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盘江的白层渡口,我们返回贞丰县城,然后转而向南,去往安龙县城;从安龙县城一路向西,到达与云南一界之隔的贵州兴义市威舍镇猪场村。
行驶路线:我们从白层渡口出发,沿[S309省道]重回贞丰县城,转而向南,沿[S210省道]去往安龙县城。参考路线如下(地名之间的数字km是两地之间行驶的大约公里数,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
白层大桥(返回)[S309省道]19km→左转(向南)[S210省道]45km→安龙县城(新安镇)武装部原招待所13km→张湾入口上[G78汕昆高速路](往兴义方向)61km→兴义出口下高速路6km→[S212省道](往威舍方向)10km→猪场村
红军足迹:(红军经过黔西南后进入云南)
从贵州省历史博物馆历史组资料研究的成果表明,毛泽东和军委纵队在1935年4月20日至22日的旅程没有记载——贵州省博物馆历史组资料卷宗五-70-1记载:红军长征过贵州,历时四个多月(1934年12月中旬到1935年4月下旬),由于资料缺乏,我们实在还说不出毛主席经过贵州的各个具体地点。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毛主席当时大部分时间是和中央纵队(即军委纵队)在一起的。军委纵队经过贵州的主要地点和时间如下: ……
1935年4月18日,经白层渡过北盘江至贞丰。 1935年4月19日,进至龙场。 1935年4月23日,进至黄泥河附近,地域已进入云南。
(上述地点,大多数是先天发出的预定到达地点,可能有的与实际地点有出入。)——摘自《红军长征在黔西南》(黔西南州党史资料专辑二)p128~129,中共黔西南州党史资料征集研究小组办公室编,2004年12月版。
以下资料汇集自网络——
1935年4月20日,左路红一军团先头部队经册亨石板井、安龙上马贡、乐居,占领安龙县城;中路红五军团主力及军委纵队由巴铃到达兴仁县城;右路红三军团主力由兴仁县城向北经伍箐折向西到姑屯、粑粑铺,进驻兴仁县城。其间,右路红三军团在由兴仁城北往西进军途中,在观音洞与敌梁华盛师和欧震师一部遭遇。红军在观音洞至伍箐一带痛击敌人,敌梁师前锋营长李继明当场丧命,红军也有伤亡。右路先遣十一团三营撤离平街向兴仁进发,二营和团侦察排也离开箐门口进入兴仁,尾随中央军委纵队行进。
〔4月20日早上,3架敌机在者坪渡口上空侦察轰炸浮桥,这时仍有少数红军还在抢渡中,但红军无伤亡,只炸死当地老百姓的1头牛。红军全部渡过北盘江,向云南急进。〕
4月21日,红军在安龙、兴仁交界的交乐一带集结,然后分五路进入兴义县境。一军团一部由交乐进到兴义撵场、观音山一带;一部经安龙古里进到兴义马场坪、万屯一带;一部经安龙东妹场、马鞭边田、龙广进到兴义郑屯、顶效一带。三军团主力经兴仁龙场、长耳营、三道沟进入普安泥堡;一部经兴仁马家屯、雨樟进到兴义四楞碑。五军团主力从兴仁雨樟下寨、鲁础营进到兴义倮黑(今兴化)、观音山一带;一部经兴仁大坝、古里进到兴义万屯。其间,红一军团一部在由安龙古里进入兴义县境时,在兴义马场坪击溃地主刘兴富家丁的阻击。
4月22日,一军团一部经松林、泥溪进到猪场一带;一部经洛寨、纳省,从三岔河涉水过马别河进到响格。三军团主力分两路前进:一路由赵屯、旧营(今楼下)过楼下河到盘县普田;另一路经对头岩入兴义车榔,再经品甸进到双桥河、独树村一带。五军团主力一部同一军团一部从兴化一带出发,经泥溪、樟古进到品甸一带;五军团另一部从万屯出发,在泥溪与一军团另一部一同进到品甸、双桥河一带。其间,红三军团在由普安泥堡、旧营西进途中,刚过楼下河,追击中央红军的敌肖致平师赶到楼下河岸,看着红军已经过河,只能隔河向红军开了几炮,给红军“送行”。红军在由车榔进到品甸时,品甸镇长张品芝纠集乡丁、民团向红军开枪射击,经战斗,红军活捉了张品芝,并在第二天将其押到阿依寨处决。
