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连抓紧时机挖掩体、修工事。时值寒露前夕,山区的天气颇有几分凉意,但战士们挥动锹、镐,人人头上沁出了汗珠。工夫不大,简易工事便都挖好了。杀敌健儿们手持钢枪,严阵以待。
狡猾的敌人吸取以往孤军深入、横冲育撞的教训,这次并不急于前进。他们行动谨慎,戒备严密,步步为营,每推进三五公里,便停下来筑工事、修据点,以一部兵力展开前进,其余主力则采取阶梯队形跟进。
10 月3 日,敌之先头部队近百人由王快镇向西搜索前进至东王林口以东时,遭我3 团一部兵力的打击后,便急忙撤回,龟缩进了主快据点。
4 日晨,日军约七八百人,附37 山炮和即步兵炮共12门,向西进犯。9 时许,进至东、西庄地区。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股敌人就象蛆虫一样在蠕动。我再次提醒担任正面阻击的2 营营长宋玉琳,一定要将敌放近些再打。
当敌前卫部队约加0 多人从西庄山口大摇大摆地越过鹤子河,就要接近我2 营前沿阵地的河滩时,宋玉琳同志猛喝一声“打! ”我轻重机枪、步枪居高临下,一齐开火,枪声顿时响彻山谷。
敌人被这突然的袭击打懵了,死的死,伤的伤,其余仓皇撤回到西庄山口附近,并立即向北抢占了东、西庄西北,猴石顶以南的一片高地。为了避免敌纵深火力杀伤,我们并未下山追击。
敌人清醒过来后,即以密集的火力向我压来,各种火炮向我2 营和1 营4 连山头阵地猛轰,重机枪也“哒哒哒,向我狂扫过来。炮弹落在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个个烟往冲天而起,炮弹爆炸所掀起的沙土碎石飞溅空中,随后又咧啦啦倾泻下来。阵地上零星的小树有的倾刻间被炸断,有的被连根拔起抛向空中,又倒栽下来。落在鹤子河里的炮弹,炸得水花飞溅。
按照战前确定的方案,当敌炮火集中向我阵地轰击时,除在山头阵地两侧各留少数人监视敌步兵行动外,我主力有秩序地疏散、隐蔽到山头阵地的内侧面,以尽量减少伤亡。
在炮火掩护下,200 多名敌人又越过鹤子何,集结于河西岸我2 营占领的主阵地山脚下。敌炮火一停,这股敌人便端着刺刀,又向我阵地扑上来。此时夕隐蔽在阵地后面的我勇士们早已迅猛地奔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等敌人接近我阵地前沿时,一声令下,我各种火器又一齐喷出火舌。枪声如风,朝敌人扫去,子弹如雨,朝敌人倾泻。暴露在河滩上、高地下的敌人无射击依托,在我迎头痛击下,又连滚带爬地往回逃窜。
见面前的“骨头,不好啃,敌人一方面故技重演,集中炮火继续向我山头阵地猛烈轰击,一方面调遣飞机临空助战。近11 时,只见从东南方向的云层下钻出三四架敌机,向战场飞来。敌机在东、西庄、方太口一带上空盘旋几圈后,便吼叫着扑向我阵地上空,轮番向我第l 线阵地狂轰滥炸。
敌第3 次进攻开始了。这次,敌人改变了战术。在其火力掩护下,一方面以一部兵力继续从正面攻击我2 营控制的3 个山头,一方面利用死角,向其左右两侧各派出一部兵力,妄图箱制、分割、包抄我军。当其左路一股绕着山脚接近大路,就要向西迁回攻击时,突然遭我预先埋伏在山口后面的团特务连的猛烈射杀,敌鬼哭狼嚎,忙掉转屁股缩了回去。
敌右路一股也在其火力掩护下,涉过鸽子河,向我阵地左翼攻击。在水口阵地上的我l 营4 连指战员,先前见2 营方向打得火热,早就摩拳擦掌,此刻,见敌人送上门来,不禁心花怒放。在连长陈文高、指导员郑三生的指挥下,全连健儿们一边甩手榴弹,一边迅猛出击。敌丢下20 多具尸体,落荒而逃。正面硬攻连遭失败,两侧迁回不能奏效,敌人急眼了。各种火炮和轻重机枪、掷弹筒,更加密集地向我阵地轰击、扫射;敌机怪叫着,更加疯狂地向我阵地投掷炸弹。
战壕和掩体全被打塌了,黄土加沙石的山表层,几乎被翻了个儿。飞鸣的弹丸在耳边啾啾直叫,溅落的子弹在身旁嘴噢直掉。但从阵地内侧面迅速返回战斗岗位的我军战士们却全然不顾这些。他们机警地察看地形,瞅准机会,飞身跃起,又扑通一下子趴倒在炮弹坑里,三蹬两蹬,很快便搞成一个射击掩体。当敌人快接近我阵地时,我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又劈头盖脑地朝敌人打去。2 营战士伊学恩见敌扑来,1 颗手榴弹甩去,炸死4 个敌人。战士们射击时震得尘土飞扬,敌人纵深火力打来,掀起烟波士浪,夹杂着浓烈火药味的气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浓雾般的土烟,迷得人睁不开眼。不一会儿,战士们就变成土人了。头上的汗水冲着脸上的灰尘,形成一道道鲜明的印痕。就这样,我军一连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在我阵地前沿及河滩上,到处是敌人丢弃的枪支和横躺竖卧的尸体。
敌在正面遭我坚决拦击,虽经多次猛攻,仍未越过方太口.下午3 时许,分狂的敌人开始施放烟幕弹和催泪瓦斯弹。这时,正赶上刮东南风,烟雾、毒气顺着山谷弥漫到我阵地上,一线指战员大部分中毒,一个个气促、头痛、流泪、打喷嚏。我急令大家用湿毛巾或湿土将咀捂上。没有水,不少同志急中生智,以尿代水,将毛巾或土搞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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