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九四五年在中共“七大”召开期间,著名的学者、教育家、社会活动家谢觉哉为悼念老友何叔衡沙场捐躯十周年,他想起年轻时与何叔衡的戏言:后死者要为先死者做传。遥望南天写下的诗:“叔衡才调质且华,独辟蹊径无纤瑕;临危一剑不返顾,衣冠何日葬梅花”。早年同为“新民学会”会员的诗人萧三也曾写诗怀念何叔衡:“做事不辞牛负重,感情一堆烈火燃”、“铁骨铮铮壮烈死,高风亮节万年型”。
何叔衡深感“世局汹汹”而不愿为官;他是教书先生,却比青年学子更激进。不仅是一位思想开放的秀才,而且还是一位上进心极强的人。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求学期间与毛泽东相识,两人年龄相差17岁,但探求真理和救国救民的共同志向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1918年4月14日,毛泽东在长沙创立新民学会,何叔衡成为毛泽东最得力的助手。在新民学会会员中,何叔衡年龄最大,但也最热心会务。他胸怀坦荡,大家都说他是至诚格物之人,十分尊重他。
何叔衡是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无产阶级革命家。共产党“一大”代表中最年长的一位。出席“一大”归来,他和毛泽东一起在湖南建立中国共产党组织,出任中国共产党湘区委员会组织委员。一九二四年出任中国共产党影响下的湘江学校校长。1937年纪念建党16周年的大会上,毛泽东提出为革命的牺牲者致哀时,突然提到了何叔衡的名字。曾结管鲍情,长忆忘形交。毛泽东评价何叔衡说:“叔翁办事,可当大局。非学问之人,乃做大事之人。”叔翁办事是模范,铁骨铮铮存世间。
一九二七年湖南军阀何键、许克祥制造“马日事变”,形势陡然紧张。何叔衡转入地下工作,来到上海,出任聚成印刷公司经理。这家印刷公司的广告牌上写着“承印帐册、商标”,暗中印刷中国共产党内部文件及刊物。公司的“同人”,有谢觉哉、恽代英、毛泽民、熊瑾玎。一九二八年七月,何叔衡受中国共产党组织指派,与徐特立等一起经哈尔滨去莫斯科,出席了在那里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六大”,然后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学习。
一九三○年七月,何叔衡从苏联回到上海。在那里,何叔衡先后在上海任全国互济会和共产国际救济总会的负责人。几个月后,进入江西红区瑞金。身兼数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执行委员会委员、中央政府工农检查部部长、内务部代理部长、最高法院院长,中央政府临时法庭主席等职。一九三三年冬,何叔衡蒙受了沉重的打击——被撤销全部领导职务。内中的原因,如同中央苏区中央局机关刊物《斗争》一九三三年第十七期《火力向着右倾机会主义》一文所指名道姓的“批判”一样,即何叔衡右倾。实际上,何叔衡受到了当时“左”倾路线的排斥。当时,王明“左”倾路线正日益加剧。一九三四年十月,中央红军主力被迫撤出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长征。
年近花甲的何叔衡受到王明“左”倾路线的排斥,与瞿秋白一同留在了根据地。在与战友分别时,何叔衡将二女儿为他编织的毛衣送给了林伯渠,供他在长征路上御寒。林伯渠特写了《别梅坑》一诗,其中有四句是:“去留心绪都嫌重,风雨荒鸡盼早鸣,赠我绨袍无限意,殷勤握手别梅坑。”一九三五年二月,中国共产党江西分局决定,年老体衰的何叔衡、体弱患病的瞿秋白、已经怀孕的项英的妻子张亮,由体力较好的邓子恢和周月林照料,从江西经福建前往香港。组织上给每人一百元港币及一些黄金,交何叔衡保管。由这么五个人组成的一支特殊的队伍,化装成贩卖香菇的小客商和随行眷属,艰难地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着。当他们越过江西边界,进入福建省会昌县(今属江西)的汤屋,中国共产党福建省委派了一支快枪队护送。何叔衡为之一喜,诗兴大发,与瞿秋白一唱一和。
笑颜一闪即逝。形势紧张,沿途的地主武装已经注意到这支特殊的队伍。他们不得不改为摸黑行进,白日休息。一个老人,一个病人,一个孕妇,在漆黑的山间小道上行走,异常艰辛。所幸何叔衡和瞿秋白意志坚强,并不畏惧酷劣的环境。如此昼伏夜行,一夜连着一夜。四月二十二日夜里,他们渡过了汀江。四月二十三日凌晨(也有的说是二十四日),他们来到上杭县濯田区水口镇附近的小径村。在这里休息、吃饭的时候,惊动了当地地主的“义勇军”。“义勇军”急告驻守在水口镇的国民党保安第十四团二营营长李玉。“紧急集合!”李玉下令。“义勇军”队长范连升带路,李玉率领二营悄然包围了小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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