4月23日,一军团经猪场、黄泥河进至青云地区,往云南曲靖方向。
4月24日,一军团经曲靖、三军团经平彝(今富源)、军委纵队经益肠营进入云南。
4月23日到25日,中央红军先后从兴义威舍离开黔西南境,过黄泥河进入云南。其间4月23日,在毛泽东等中央领导通过寡妇桥时,红军干部团和五军团一部同追敌进行了一场激战,击溃了在凹起勒新寨一带阻击红军的敌人。同日,在中央纵队正从兴义威舍一条狭小山路通过时,敌薜岳纵队吴奇伟部突然出现在红军前进的侧翼,向红军发起攻击。担负后卫任务的红五军团五团全力抗击十倍于己、并有敌机轮番轰炸的敌人,激战了几个小时,掩护中央纵队全部安全通过。
贺子珍在敌机轰炸时,扑在受伤的红军团长钟兵身上掩护,身上被弹片击中17处,伤势严重。
中央红军长征过黔西南,从1935年4月16日到25日,自东向西,经过7个县、66个乡镇、300多个村寨。红军在黔西南境内共进行大小战斗14次,其中发生在今贞丰县境内的4次,发生在望谟县境内的2次,发生在安龙县境内的2次,发生在兴仁县境内的1次,发生在普安县境内的1次,发生在兴义境内的4次。
中央红军(应该是左路)长征过安龙县——(以下史实资料来自安龙县史志办)
4月19日,红一军团直属部队及一师经鲁贡、联合,渡过大田河进入册亨县拉荣、同心,再经坡妹进入安龙县王院,行至笃山暗河,遭遇龙山大恶霸地主蒋德安兄弟纠集家丁、土匪和当地民团60余人的伏击,被红军击溃,逃进龙头大山的原始森林里。红军打开大恶霸地主蒋兴之家粮仓把粮食分给群众,用收缴的银元、布匹、衣服、食盐、肥猪、红糖等救济贫苦百姓。红军继续向花障、纳坡、纳花开进。大部队到兴仁县马路河宿营,司令部驻北乡。老百姓把红军经过的、横跨北乡河的石拱桥叫做“红军桥”。
4月19日,红一军团二师及中央纵队后梯队在贞丰弄羊分成两路西进,一路经泥罗、石柱进入册亨洛凡、者王、庆坪;一路经沙坪到册亨县庆坪,两路红军部队会合于册亨县威旁乡坛坪村并宿营。
同日,红一军团二师二、三团经朝阳、拉欧到达广西隆林石头林(今属田林县)宿营。
4月20日拂晓,红一军团二师四团作先锋,从册亨的纳新、石板井分两路进入安龙县的定头、纳拢至上马贡会合,然后由乐居(今平乐)、乌寨、新安镇干海子、岔河(县城东面)逼近安龙县城,占领了县城周围的制高点后进城,搜查了国民党县政府和民团大队部,擒获国民党民团中队长陈先明及其团兵,查抄了军阀犹国材部旅长何绍卿家和大恶霸地主蒋德安、大地主侯子周、梁兆鱼、安龙县教育局马用之、绅士何兴元及富商陈孝谷、刘茂林、张鹤鸣等户。上午10点30分左右,师长陈光、政委刘亚楼率红一军团二师护卫军委后梯队(含红军总司令部)从东门进入县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洛甫、刘少奇、陈云等领导人及李德随中央纵队后梯队进入了安龙县城,邓颖超、蔡畅、贺子珍、康克清、刘英、廖施光、刘先群、杨厚珍“八大姐”也在行列中。
红军进城后,红军宣传队在国民党县政府门口的两边围墙上写了标语:“打倒贵州军阀王家烈、犹国材!”“取消一切苛捐杂税!”“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土豪,分田地!”等大幅,还写了中国工农苏维埃政纲若干条,还在钟鼓楼、北门坡分别画了打倒军阀形象生动的漫画。傍晚,红军分别在东岳庙(位于广东街西端,女红军登台演讲)、冯家院子、小西门等处召集群众召开打富济贫宣传会,会后将查抄的粮食、布匹、油、盐、糖、猪肉等分发给群众。当晚,红军总司令部宿城内草纸街71号;二师四团宿营在县城东面和南面;五团宿营在宿营县城主街道从卷硐门至草纸街、至北大街、至钟鼓楼;六团宿营在县城西郊。
