诗、挽联的人当中,既有中山先生从事革命的同道、同盟者和追随者;也有他一生中的政敌、背叛者与思想分道扬镳者之。其中邵力子挽孙中山先生联让人记忆犹新:
举世崇拜,举世仇恨,看清崇拜或仇恨是些什么人,愈见先生伟大; 毕生革命,毕生治学,倘把革命与治学分成两件事,便非吾党精神。
感人肺腑的佳什,饶有胆识,难能可贵。读人、读史、读社会,夙夜在公,潜心方志,中山先生留德世间芳。上联称颂孙中山天下为公,一切从国家利益出发的高尚品格,从敌人的仇恨和咒骂来写孙中山的精神,则愈见其伟大,堪称大手笔。孙中山曾说:“我生平只有两个嗜好,除了革命之外,就是读书;我一天不读书就不能够生活。”下联就是用这一段话的意思的。以“革命”和“治学”来概括孙中山的一生,似有要革命党人紧记总理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之意。
对孙中山的逝世,曾背叛孙中山的粤系军阀陈炯明也送了一副挽联,隐含个人的一些心迹:“唯英雄能活人杀人,功首罪魁,自有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战再战,私情公义,全凭一寸赤心知。”邵力子认为陈炯明这副对联有些不妥,上联是恶毒攻击、抵毁孙中山先生;下联则是美化自己,把自己对孙中山的背叛、对民主革命的破坏轻描淡写为彼此俩人内心才知晓的“故交”、“私情”。于是灵机一动,遂反其意而改之:“唯英雄能活人杀人,功首罪魁,自有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叛再叛,私情公义,全凭一寸黑心知。” 虽只是改动了两个字(“战”易“叛”,“赤”易“黑”),诚为大家点睛之笔,巧妙地把陈炯明反复无常的反动本质一语道破,高度概括了陈炯明多次背叛孙中山、破坏革命的罪恶历史,却也恰如其分,但把陈的逆行一语道破,读来令人非常解气。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因病在沪逝世。举国哀悼。国共两党在西安为鲁迅举行追悼大会。时任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主席的邵力子为大会题联:“佳作尤称孔乙己,大名堪配高尔基。”上联评文,“孔乙己”是特指,也是泛指,“佳作”、“尤”是突出了鲁迅作品的成就之高,影响之大;下联论人,高尔基是享誉世界的大作家,是苏联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奠基者和杰出代表者,而鲁迅的“大名”与之“堪配”,高度评价了鲁迅在缔造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中的“旗手”作用。联语字少意丰,文约情长,敬仰、钦佩、遗憾之情跃然其间。
1946年3月,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爱戴笠因飞机失事遇难。蒋介石兔死狐悲,亲自主持爱戴的后事。邵力子的挽联饶有胆识,难能可贵:“是奸是忠,一生覆盖棺方论定;谁是谁非,留得他年后人评。”褒贬适中,联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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