4月20日中午,二师一部接师部命令向云南挺进,又接着急行军,经幺塘、石门坎、三道沟、从坡脚进入广西,晚达者保宿营。
4月21日,红一军团二师及中央红军司令部从安龙出发,经龙广进入兴义县三家寨,行军至烂泥垭口遭遇安龙县龙广民团大队长袁德龄率领的300多名团丁伏击,未战,敌只放了几枪便向五台山方向逃窜。而红一军团直属部队及一师从古里行到马场坪时,马场坪寨子的地主刘富兴凭借四合院有坚固的石墙,用两门土炮从石墙的炮眼里向红军开火,此时红军队伍已乎过完,只留下少量兵力应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战势没有进展,为了尽快结束战斗,红军只得烧掉刘氏地主石墙脚的一间草房,扔了两颗手榴弹到刘家天井里。刘富兴见火力之大,来势凶猛,只得带家丁从后门悄悄溜走。为了赶路,红军没有跟踪追击,快速打扫战场后继续往万屯方向前进。
同日,红一军团一部及军委纵队后梯队,从安龙县城出发后,经龙广进入兴义三家寨,过新寨、黑山、郑屯、合兴,宿顶效。22日,经手扒岩、洛寨、下洛寨,在纳省稍事休息后,经厂洛、纳怀,一部分住响革。23日,红一军团一部和中央军委纵队后梯队在清水河镇分为两路,一路经红板桥,过云南省富源的古敢、沙营凹起勒进入威舍,然后进入云南富源黄泥河;另一支经梁子上、毕冲,进入兴义的发哈、猪场。在响革分路的一支红军队伍,一部分经泥溪的大地和品甸的大海子,宿索土一带;另一部分经品甸红岩槽子、小樟古、大樟古,宿品甸和双桥河一带。宿索土、双桥河的红军队伍,一部分经凹起勒新寨,另一部分经田尾巴、笃家村、雨德,在寡妇桥会合,上大营坡,在大牧地、谢洒一带,与来自发哈、猪场的红军合为一股,经栗柴林、系腰坡、跑马厂、二龙口,一支宿威舍的阿依。毛泽东所在的中央军委纵队是经过凹起勒、寡妇桥进入威舍镇的猪场村的。
在威舍镇的猪场村,毛泽东夫人贺子珍为了救护伤员团长钟赤兵而身负17处弹片炸伤。
威舍,是中央红军在贵州的最后一站,前行一点就是云南境内的黄泥河。
我先说明,贵州省历史博物馆历史组资料研究成果指出,实在说不出毛主席经过贵州的各个具体地点,当年毛主席“1935年4月18日,经白层渡过北盘江至贞丰。1935年4月19日,进至龙场。1935年4月23日,进至黄泥河附近,地域已进入云南。”也就是说,历史组研究毛泽东是一路向西(紫云→贞丰→龙场→兴仁→兴义→威舍/黄泥河),走的“弓弦”路线。而其他资料则“具体”地指出,毛泽东走的是“弓背”路线(紫云→望谟→册亨→安龙→兴义→威舍/黄泥河)。
我们前一段行程大部分走的是“弓弦”路线,那就走一段“弓背”路线吧,去安龙县城。
1935年4月20日,红一军团先头部队经册亨的石板井、安龙的上马贡、乐居,占领安龙县城;红军总部驻在安龙县草纸街。
关于毛泽东等领导人是否在安龙县驻留,安龙县史志办公室经过考证,认为毛泽东住在草纸街71号(解放前为安龙县国民党参议会,解放后为安龙县兵役局、安龙县人武部),已经列为县级文物保护。
安龙县史志办公室考证中,认为杨成武的回忆也说明当年毛泽东等领导人在安龙县城,只不过回忆中把地点弄错了——杨成武回忆中的“兴义”恰恰是“安龙”,其理由是,当时在黔西南州只有安龙县城里有法国教堂、意大利籍神甫,并且,历史上的兴义府所在地是安龙,认为这也是将“安龙”误为“兴义”的主要原因之一。
杨成武的回忆——
佯攻贵阳,掩护大部队往云南地区转移的任务完成后,我团(自注:一军团二师四团)又奉令往曲靖、昆明方向前进,经长顺、紫云、渡过北盘江,占领兴义。
兴义是个小县,但在贵州也算个中等县城,有长街、闹市,还有一个法国天主教堂。听说这里还是蒋介石的助手何应钦的家,怪不得我们进入县城还见到不少洋房哩!
县城里的敌人本来就不多,经我们一击,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都跑光了。天主教堂里那些和国民党反动派串通一气的法国籍、意大利籍神甫也逃之夭夭了。他们丢下了许许多多的火腿、罐头、炼乳、果子酱……这些东西,我们的战士们照样收下,不打收条。他们把这些缴获的作战胜利品全部送到了团部。那时,刚巧刘少奇同志和陈云同志来到我们四团,和我们一起行军,我们负责保卫他们的安全。于是,团里的几个干部一商量,决定拿一部分缴获品慰劳几位领导同志。
当时,除了刘少奇同志、陈云同志外,还有八位大姐也随我们团行动,这八位女同志就是邓颖超、蔡畅、贺子珍、康克清、刘英、刘群先、廖施光、杨厚增,我们称他(她)们为八大姐。
当夜,毛泽东也从中央纵队来到四团,四团负责保卫这些领导同志和大姐们的安全,跟干部们讲当前的战争形势,给了大家很大鼓舞。
非常巧,我们进城就摸到了安龙县城红军总司令部当年的住址——草纸街71号。
安龙县城草纸街71号的老房子明显高于附近的普通民居,在解放前为安龙县国民党参议会,解放后由安龙县兵役局、安龙县人武部使用,后来移交给县史志办,有复建、扩大的打算。
在这幢老房子后面有院子。
院子里原先作为武装部枪械库的房子腾空后,放置了县史志办制作的展板,展示了中央红军过安龙的史实。
在院子旁边的高坡上,有座塔形建筑,我以为是有军事用途的观察哨,问了当地人才知道,那曾经是广播站。这座塔形建筑倒是可以做为寻找草纸街71号的地标。
在安龙县烈士陵园里安葬着红军长征过安龙时积劳成疾而去世的吴指挥、胡登希、谢同志、三同志等红军烈士陵墓,和当年红军过境时留在安龙县龙山镇坡桥老乡家治病的小红军周道华(后改名龙恒福,解放后去世)陵墓。
继续西行,从贵州往云南途中,经过[G78汕昆高速路]上的马岭河大桥,它是贵州省内目前建成的第一座、也是最大一座三跨预应力混凝土双塔双索面斜拉桥。想到桥下就是以万峰、千岛、百瀑、奇谷、彩画的神奇地缝为景观特色的马岭河峡谷风景名胜区,不免心中有些痒痒的。可是,重走长征路不是旅游啊!
进入猪场前有一座桥,是一位姓张的寡妇出资修造的,桥上有座石墩,上刻“寡妇桥”三字。当年毛泽东所在的中央军委纵队走过这座桥。据说,毛泽东和几个警卫人员坐在桥上休息,警卫人员利用这难得的时间打草鞋。其中一个警卫员不认识石墩上的字,于是请教毛主席。可惜,我们没有发现刻着“寡妇桥”的石墩。
我们到达贵州的边界——兴义市威舍镇猪场村,当年的红军曾在这里驻扎、战斗过,因而得名红军村。在红军村的牌楼很小,要仔细搜索才能发现。1935年4月22日,红一军团司令部驻猪场村。
墙上的《红军村前言》列举出红军在威舍这里留下了寡妇桥、红军洞、红军村、阿依标语……
从红军村的牌楼驶入村中不大的“广场”,先看见的是红軍長征纪念碑。这个2006年竖立的纪念碑不大,在小小的广场上也足够醒目的。
纪念碑的一侧是《红军长征经过兴义情况简介》碑文,其摘要:四月中旬,红军在攻克贞丰、兴仁、安龙三县城后,分五路于四月二十一日进入兴义境内。红军进入兴义后,分别宿营于顶效、马岭纳省、清水河率土、品甸和威捨阿依、下德赫等地。在兴义行军途中,分别与地主武装刘兴富、品甸镇中张效芝、国民党周浑元纵队、吴奇伟纵队进行了马场坪战斗、品甸战斗、凹起勒战斗和威捨(寡妇桥)战斗。红军在兴义前后共五天,于四月二十五日全部从威捨离境进入云南。
纪念碑的另一侧是《猪场(寡妇桥)战斗简介》碑文,其摘要:一九三五年四月二十三日上午八点,中央军委纵队和红一军团第五团分两路同时到达威捨猪场寡妇桥。为了让路给中央军委纵队通过,红五团奉命停止前进,并负责后侧警戒。突然从云南五襄坡飞来几架敌机低空盘旋,瞬息,左路传出了疏落的枪声,这是敌吴奇伟纵队向红军开火,红五团奉命抵抗。一营先抢占了制高点,牵制敌人;二、三营负责阻击。敌人冲锋失败后,便以“人海战”“车轮战”猛烈冲锋,敌机轮番轰炸。正当一营与敌人激战时,北面山沟升起了青烟——中央军委纵队已顺利通过。这样,一营任务完成,二、三营坚守了几个钟头,待完全解除了威胁才继续前进。战斗中,三名红军战士光荣牺牲,贺子珍同志为掩护伤员,光荣负伤。
村里的展示墙。
猪场村作为红军村,尤因贺子珍在这里负伤进而影响其一生而引人瞩目。在整面墙上是《贺子珍在威舍负伤和威舍战斗》。
贺子珍在威舍镇猪场村负伤的经过:
1935年4月23日,中央红军总卫生部干部休养连(女红军、伤病号集中的连队,连长侯政、指导员李坚真)抵达猪场,休息时遭遇敌机轰炸扫射。贺子珍于两个月前在白沙生下一个女儿(送给了当地老乡),身体尚未复原,不听劝阻,也要保护担架上的伤员。躲过敌机第一轮轰炸扫射后,贺子珍准备抢救一个担架上的浑身是血的伤员,可狡猾的敌机再次飞回来轰炸扫射,她奋不顾身地向伤员的身上扑去,随即便失去了知觉,栽倒在血泊中。贺子珍掩护的伤员就是在娄山关战斗中英勇负伤的师政委钟赤兵。贺子珍的警卫员吴吉清赶紧骑马去总卫生部请来李芝医生救治。李医生先为贺子珍打了一支止血针,然后做了全身检查,在她的头部、上身、四肢共发现17块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弹片,其中一块弹片从她的右背部一直划到右胳膊。在没有实施任何麻醉的情况下进行了手术。贺子珍身体浅层的弹片被取出,而深入体内的弹片却难以取出。贺子珍考虑自己很长时间得躺在担架上行军,会影响部队行动,主动提出留在当地老乡家里。这时,恰好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银行行长、毛泽东弟弟毛泽民来到了,不同意贺子珍留在当地,说:“这怎么行?丢在这里,敌人知道你是大哥的妻子,肯定没命的。”毛泽东得讯时,正在开会研究红军巧渡金沙江的军事行动,脱身不得,马上回了个电话:“不能把贺子珍留在老百姓家,一是无医无药,无法治疗,二是安全没有保证,就是要死也要把她抬着走。”他立即派傅连暲医生到休养连去,协助连队医生进行抢救。同时,他又把自己的担架调来抬着贺子珍走。第二天晚上,毛泽东带着警卫员提着马灯,从其驻地青龙寺赶到贺子珍驻地威舍蒿芝冲的蔡小平家空仓房,看望伤员们。贺子珍还是要求留下。毛泽东很感动,他坚定地说:“我和同志们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说着背过脸去擦拭眼角,心情十分沉重。贺子珍又昏迷过去了,傅连暲与几位医生奋力抢救。毛泽东守候在旁,并对毛泽民说:“贺子珍是为抢救伤员而身负重伤的,不能用8块银元把她留在老百姓家,决不能把子珍留下来,一定要把她抬着,跟着队伍走。”此时,前方战事紧急,毛泽东连夜赶回了总指挥部。回到前方后,毛泽东又给担架班长丁良祥写了便条:“老丁同志:我派你明天去抬贺子珍同志,昨天下午敌机轰炸,她受了重伤,带了十几处花,不能走路。毛泽东 即日”毛泽东还让勤务员把自己的那匹小黄马也牵去,他对勤务员说:“等子珍伤势好一点时,让她骑马,免得战士们老抬着。不然,她会很不安的。”
贺子珍在解放后记忆这一段往事时说:“是毛泽东救了我的命。我当时昏迷着,不知道连里曾经决定把我留下,放在老乡的家里。当然,连里这样决定也是一片好心。但如果那时候毛泽东同意了,我就没命了。我的伤势那么重,农村又没有医疗条件,不要说碰到敌人了,就是光躺着也要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